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婷婷把要去南山工作的想法告訴父母的時候，老郭和田榮桂都跳起來問：“為什麽？”
她故意大笑著說：“幹嘛這麽驚訝，又不是去非洲？”
“石磊的主意吧！”母親盯著她問。
“不是，我自己的想法，先跟你們商量。”
“不同意！”父母異口同聲地說。
她笑著問：“爸，媽，你們意見怎麽這麽一致啊？”
“好了，別傻乎乎的，人家都削尖了腦袋往城裏鑽，你倒好，想對鄉下跑！我告訴你，別跟石磊說，讓他也動了這個心思，他就不想跑調動的事了。”田榮桂囑咐道。
郭婷婷心裏想，石磊早就動了心思，隻是不敢說而已。
“你們不是說要去你們校長家，去了沒有？”老郭問。
“沒去。”在郭婷婷的潛意識中，她不想記起那晚的事，她很想那隻是一個夢，醒來發覺一切不是真的，她和石磊也沒有企圖去賄賂那個壞蛋。
“為什麽不去？是不是石磊舍不得花錢？你跟他說，花多少錢我出，別想把你拐到他家去。我看一定是你婆婆在背後煽動的，她曾說過，以後石磊調上來，她這個兒子就算白養了。哼，誰稀罕！”田榮桂氣哼哼地說。
“拐不拐我也是他家的人了。媽，息怒！不準背後說別人的壞話哦！”郭婷婷笑嘻嘻傻樂。
“不害羞！”母親舉手想打她一下的，中途手又停住了，“去，把桌子收拾收拾，菜端過去，準備吃飯。對了，石磊怎麽還不來？”
“在家修紗窗。對了，媽，你不準說他。老郭，你也不準罵他哦。”
老郭說：“不給我說清楚，我還要打他呢。”
“你打不過他。”郭婷婷做了一個鬼臉。
正說著，薑小月走了進來，母親忍不住把郭婷婷的想法和她說了，然後問：“小月，你說，是不是應該讓石磊調上來？怎麽能把婷婷調到鄉下去呢？”
郭婷婷搶著說：“要這麽說，鄉下那些學生誰教？還有，大舅不是在鄉下教了一輩子書嗎？”
“別跟我說大道理，別人我管不了，我隻管你。你大舅是有曆史原因的，別拿你大舅說事。小月，你說呢？聽你姐的！”
“這件事要看怎麽想了。……石磊，來了。”薑小月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正好看到石磊進來，就打了個招唿。她一直沒有叫過石磊的名字，見麵的時候笑笑就算了事。今天，她這麽稱唿他，主要是叫給田榮桂聽的，她怕母親在生氣的情況下，說出難聽的話來。她能猜出郭婷婷產生去鄉下的原因，肖玉雯也在幫侯平調動，從她的話中，還有學校的風言風語中，她略知大概。有人看見大平中學的萬校長深夜從肖玉雯家出來，而且不止一次兩次了，那時候還沒有放假，侯平在南山上課。縣城是個彈丸之地，事情做得再隱秘，也無法掩人耳目。她覺得，調動要付出這樣的代價，寧可不調。
可是，田榮桂還是沒忍住，“石磊，你說這是誰的主意？你的，還是婷婷的？”
“我倆……商量過。”石磊的臉漲得通紅。
“那結果呢？”
“就是再和你，還有爸商量。”
“我和你爸已經表態了，不同意婷婷去南山。”
“我也不同意。”石磊很無辜的樣子。
田榮桂看著石磊，又好氣又好笑，“石磊，你別聽她的，這丫頭不知道像誰，傻乎乎的。”
“像你或是像老郭唄。”郭婷婷嬉皮笑臉地說。
“她才不傻呢。其實，去南山未必是壞事，留在大平也不一定是好事。”薑小月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轉身離開了廚房。
田榮桂問：“什麽意思？”
“不明白，深奧！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想明白。石磊，把三姐的飯端過去。”郭婷婷故意特別強調了“三姐”兩個字。
石磊接過飯碗，悄悄地在她臉頰上掐了一下，然後，鬆開手又幫她揉揉。她衝他笑笑，做了個鬼臉，一粒飯掉在她的手上，她放下飯勺，撿起來往他口中塞。他張口吃了，她笑的像朵花。
他們的小動作沒有逃過田榮桂的眼睛，她假裝沒看見，背對著他倆在盛菜，心裏不禁感歎，兩個人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這個傻丫頭做出這樣的決定也不足為奇。
