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空無一人,至少現在兩人看去是這樣的。並沒有莫淺山想象的那般動亂不安,而是恰恰相反,安靜的可怕。


    “什麽情況……?”莫淺山看向李雲淼,李雲淼比了個手勢,示意他噤聲。


    遠處,一個人影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後麵還拖著一個什麽東西。


    兩人點點頭,一同翻上房簷,躲開了對方的行進路徑,俯下了身子。


    等到對方走近,他們才發現,對方不是別的東西,是一具血屍,而他身後正拖著一具小太監的屍體。


    “……”由於宮中的血霧,李雲淼現在已經很難感知到自己給那些木匣子所設置的封印怎麽樣。


    但是她在進宮之前是確認過的,那些封印並沒有損壞。


    也就是說,這血屍是早就煉製好的,韓雙樓沒有告訴蘇落。


    “怪不得前一陣子城中有人失蹤……”對方看來是做足了準備,以防蘇落真的有一些小心思。


    至少現在看來,宮中恐怕是沒有幾個活口了。


    李雲淼食指與中指並攏,輕輕一劃,下一秒血屍身首分離,倒在了地上。


    旁邊地莫淺山看的一愣一愣的。


    李雲淼用眼神示意他不要發呆,迅速跟上。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來到大殿門口。


    然後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大殿石梯前的廣場上滿是禁軍的屍體,整個地麵已經被鮮血染紅,還有幾具血屍正在啃食著。


    “怎麽會……”莫淺山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


    “看來是真的沒幾個活口了。”李雲淼輕聲說。


    “那……那……”見莫淺山整個人都有些恍惚起來了,李雲淼輕歎了一聲。


    這宮中再怎麽勾心鬥角也畢竟是他的家,恐怕是要消化一陣子了。


    越是這個時候越是體現出一個人的心境如何。李雲淼上前查看了一下屍體,大部分都是禁軍,沒有幾個關鍵性的人物。


    “還沒有見著你皇兄和父皇,他們應該還在大殿內或者別的地方。”


    這些禁軍,本來也沒幾個見過血屍這種鬼怪之物,身體血氣又被大陣不斷吸食,還有幾個能站起來呢?李雲淼歎了口氣,


    莫淺山聽到李雲淼的話,深吸了一口氣,“這些將士,不能叫他們白死。”


    李雲淼聽到這話先是一愣:“你倒是頗有帝道之資。”


    莫淺山苦笑了一下:“十六歲那年有幸同邊疆戰士們征戰沙場過,知道一些事情。”


    李雲淼聽到後又是一愣:“你今年多大?”


    “十八,十七那年從邊疆迴宮遇到了師父,至今修行已經有一年多。”


    “怪不得能被範老先生看上……”李雲淼知道範老先生收徒眼界相當高,但也是出了名的護犢子。


    這麽大的事情都不出麵,說明這可能是這個二皇子斬斷凡間沉淪的一刀。


    這一刀並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去斬的,修行之人壽命本就比常人高出很多。


    有些人他不需要斬,隻需要靜等歲月將這份凡間因果帶走。


    但是有些人的資質,天生就需要這麽一刀。


    還有一些人出身在修行世家,根本就沒有這種因果。


    “這樣吧,從這兒開始,你我兵分兩路,你去大殿,處理宮中事情,留意城中動向。”


    說著李雲淼丟給莫淺山一個玉牌。


    “拿著它,能證明我的身份,到時候若是有救兵到場但是我還沒有出現,就由你來接應。”


    “你一個人沒問題嗎?”


    “這裏的事情本來就是你該管的,況且下麵的路更加兇險,你去了也沒什麽用,我也分不出心來照顧你。”李雲淼此時已經將純鈞亮了出來。


    莫淺山點點頭:“前輩多加小心。”李雲淼點點頭,身形便瞬間模糊,然後消失不見。


    見她離開,莫淺山獨自一人開始向廣場走去。感知到有動靜,幾隻正在啃食屍體的血屍紛紛抬起頭,喉嚨中發出陣陣低吼。


    莫淺山仿佛是沒有看見一般,隻是向前走著,手中緩緩出現一個玉笛。


    而此時,第一隻血屍已經朝著他撲來。


    莫淺山抬起頭,看向了半空中的血屍,一隻手伸出,抓住了對方撲過來的胳膊,另一隻手則是拿著玉笛,直接將對方在半空中擊飛。


    血屍的身影直直閃過,“轟”的一聲直接被砸到了地磚中,不再動彈。


    剩下的幾隻血屍被眼前走來的這個青年這一舉動嚇了一跳,開始慎重觀察起來,衡量究竟誰才是食物。


    就在這等待的一小段時間中,莫淺山已經舉起了玉笛,開始吹奏了起來。


    李雲淼此時身上清氣流動,化成了一件帶有點點黑色花紋的白色長裙。


    她身上的法器很多,這一次雖然是她第一次正式遊曆,但也沒想到自己的第一次遊曆就如此刺激,需要自己毫無保留。


    “你讓他在那兒獨自一人,真的沒有問題嗎?”純鈞有些擔憂的問。


    “放心,塵緣因果向來都是自己斬斷,我這麽做一方麵是推他一把。另一方麵……”聽到遠處悠悠傳來的笛聲,她笑了一下:“他也是留了一手啊。”


    “淩厲霸氣,殺伐果斷……這是……帝樂?”純鈞聽到這笛聲,著實是有些吃驚。


    “現在知道範老先生為什麽要收他了吧?他可是很久沒收過徒了。”


    “帝樂之道確實少見……這少年天賦也確實不凡,居然用玉笛來演奏帝樂……”


    “估計是範老先生當時手邊隻帶了這個玉笛吧……”


    李雲淼苦笑了一下,然後凝神看向了眼前:“看來這短短的一小段路,沒有這麽好走啊。好吧……其實也就那樣。”


    眼前,三個男子正站在井口,眯著眼睛看向李雲淼:“喲,怎麽還來了個小娘們。”


    “我跟你們沒有什麽好說的,不過也不打算再送幾個修行者給那個大陣,要麽讓開,要麽死。”李雲淼冷聲說道,不是誰都需要她好聲好氣去說話的,她向來如此。


    “唉呀,小娘們還挺猖……”王胡子獰笑著扭了一下頭。隻是他還沒扭迴來,視線就一陣天翻地覆。


    他的笑容凝固在了掉下來的腦袋上。


    方至僵住了,他看向了眼前麵無表情甚至沒有任何動作的女子。


    “算了,我不想和你們多廢話了。”他隻是覺得視線一陣模糊,她的聲音就在他們身後響起。


    隨後兩人的身上便綻放出了血花。


    “問你們的時候就該給點反應的,反正多那麽兩三個對我也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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