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婷婷送常勝出來，故作輕鬆地問：“往哪個方向走？”
“來的方向。”
“那再見了。”
“我們還會再見嗎？”他朝院子裏看了一眼，輕聲說：“能陪我走幾步嗎？”
“走吧。”她大大咧咧地說。
“你討厭我？”
“沒有啊。”
“不說實話。我覺得你是一個率真的人，應該實話實說。”
“好，實話實說，不是討厭你這個人，是對這樣的安排反感。事先我不知道，所以，就更反感。”
“總算找到了點安慰，我還以為我那麽差勁，讓人一見就厭惡呢。其實，今天我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厚著臉皮跟田老師來的。因為……心裏還存有一絲僥幸。”
“你不會真的喜歡我吧？”她故作驚訝地問。
“為什麽不？有些人見無數次也沒印象，而有些人見一次就讓人難忘。”
“也給我一點安慰？嗬嗬，好了，扯平了。”她樂嗬嗬地說。
“不是給你安慰。不過，我知道沒有希望了。對了，那兩個人誰是幸運之人？”他雙手插進兜裏，故作瀟灑地聳聳肩笑著問。
“什麽？”她故意裝傻沒聽懂的樣子，心裏想，常勝，果然名不虛傳，一眼就看穿了。
“高老師？”
“不是！”說完她就發覺自己是真的很傻，她的否定已經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那是石老師啦！”常勝說完這句話，心裏一點底氣也沒了。不知為什麽，他在心裏猜想是高勝輝的時候，還不那麽失望，覺得自己還有競爭的優勢，可現在，他覺得自己一點希望也沒了。
“有可能吧。”她雙手背在身後，喜悅中透著那麽點羞澀。
“我還以為是高老師呢。”
“家裏和大舅都不知道。……因為還不算正式交往，希望你不要怪我大舅。”她也覺得高勝輝的表現很反常，但這個問題不便和他探討。
“不會。田老師是因為喜歡你，也喜歡我，才有這樣的美意。他是好心。”
“謝謝你能這樣想。那再見了，走好！”她站住，往後退了一步，仿佛借此劃清彼此的界限似的。
“真的希望有機會再見。 ”他說完轉身快步走了，心裏十分的後悔，可他知道，這是他此時最想說的話，他真的很喜歡這個女孩。
她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有些迷糊，他不是把一切都看明白了嗎？而且，也做出了自己的決定，幹嘛還說這樣曖昧的話？
她顧不得多想，迴家打了聲招唿，說有事出去一下，趕忙往學校趕，但她沒見到石磊，去敲高勝輝的門，也沒人應，輕輕一推，門開了，裏麵沒人。她正要轉身離開，聽到後麵臥室裏傳來痛苦的呻吟聲。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不放心，便穿過院子走到他臥室門口，門沒鎖上，虛掩著，她輕輕地敲了一下，叫了聲“高老師”，高勝輝應了一聲，讓她進去。她推開門，看到高勝輝蜷縮在床上，臉白的像紙。她問他怎麽了，他說胃疼，讓她給他倒杯熱水，他喝了水之後，仍然沒有好轉，她要送他去醫院，他說不用，一會會好的。
她沒理睬他，叫來一輛三輪車把他送去醫院了。
醫生檢查了一下，說是胃痙攣，打一針就好了。
迴去的路上，他說：“我不知道你家裏有客人，否則我不會答應陪他去的。”
原來是石磊等急了，纏著讓他陪著去她家找她的。
她問：“他去哪兒了？”
“迴去了。”
“迴去了？”她突然很生氣。
“郭老師，那個常勝是不是你大舅給你介紹的對象？”
“是。”
“原來真的是，……”
她知道他在想什麽，她也知道石磊為什麽沒等見到她就走了。可是，她不想解釋。她心裏憤憤地想，怎麽，我不能見別的人嗎？
你還和薑小月一起看電影呢。她已經把這件事忘了，又莫名地想了起來。
她坐在宿舍裏生悶氣，看看午飯時間快到了，就準備迴家了。有人敲門，她以為是高勝輝，打開門看到石磊站在門外，脖子上還圍著她的紅圍巾，笑眯眯的，根本沒有生氣的跡象。
“不是迴去了嗎？”
“是準備迴去的，可東西還沒還給你。”他指指脖子上的圍巾。
“冷就戴著吧。我姐織的，我讓她再織一條。”