飯桌上，老郭說：“婷婷，告訴我你們校長家的地址，我去找他。”
石磊看了看郭婷婷，趕忙說：“爸，不用了。我……自己去。”
“誰也不用去了，我已經決定去南山中學了。爸，媽，我是個老師，在哪兒教書都是教，何況，南山更需要我。還有，最主要的是我不喜歡現在的學校了。”
大家麵麵相覷，誰也沒說話。許久，老郭問了句為什麽。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突然不喜歡了。”
田榮桂說：“下去了有可能就在那兒待一輩子了，你自己可想好，到時候後悔就遲了。”
“我從來不後悔做過的事，隻後悔沒去做的事。你們就放心吧。”
老郭說：“我們舉手表決吧，同意你去南山的請舉手。”
郭婷婷第一個舉起右手，然後，拿起滿意的手舉起來，她看石磊畏畏縮縮的，就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
石磊看著嶽父母，猶豫著舉起了手。
郭承慶說：“滿意，我們不跟她瞎胡鬧，我們棄權。”她抱起孩子走了出去。
小滿笑笑也起身出去了。
郭婷婷看著薑小月，“三姐，你不準棄權！”
“我支持婷婷的想法。”薑小月舉起了手。
“行了，我也同意。”田榮桂說。
老郭奇怪地看著妻子，有些迷糊地問：“你怎麽也變了？”
“他們自己的事讓他們自己決定吧。”
郭婷婷一直擔心父母反對她去南山，她不希望因為自己的任性再把老郭送進醫院，沒想到他們的反應比她預想的要好得多，她很開心。
石磊卻很忐忑，覺得自己像個卑鄙小人一樣，偷了嶽父母的至愛寶貝，然後，一走了之。
郭婷婷知道他不自在，吃完飯，拉著他溜了。
兩人走在路上，郭婷婷靠在石磊的身上，她內心滿是喜悅和幸福，一直猶猶豫豫的決定終於塵埃落定了。她的猶豫不是因為自己的決定，而是自己的決定怎麽順利通過爸媽這一關，現在媽媽不反對了，那老郭也不會堅持多長時間，很快就會想通的。
“你真的想好了？”石磊低頭嗅了嗅她的頭發，很認真地問。
“想好了。你放心，我不會後悔的。”她對即將來臨的新生活充滿了憧憬。
她故意大笑著說：“幹嘛這麽驚訝，又不是去非洲？”
“石磊的主意吧！”母親盯著她問。
“不是，我自己的想法，先跟你們商量。”
“不同意！”父母異口同聲地說。
她笑著問：“爸，媽，你們意見怎麽這麽一致啊？”
“好了，別傻乎乎的，人家都削尖了腦袋往城裏鑽，你倒好，想對鄉下跑！我告訴你，別跟石磊說，讓他也動了這個心思，他就不想跑調動的事了。”田榮桂囑咐道。
郭婷婷心裏想，石磊早就動了心思，隻是不敢說而已。
“你們不是說要去你們校長家，去了沒有？”老郭問。
“沒去。”在郭婷婷的潛意識中，她不想記起那晚的事，她很想那隻是一個夢，醒來發覺一切不是真的，她和石磊也沒有企圖去賄賂那個壞蛋。
“為什麽不去？是不是石磊舍不得花錢？你跟他說，花多少錢我出，別想把你拐到他家去。我看一定是你婆婆在背後煽動的，她曾說過，以後石磊調上來，她這個兒子就算白養了。哼，誰稀罕！”田榮桂氣哼哼地說。
“拐不拐我也是他家的人了。媽，息怒！不準背後說別人的壞話哦！”郭婷婷笑嘻嘻傻樂。
“不害羞！”母親舉手想打她一下的，中途手又停住了，“去，把桌子收拾收拾，菜端過去，準備吃飯。對了，石磊怎麽還不來？”
“在家修紗窗。對了，媽，你不準說他。老郭，你也不準罵他哦。”
老郭說：“不給我說清楚，我還要打他呢。”
“你打不過他。”郭婷婷做了一個鬼臉。
正說著，薑小月走了進來，母親忍不住把郭婷婷的想法和她說了，然後問：“小月，你說，是不是應該讓石磊調上來？怎麽能把婷婷調到鄉下去呢？”
郭婷婷搶著說：“要這麽說，鄉下那些學生誰教？還有，大舅不是在鄉下教了一輩子書嗎？”
“別跟我說大道理，別人我管不了，我隻管你。你大舅是有曆史原因的，別拿你大舅說事。小月，你說呢？聽你姐的！”
