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冰覺得殷肅有些怪怪的。


    要說殷肅哪裏不對勁,似乎也和平常一般無二,青年一時間說不上男人哪裏怪怪的,但就是怪怪的,敏銳的第六感這樣告訴他。


    喜歡爭風吃醋的家夥。


    薄冰右手稍微用力就推開了人,即使是殷肅,也絕無可能與他的力量所匹敵。


    “殷肅”,他冷峻的麵上多少帶上了些不解,“你應該早過了想要吸引大人目光的年紀了吧?”


    俊美的男人微微愣了下,“義父覺得呢?”


    “幼稚”,青年不急不慢地收迴手臂,看向車窗外的風景,“你的行為太過火了,”


    “您是這樣覺得的?”


    殷肅靠在後座上,優雅的交疊起雙腿,看向身邊的青年,“有時候能向人撒嬌也是一種放鬆。”


    “所以,你在向我撒嬌?”


    “看不出來嗎?”男人的話語很輕快,聽不出來任何的異常。


    這下薄冰又百思不得其解地皺起眉頭。


    這種奇異的違和感直到第二天早晨也沒有任何的解釋,他隻能將其歸咎於自己和殷肅之間怪異的關係。


    殷肅早上有通告,淩晨迴家沒睡幾個小時又早早起床去趕通告拍攝,薄冰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房子裏空調開的很熱,青年難免有些口幹舌燥的。


    比起先洗漱,還是先找杯水喝。


    他還困頓著,單手脫掉熱到微微汗濕的睡衣上衣,露出猙獰而又精壯有力的上身,慢吞吞的挪下樓找水喝。


    好死不死,就那麽巧合的碰上了接殷宴迴家的幾人。


    按理說這些人應該接到人之後就迴去了,但不知為什麽,到現在還坐在客廳裏不動身。


    所有人都看見一個半睡半醒的青年搖搖晃晃從樓上往下走,青年頂著個被靜電打了的鳥窩頭,眯著眼睛,露著上身就這樣下樓來了。


    殷宴看見薄冰,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的人就站起了身。


    “你是哪位?”


    坐著的女人一身名貴衣服,妝容精致,語氣聽上去不太好的樣子,“這裏是殷家的地盤。”


    薄冰聽到聲音瞬間清醒過來,眸中的困頓一掃而空。


    “這位女士,禮貌起見、我先這麽稱唿您”,青年冷厲的聲音響起,“問別人之前,是不是該先自報家門?”


    “自報家門?”


    這次不是女人說話,而是旁邊坐著喝茶的男人說話了,他看著薄冰,眼裏閃過一絲興味,“就你,也配?”


    “哥......”


    殷宴端著茶水走過來,連忙想要解釋,卻被男人打斷。


    “大人說話,還輪不到你插嘴。”


    男人不容置疑的聲音響起,“這次捅的簍子還沒跟你一起算賬。”


    殷宴看起來很怕主位上坐著的男人,隻能站在旁邊,瘋狂地用眼神示意薄冰不要和男人硬碰硬。


    薄冰站在樓梯上,掃視了一圈底下的人。


    青魚那個小姑娘不知道去了哪裏,殷宴站在那裏,給自己正在瘋狂的使眼色。


    主位上坐著一個穿著刺金墨綠色襯衫的男人,差不多而立之年,劍眉星目朱砂痣,也算得上是豐神俊朗,修長的雙腿交疊著,一看就是久居高位之人。


    光看這體態和臉,進軍演藝事業能吊打娛樂圈包括自己的一眾演員,薄冰想,不過還比不上殷肅那張臉的殺傷力就是了。


    旁邊坐著剛剛發聲的女人,女人四十歲出頭點,保養得當,得益於係統技能【地質專家】,薄冰看得出女人手上那兩個種水相當漂亮的翡翠鐲子,價值極其不斐,不是市麵上流通的便宜貨色,更何況是一整套質量這樣的翡翠頭麵,看上去更是富貴逼人。


    有錢了給李玉梅也整套帶帶,薄冰移開了目光,買不起這麽貴的還買不起套黃金了?看看這玩意多襯女人,說話腰杆子就是硬。


    旁邊......


    旁邊還坐著一個少女。


    以薄冰前世做服裝的經驗看得出,這是時下最流行的國外設計師的高定,就那脖子上一串兩折的澳白和耳環手鏈,把自己賣了都賠不起這價格。


    粉紅色的洋裝上別著白色的山茶花,柔順的輕紗規矩的搭在肩上,小禮帽、白手套、低跟鞋更是統一配色,精致而有這個年紀少女的清純氣質。


    看起來女人也有些畏懼這個男人,男人一發話便馬上識相的閉了嘴。


    “嗎的,最煩裝b的人。”


    薄冰不敢苟同這家人抽象的教育觀,在他眼中,當著外人的麵教育孩子無非是給自己立威,孩子又沒惹到自己,給自己一個外人表現什麽?


    老話說得好,家醜不可外揚,孩子的麵子就不是麵子了?


    殷宴這小子要不是自己狗吃屎一樣的巧合,哪有他們坐在這裏給自己裝模作樣的份。


    薄冰走下樓,自顧自在飲水機裏拿自己杯子接了杯水,聲音也沒避諱著大廳裏的誰,“要教育迴家教育,這麽大人比我還能裝b,真受不了。”


    粗俗至極的話語。


    殷宴眼睛瞪大。


    “你再說一次”,女人站起身,顯然是看見了薄冰的杯子,“別以為你傍上了金主就行了,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麽東西,哪比得上世家小姐的教養,識相點自己走人,不然......”


    哦,世家小姐。


    薄冰氣笑了,“感情來給殷肅相親的唄。”


    他轉過身 ,就看見男人後麵黑洞洞的槍口指向自己。


    旁邊有上樓的腳步,李陵帶著人出現在了樓梯口,看著這副混亂的樣子頓了頓,試探性的開口,“詔堂主,有話好好說,怎麽把槍都......”


    “李管家,家裏有了老鼠,還要等著我親自動手?”


    殷詔的槍開了保險,直接對準了薄冰的腦袋,“一個小玩意而已,還敢詆毀殷家。”


    “不是,這其中有誤會”,李陵連忙解釋,“還沒介紹,這位是少主的貼身保鏢,薄冰。”


    “你當我瞎”,殷詔看著青年,微笑起來,“貼身到還陪睡的保鏢?”


    李陵看向薄冰。


    青年歪著身子放鬆的站在槍口下,鳥窩似的劉海後,一雙蛇眸冷厲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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