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見了一個人,影響了我一生的那個人。


    一切都要從那盆炭火說起。


    那幾天我身上忽冷忽熱,渾身酸痛難受。郎中看過之後說我受了風寒,吃過他開的幾副藥後,我舒服了很多,但仍感到冷的不行。天黑之後,我叫莊客端一盆炭火到房間裏,烤了一會火,突然發現不妥,於是我叫莊客把炭盆端到走廊裏。


    莊客不解,問我為什麽不在房間裏烤火,走廊多沒意思,跟露天沒啥區別。


    我不想告訴他,我怕一氧化碳中毒。


    當然了,跟他說了也沒用,一氧化碳這種高級貨,他也不懂。


    炭火很給力,烤得我渾身暖洋洋的直打瞌睡。我把凳子移到走廊的柱子前,調整到坐下剛好能靠著柱子的位置,再把炭盆挪到腳邊,烤著烤著,眼皮漸漸發沉。


    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時候,朦朧中聽到好像有人經過,隨即咣當一聲,像是打翻了什麽東西。突然我的腳很疼,疼得我激靈一下就清醒了過來。


    我腳一踢,黑暗中火星四濺,卻原來是炭盆被人踢翻,散落一地的碎炭燙著了腳。


    我大怒,舉起拳頭就要打這個不長眼的混蛋。但見柴大官人急匆匆的過來,邊走邊叫著且慢動手,這是宋押司。


    宋押司?宋江?莫非他就是山東鄆城人稱及時雨的宋公明?


    我放下拳頭,仔細打量著這人。隻見他麵如焦炭,身材矮小,眼神迷離像是喝醉了酒。我問柴大官人他真是及時雨宋江宋公明?柴大官人點了點頭。


    我倒頭便拜:“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兄長,兄長恕罪。”


    宋江扶起了我:“兄弟高姓大名,來自哪裏?”


    我把我的事從頭到尾撿要緊的說了一遍,宋江說:“早聽說武鬆兄弟的威名,沒想到今天在這裏相遇,幸會幸會!”


    柴大官人在一旁接話說:“既然大家有緣相識,一起喝個痛快怎麽樣?”


    喝個痛快,嗬嗬,要不是有公明哥哥在,我連跟你相處的機會都沒有。心裏可以這樣想,嘴上卻不能這麽說。於是跟著他們一起到了後堂。


    酒席上,公明哥哥堅持讓我坐上席,我哪裏敢坐,謙讓了半天,我坐了副陪。


    柴大官人叫人換了碗筷,添了果品酒菜,勸我們痛飲。剛才被公明哥哥這麽一驚,驚出了我一身冷汗,竟然覺得發寒的病好了大半。


    席間我問公明哥哥是怎麽來到這的,聽他說了才知道他也犯了人命官司,到這裏來避禍的。他已經來半個多月了,柴大官人夜夜作陪喝到三更半夜,剛才是尿急出來方便,才不留神踢翻了炭盆。


    我心裏聽了很不是滋味,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同樣是前來投靠,待遇卻是天壤之別,我看了看柴大官人,他可能是以為我想給他敬酒,笑著舉起了酒杯。


    我心裏暗想,人家是皇親,我是升鬥小民。他能收留我就很不錯了,我不能在奢求什麽。想到這,我順勢舉起了酒杯,依次給兩人敬酒,兩人迴敬。這頓酒喝到了後半夜,三個人都醉了,各自散去迴房間睡去,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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