“這件事要看怎麽想了。……石磊，來了。”薑小月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正好看到石磊進來，就打了個招唿。她一直沒有叫過石磊的名字，見麵的時候笑笑就算了事。今天，她這麽稱唿他，主要是叫給田榮桂聽的，她怕母親在生氣的情況下，說出難聽的話來。她能猜出郭婷婷產生去鄉下的原因，肖玉雯也在幫侯平調動，從她的話中，還有學校的風言風語中，她略知大概。有人看見大平中學的萬校長深夜從肖玉雯家出來，而且不止一次兩次了，那時候還沒有放假，侯平在南山上課。縣城是個彈丸之地，事情做得再隱秘，也無法掩人耳目。她覺得，調動要付出這樣的代價，寧可不調。
可是，田榮桂還是沒忍住，“石磊，你說這是誰的主意？你的，還是婷婷的？”
“我倆……商量過。”石磊的臉漲得通紅。
“那結果呢？”
“就是再和你，還有爸商量。”
“我和你爸已經表態了，不同意婷婷去南山。”
“我也不同意。”石磊很無辜的樣子。
田榮桂看著石磊，又好氣又好笑，“石磊，你別聽她的，這丫頭不知道像誰，傻乎乎的。”
“像你或是像老郭唄。”郭婷婷嬉皮笑臉地說。
“她才不傻呢。其實，去南山未必是壞事，留在大平也不一定是好事。”薑小月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轉身離開了廚房。
田榮桂問：“什麽意思？”
“不明白，深奧！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想明白。石磊，把三姐的飯端過去。”郭婷婷故意特別強調了“三姐”兩個字。
石磊接過飯碗，悄悄地在她臉頰上掐了一下，然後，鬆開手又幫她揉揉。她衝他笑笑，做了個鬼臉，一粒飯掉在她的手上，她放下飯勺，撿起來往他口中塞。他張口吃了，她笑的像朵花。
他們的小動作沒有逃過田榮桂的眼睛，她假裝沒看見，背對著他倆在盛菜，心裏不禁感歎，兩個人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這個傻丫頭做出這樣的決定也不足為奇。
飯桌上，老郭說：“婷婷，告訴我你們校長家的地址，我去找他。”
石磊看了看郭婷婷，趕忙說：“爸，不用了。我……自己去。”
“誰也不用去了，我已經決定去南山中學了。爸，媽，我是個老師，在哪兒教書都是教，何況，南山更需要我。還有，最主要的是我不喜歡現在的學校了。”
大家麵麵相覷，誰也沒說話。許久，老郭問了句為什麽。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突然不喜歡了。”
田榮桂說：“下去了有可能就在那兒待一輩子了，你自己可想好，到時候後悔就遲了。”
“我從來不後悔做過的事，隻後悔沒去做的事。你們就放心吧。”
老郭說：“我們舉手表決吧，同意你去南山的請舉手。”
郭婷婷第一個舉起右手，然後，拿起滿意的手舉起來，她看石磊畏畏縮縮的，就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
石磊看著嶽父母，猶豫著舉起了手。
郭承慶說：“滿意，我們不跟她瞎胡鬧，我們棄權。”她抱起孩子走了出去。
小滿笑笑也起身出去了。
郭婷婷看著薑小月，“三姐，你不準棄權！”
“我支持婷婷的想法。”薑小月舉起了手。
“行了，我也同意。”田榮桂說。
老郭奇怪地看著妻子，有些迷糊地問：“你怎麽也變了？”
“他們自己的事讓他們自己決定吧。”
郭婷婷一直擔心父母反對她去南山，她不希望因為自己的任性再把老郭送進醫院，沒想到他們的反應比她預想的要好得多，她很開心。
石磊卻很忐忑，覺得自己像個卑鄙小人一樣，偷了嶽父母的至愛寶貝，然後，一走了之。
郭婷婷知道他不自在，吃完飯，拉著他溜了。
兩人走在路上，郭婷婷靠在石磊的身上，她內心滿是喜悅和幸福，一直猶猶豫豫的決定終於塵埃落定了。她的猶豫不是因為自己的決定，而是自己的決定怎麽順利通過爸媽這一關，現在媽媽不反對了，那老郭也不會堅持多長時間，很快就會想通的。
“你真的想好了？”石磊低頭嗅了嗅她的頭發，很認真地問。
“想好了。你放心，我不會後悔的。”她對即將來臨的新生活充滿了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