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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綺霰齋的這場生日宴結束後,賈玩連眾人送來的生日禮物都沒來得及細看,便匆匆趕赴下一場。


    人數少了一半,隻有賈璉、賈蓉、賈薔、薛蟠和裘安這些。


    其實東城的紈絝少爺遠不止他們幾個,但賈玩對那些隻頂著勳貴背景,卻並無實權職司的紈絝確實看不上眼。


    缺銀子花的時候,賣蟲賣鳥可以想著他們些,但要說一塊兒吃喝玩樂聯絡感情,那大可不必。


    今日小聚,終究還是打著為賈玩慶生的名義,請誰不請誰,他還是能說了算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眾人興致都上來了,賈玩才不經意間把話題引向自己感興趣的地方:“薛大哥,我近來聽人說你與金榮常一塊兒去柳條胡同那片鬥雞?”


    首先便是薛蟠!


    他已做下布置,隻要今兒個把話講在前頭,那等明日行動起來,便能更好拿捏此人!


    薛蟠自是想不到這個年歲最小的弟兄在算計他什麽,飲下一杯酒後,笑道:“正是!不過那些家夥也沒什麽本事,我已經連著贏了許多場,愈發無趣了!”


    賈玩故作放心地點了點頭,方才道:“那就好!既然無趣,薛大哥日後還是少去那裏為妙!”


    薛蟠不解道:“玩兄弟為何這樣說?”


    “我也不瞞薛大哥,那柳條胡同魚龍混雜,全是些賭檔、窯子。年前,金榮那家夥便在那裏挨了人好一頓打,鼻青臉腫地來了族學,我是怕薛大哥在那兒待長了容易吃虧!”,賈玩說得極為真誠。


    薛蟠猛一挑眉:“竟有這樣的事?”


    “此事,學堂裏的人幾乎都知道,薛大哥一問便知!”,賈玩說的都是實情,自然有底。


    “你們說的那金榮又是誰?”,賈璉突然插話進來。


    賈玩簡單給他解釋一句後。


    賈璉複又言道:“這樣說的話,文龍還是聽玩兄弟的勸,少去那柳條胡同為妙!”


    裘安、賈蓉等人皆以為然,附和著點頭。


    薛蟠卻大手一揮,不以為意道:“不妨事!區區幾個潑皮,還敢來找我的麻煩不成?”


    “況且,我先前便與一人約好,他說他手裏有一隻頂好的鬥雞能勝過我的,我總要先好好收拾他一番再說!”


    賈玩要的就是他這個態度!


    不過麵上依舊勸道:“薛大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又何必與那些人置氣?再說,萬一對方手裏真有厲害的鬥雞,輸了豈不更失臉麵?”


    “欸!玩兄弟!養蟲馴鳥的本事我不如你,但要說玩鬥雞,上京以來我還沒輸過!若他手裏真有好鬥雞,那我直接買來便是!”


    薛蟠很是自信,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


    “玩三叔,薛大叔的那隻鬥雞確實了得,不是一般鬥雞能比的!”,賈薔也跟著勸。


    他是與薛蟠比過的,所以更清楚對方那隻鬥雞的厲害。


    賈玩的目的已經達到,便也不再多勸,正好賈薔接話,他就順著轉移話題道:“好吧!既然薛大哥和薔哥兒都這樣有信心,那我便不多說什麽了!”


    “隻是薔哥兒,東府最近是不是有什麽事兒?”


    賈薔賈蓉聞言,當先對視一眼。


    隻這一眼,賈玩便能判斷,東府定是出了什麽事,而且這兩人都知道!


    不過賈薔並未說出來,反遮掩道:“玩三叔怎麽會這樣問?東府一切都好,並未聽說有什麽事!”


    眼下還有裘安和薛蟠在場,終究家醜不可外揚,所以賈玩也並未追問,笑道:“那就好,我也是隨口一問罷了!”


    之後,他便不再多言,隻聽賈璉、裘安和薛蟠幾人胡吹亂侃。


    “我來說一樣趣事!前一陣,馮家兄弟把仇朗給胖揍了一頓,據說是折了筋骨,沒有幾個月怕是好不了!”,裘安笑得頗為肆意。


    賈璉也一時高興起來:“當真!那仇朗可不是善茬!沒想到馮兄弟小小年紀,竟能做下這樣大的事!”


    薛蟠卻是沒聽過這兩人,便問:“你們說的這二人,又是誰?”


    賈蓉笑著解釋道:“薛大叔來得晚,不了解情況,那仇朗是當朝武義都尉家的獨子,與我們向來不對付。而馮家大叔,名紫英,乃是神武將軍馮唐之子,與我等親厚!”


    薛蟠聽完仍是半懂不懂,隻知道被打的是對頭,打人的是自己人,頓時跟著笑開。


    而賈玩卻是突然上心!


    馮紫英?


    這可是一個有故事的人物!


    於是他當即問道:“這位馮家兄弟,不知是何年紀?我竟沒聽說過!改日何不約到一塊兒見見?”


    裘安哈哈一笑:“那恐怕要讓玩兄弟失望了,咱們這個圈子裏,目前還沒有誰能比你年紀更輕!不過想約紫英出來,怕是也得多等些時日了。”


    “這又為何?莫非他也受了傷需要養著?”,問話的又是薛蟠。


    裘安搖頭道:“那倒不是,隻不過仇都尉在當朝武官群體中頗有幾分名望,也很得聖上信重!紫英兄弟打傷了他的獨子後,便被神武將軍嚴懲了一番,關在家中禁足。”


    賈玩再問:“那仇都尉既是武官,難道不該與勳貴親厚嗎?為何又與我等不是一路?”


    裘安笑著解釋道:“玩兄弟有所不知,朝中局勢複雜,哪能單分文武兩脈?文官中都是派係林立,武官又豈能例外?”


    “現在的武官裏,有我開國一脈的門生,也有靖平一脈的故舊,還有便是不受勳貴照拂,憑著自身能力打拚出來的將領,後者尤其得今上信重!”


    這裏麵的水很深,光是粗略聽裘安這麽一說,便覺形勢複雜。


    不過涉及到一個國家一個王朝的統治,豈能簡單?


    裘安到底隻是紈絝,賈玩能從他這兒打聽到的東西也很有限,三言兩語又說不清楚,所以話題便權且擱下,約好等迴頭馮紫英解了禁足後一塊兒聚飲再談。


    這頓小宴,吃得比綺霰齋那頓大宴還要久一些,除賈玩外,眾人皆已半醉。


    由各自小廝扶著裘安、薛蟠等離去後,賈玩執意要送一送賈蓉賈薔這對兄弟,畢竟他還有話沒問完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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