一路上,兩個公人對我很照顧。


    不用說,這又是謝押司打點的結果。


    錢真是個好東西,它很快就消滅了我跟他們之間的隔閡。


    出了城門,還沒有多遠,兩人就拿下了我的鎖枷,替我背了包袱,讓我輕身趕路。我過意不去,執意要自己拿包袱,兩位公人執意不肯。我對他們拱手說道:“兄弟我犯了事,要勞煩兩位兄弟陪我走這趟路,我過意不去。這一路山路崎嶇,又值盛夏,如果可以的話,路上但見酒店我們可休息片刻,喝酒吃瓜解乏消暑,這樣走到孟州就不會那麽辛苦。兩位兄弟放心,所有的花銷包在我武鬆身上。”


    兩位公人高聲叫好,其中一個對我說:“都說武都頭為人豪爽,神勇過人,果然名不虛傳。武都頭你看這樣好不好,過村鎮人多的地方委屈你戴上鎖枷,人少的時候再卸去,免得別人說閑話。朝廷法度在,我們兄弟二人也是沒有辦法,還望都頭理解。”。


    我拍著他的肩膀:“不打緊,這樣最好。”。


    天氣太熱了,太陽好像跟人有仇一樣拚命灑著刺眼的白光,滾燙的熱浪撲麵襲來。我們三人隻好趁早晚趕路,白天找酒店休息。這一路走走停停,倒也算愜意。隻不過這兩個公人是真不拿自己當外人,每次都點好酒好菜,搞得結賬的時候我的心好痛。瞧他們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一看就知道薅慣了犯人的羊毛。說實話我很不爽,不過想想他們對我那麽尊重,衝他們這個態度,就當下鄉送溫暖算了。


    走了半個月,終於快到了孟州的地界。問過當地的老鄉,他說翻過前麵那個嶺再走過一個土坡就是孟州的地界了。我們翻過嶺,遠遠看見土坡上有十幾間草屋,旁邊還有條小溪經過,溪邊有十幾棵柳樹。柳樹上挑著一個酒簾子,上麵寫著“八仙飯店”。對不起說錯了,八仙飯店那是在澳門,裏麵有個變態八級大廚黃秋生,聽說還是個港毒分子。這裏是孟州,斷不會有這等垃圾出現的。


    那酒簾上寫的是一個大大的酒字,烈日炙烤下,酒字像會冒酒氣一樣,再來一陣熱風吹得酒簾子晃來晃去,還沒喝酒就感覺要醉了。


    兩個公人心照不宣的說走累了休息一下,走到酒店跟前,看到柳樹下有一個少婦正在躺椅上躺著玩手機。我走近用餘光偷瞄了屏幕,原來她在看橙公子兒的小說《武鬆日記》,看她微笑的表情,我猜這應該是本很不錯的小說。


    她發覺我們來了,放下手機站了起來招唿:“歡迎光臨,幾位客官吃飯還是住店?”


    我迴答道:“吃飯。老板娘,敢問一下這是什麽地方啊?”


    少婦熱情的說:“前麵那條嶺是孟州道,我們這裏叫十字坡。”


    孟州道?十字坡?好像聽人說過,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聽的。我正在腦海中思索,有一個公人開口問那少婦:“老板娘,你們店有什麽特色菜?”


    少婦笑的更嫵媚了:“小店好酒好肉,好點心都有。特別是拳頭大的饅頭,用的是我家男人祖傳獨家配方調配出來的肉餡,特別好吃,吃過的都讚不絕口。”


    說完,她把我們迎進店裏,剛進店,迎麵就看到牆上掛著“誠信經營,豐儉由人”的牌匾。我們挑了一張桌位,請兩個公人坐了上席,我在下席坐下後跟老板娘說:“老板娘,有好酒好肉都端些上來,酒要溫好,肉要新鮮,饅頭也來一盤。”。


    少婦唱了個喏,退了下去。不多久酒保沏了一壺茶、端了一盤瓜子上來,給我們每人倒好茶後,他轉身退下。就在他退下的瞬間,我發現酒保在偷瞄桌上放著的包袱,雖然動作極其隱蔽,但還是被我老人家第一時間捕捉到了。


    我不動聲色,心想酒保這是要幹嘛,是有意還是無心,他們要真是打包袱的主意,那就是家黑店了。就算是黑店,老子我也不怕,看你們能耍什麽花樣?不過話說迴來,不管怎樣。我還是得多留個心眼。


    可能是渴了,兩個公人端起茶就喝。我不確定茶裏有沒有黑科技,沒敢喝。看著他們連喝了兩杯後也沒什麽異常,我怕引起店家的懷疑,也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小口,打濕嘴唇後輕輕放下茶杯。


    少婦抱著一桶酒上來了,後麵跟著一個酒保,酒保端著一盤牛肉一盤饅頭放下,又取了碗筷上來,放在我們麵前。少婦給我們倒了酒,兩個公人拿起就喝,我看到這酒有點渾濁,心裏疑問,就問少婦這是怎麽迴事。少婦說店裏的是窖藏酒,渾濁是正常現象,吃不壞肚子,不必擔心。


    我剛想端起酒喝,突然想起來在柴大官人家避難的時候,聽人說過孟州十字坡有家黑店,專做人肉饅頭,不知道害了多少過往客人,莫非就是這家?


    我叫少婦多取一盤饅頭上來,然後端起碗假裝要喝,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我快速把酒潑掉。少婦取了饅頭上來,又給我們倒滿酒後,退了下去。


    兩個公人又把酒喝了,果然不出我所料,沒一會他們就倒在桌上不省人事了。我又把酒潑到地上,然後也像兩個公人一樣伏在桌上裝做不省人事。


    再後來發生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


    我識破店裏的詭計,並把少婦暴打了一頓。


    我本來想把店燒了,還沒掏出打火機,少婦的老公便及時趕到,他向我求情放過他老婆。


    我這個人不僅高大威猛,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貌似潘安,關鍵還心腸軟,於是就答應了他。


    兩公婆又被我的氣質折服,說什麽要認我做兄弟,攔都攔不住。我心又一軟,不得不答應了他們。


    老板叫張青,少婦叫孫二娘。以前的十字坡老板和老板娘,現在的結拜兄弟,以後的二龍山家人,將來的梁山戰友。


    我現在有兩個哥哥了,一個公明哥哥,一個張青哥哥。我後麵還結交了一個兄弟,我現在不說他是誰,以後讀者老爺自然就知道了。


    張青哥哥勸我不要去孟州坐牢受苦,他說他認識二龍山的魯智深,可以介紹我去他那裏入夥當山賊。


    山賊?開什麽玩笑,我一個副處級幹部,陽穀縣都頭,大宋正規軍,我做什麽山賊。


    我堅決不同意,張青哥哥和孫二娘嫂嫂看我態度如此堅決,也不再提這事了。


    住了一夜,我提出要走。


    他們置辦了一桌豐盛的餞行酒席。


    這次我沒有任何懷疑,吃的很開心。


    兩個公人早就用解藥弄醒了,他們依然坐在上席,他們反而吃得很小心。


    吃過飯,休息了一會,我提出告辭。張青哥哥說要送了一程,嫂嫂孫二娘從屋裏拿出一大包銀子,塞進我的包袱。到了孟州城下,張青哥哥跟我告別,轉迴十字坡。


    從陽穀縣到孟州,走了快一個月。這一個月好吃好喝,銀子不但沒變少,反而多了很多。白嫖了那麽多酒店的好酒好菜,我看著身邊的兩個公人,心想我是要感謝他倆呢還是要感謝他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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