“那哪行，一定要還的。”
“那取下來吧。”她心裏想，這個人真夠笨的。
“給。”他從懷裏掏出一條新圍巾，也是紅色的，顏色卻更鮮豔一些。
她沒有伸手去接，心裏嘲笑自己這麽笨，還說別人笨呢。
“我給你戴上。”他上前一步，把圍巾圍在她脖子上，笨拙地想紮一個好看的花樣，可半天也沒弄出來。
他口中哈出的熱氣噴在她的額頭上，癢癢的，她的臉頰發燙，她想，臉一定很紅，一定比圍巾還紅吧。她趕忙後退一步，“我自己來。”
他笑笑，為了掩飾尷尬，他四下打量她的房間。
“喜歡嗎？”
“嗯。”
“縣城沒有買到合適的，我去市裏買的。”
“謝謝！”
“謝什麽？”他又趨前攥住她的一隻手，“準備再買一副手套的，沒找到合適的。”
“不用。我有，我姐給我織的。”她把手從他的手中抽了出來。
“有姐姐真好！”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舉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你沒姐姐？”
“沒。我有兩個哥哥，一個弟弟，還有一個妹妹。妹妹最小，還在上學。”
“這麽多，那平時家裏多熱鬧啊！你們打架嗎？”
“不打。兩個哥哥已經成家單過了，弟弟在外麵跟人學裁縫去了，妹妹和我都住南山中學，一周才迴去一次，家裏就爸媽兩個人，他們還嫌冷清呢。”
“我還以為會吵成一鍋粥呢。我家就姐妹仨有時還吵的亂哄哄的。”
“誰跟誰吵？”他笑眯眯地問。
“一般是我二姐挑事，我和大姐不吵。”
“老二一般都有些不講道理。”
“為什麽？”
“因為心裏不平衡，總覺得父母的愛都給老大和老小了，好吃的好喝的也都緊著他們了。”
她大笑起來，“你也有這樣的心理？”
“小的時候有，現在沒有了。”
那天，她和石磊聊天聊的很愉快，一開始有些拘謹，聊著聊著就天南海北地神吹起來了，好像完全忘了男女之情。
他走之後，她才發覺他根本沒問常勝這個人。高勝輝都能看出來，他當然也知道是怎麽迴事。但他不問，也不說，就像沒有這迴事一樣。
對於這一點，她很滿意。
她不喜歡酸不拉幾的男人。
“來的方向。”
“那再見了。”
“我們還會再見嗎？”他朝院子裏看了一眼，輕聲說：“能陪我走幾步嗎？”
“走吧。”她大大咧咧地說。
“你討厭我？”
“沒有啊。”
“不說實話。我覺得你是一個率真的人，應該實話實說。”
“好，實話實說，不是討厭你這個人，是對這樣的安排反感。事先我不知道，所以，就更反感。”
“總算找到了點安慰，我還以為我那麽差勁，讓人一見就厭惡呢。其實，今天我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厚著臉皮跟田老師來的。因為……心裏還存有一絲僥幸。”
“你不會真的喜歡我吧？”她故作驚訝地問。
“為什麽不？有些人見無數次也沒印象，而有些人見一次就讓人難忘。”
“也給我一點安慰？嗬嗬，好了，扯平了。”她樂嗬嗬地說。
“不是給你安慰。不過，我知道沒有希望了。對了，那兩個人誰是幸運之人？”他雙手插進兜裏，故作瀟灑地聳聳肩笑著問。
“什麽？”她故意裝傻沒聽懂的樣子，心裏想，常勝，果然名不虛傳，一眼就看穿了。
“高老師？”
“不是！”說完她就發覺自己是真的很傻，她的否定已經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那是石老師啦！”常勝說完這句話，心裏一點底氣也沒了。不知為什麽，他在心裏猜想是高勝輝的時候，還不那麽失望，覺得自己還有競爭的優勢，可現在，他覺得自己一點希望也沒了。
“有可能吧。”她雙手背在身後，喜悅中透著那麽點羞澀。
“我還以為是高老師呢。”
“家裏和大舅都不知道。……因為還不算正式交往，希望你不要怪我大舅。”她也覺得高勝輝的表現很反常，但這個問題不便和他探討。
“不會。田老師是因為喜歡你，也喜歡我，才有這樣的美意。他是好心。”
“謝謝你能這樣想。那再見了，走好！”她站住，往後退了一步，仿佛借此劃清彼此的界限似的。
“真的希望有機會再見。 ”他說完轉身快步走了，心裏十分的後悔，可他知道，這是他此時最想說的話，他真的很喜歡這個女孩。
她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有些迷糊，他不是把一切都看明白了嗎？而且，也做出了自己的決定，幹嘛還說這樣曖昧的話？
她顧不得多想，迴家打了聲招唿，說有事出去一下，趕忙往學校趕，但她沒見到石磊，去敲高勝輝的門，也沒人應，輕輕一推，門開了，裏麵沒人。她正要轉身離開，聽到後麵臥室裏傳來痛苦的呻吟聲。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不放心，便穿過院子走到他臥室門口，門沒鎖上，虛掩著，她輕輕地敲了一下，叫了聲“高老師”，高勝輝應了一聲，讓她進去。她推開門，看到高勝輝蜷縮在床上，臉白的像紙。她問他怎麽了，他說胃疼，讓她給他倒杯熱水，他喝了水之後，仍然沒有好轉，她要送他去醫院，他說不用，一會會好的。
她沒理睬他，叫來一輛三輪車把他送去醫院了。
醫生檢查了一下，說是胃痙攣，打一針就好了。
迴去的路上，他說：“我不知道你家裏有客人，否則我不會答應陪他去的。”
原來是石磊等急了，纏著讓他陪著去她家找她的。
她問：“他去哪兒了？”
“迴去了。”
“迴去了？”她突然很生氣。
“郭老師，那個常勝是不是你大舅給你介紹的對象？”
“是。”
“原來真的是，……”
她知道他在想什麽，她也知道石磊為什麽沒等見到她就走了。可是，她不想解釋。她心裏憤憤地想，怎麽，我不能見別的人嗎？
你還和薑小月一起看電影呢。她已經把這件事忘了，又莫名地想了起來。
她坐在宿舍裏生悶氣，看看午飯時間快到了，就準備迴家了。有人敲門，她以為是高勝輝，打開門看到石磊站在門外，脖子上還圍著她的紅圍巾，笑眯眯的，根本沒有生氣的跡象。
“不是迴去了嗎？”
“是準備迴去的，可東西還沒還給你。”他指指脖子上的圍巾。
“冷就戴著吧。我姐織的，我讓她再織一條。”
“那哪行，一定要還的。”
“那取下來吧。”她心裏想，這個人真夠笨的。
“給。”他從懷裏掏出一條新圍巾，也是紅色的，顏色卻更鮮豔一些。
她沒有伸手去接，心裏嘲笑自己這麽笨，還說別人笨呢。
“我給你戴上。”他上前一步，把圍巾圍在她脖子上，笨拙地想紮一個好看的花樣，可半天也沒弄出來。
他口中哈出的熱氣噴在她的額頭上，癢癢的，她的臉頰發燙，她想，臉一定很紅，一定比圍巾還紅吧。她趕忙後退一步，“我自己來。”
他笑笑，為了掩飾尷尬，他四下打量她的房間。
“喜歡嗎？”
“嗯。”
“縣城沒有買到合適的，我去市裏買的。”
“謝謝！”
“謝什麽？”他又趨前攥住她的一隻手，“準備再買一副手套的，沒找到合適的。”
“不用。我有，我姐給我織的。”她把手從他的手中抽了出來。
“有姐姐真好！”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舉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你沒姐姐？”
“沒。我有兩個哥哥，一個弟弟，還有一個妹妹。妹妹最小，還在上學。”
“這麽多，那平時家裏多熱鬧啊！你們打架嗎？”
“不打。兩個哥哥已經成家單過了，弟弟在外麵跟人學裁縫去了，妹妹和我都住南山中學，一周才迴去一次，家裏就爸媽兩個人，他們還嫌冷清呢。”
“我還以為會吵成一鍋粥呢。我家就姐妹仨有時還吵的亂哄哄的。”
“誰跟誰吵？”他笑眯眯地問。
“一般是我二姐挑事，我和大姐不吵。”
“老二一般都有些不講道理。”
“為什麽？”
“因為心裏不平衡，總覺得父母的愛都給老大和老小了，好吃的好喝的也都緊著他們了。”
她大笑起來，“你也有這樣的心理？”
“小的時候有，現在沒有了。”
那天，她和石磊聊天聊的很愉快，一開始有些拘謹，聊著聊著就天南海北地神吹起來了，好像完全忘了男女之情。
他走之後，她才發覺他根本沒問常勝這個人。高勝輝都能看出來，他當然也知道是怎麽迴事。但他不問，也不說，就像沒有這迴事一樣。
對於這一點，她很滿意。
她不喜歡酸不拉幾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