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男人微微眯起眼睛,見馮翠蘭上鉤,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繼續緩緩說道:


    “你的娘家,又何嚐把你當人看待呢?如果不是因為他們貪財,怎麽可能會如此狠心,把你嫁給張大虎那樣的窩囊廢?你在娘家得不到關愛,在婆家受盡折磨,你的人生被他們毀得一塌糊塗。”


    “還有李詩意,她更是你這輩子最大的仇人。她奪走了本應屬於你的生活,如今看看人家,過得多麽逍遙自在,甚至很快就要成為工人了。


    而你呢?還被困在這個充滿痛苦的地方,繼續忍受著折磨。我看張大虎是想把你掃地出門,好接那寡婦進門吧?…… 難道你不覺得,這些人全都該死嗎?”


    男人的話語像一把把鹽,撒在馮翠蘭的傷口上,讓她的仇恨之火越燒越旺。


    這男人就像一個邪惡的惡魔,一步步地引導著馮翠蘭,讓她陷入了仇恨的深淵無法自拔。


    是啊,仔細想來,這些人的確死有餘辜!


    不光是他們幾個,就連生產隊裏其他那些看似和善的人,又何嚐不該死呢?


    他們總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表麵上對著自己滿臉堆笑,轉過身去卻把自家的遭遇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到處傳播。


    哼,這樣一群虛偽至極的家夥,通通都去死吧!


    說到李詩意的時候,馮翠蘭的憤恨瞬間爆發,她覺得李詩意最該死!


    要不是她搶走了本屬於自己的人生,自己何至於落到如此悲慘的境地?


    馮翠蘭的眼裏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心中充滿了嫉妒和不甘。


    真是可笑,李詩意明明都成了寡婦了,居然還能去當工人,而自己卻還要留在這裏,繼續受那對可惡的母子的蹉跎。


    她不甘心,這種不甘心像毒藥一樣侵蝕著她的內心。


    這是她們逼她的!


    她恨啊!


    恨李詩意搶了本該屬於她的生活,恨她婆婆死勁兒磋磨她,恨張大虎隻聽他媽的話,不把她當人看,恨大隊上的人背後都在嘲笑她,更恨娘家人隻看錢不看人,將她往火坑裏推!


    所有這些人都該死!


    她不服,她要讓他們都付出代價,都死!


    “行,我答應你們。”


    馮翠蘭咬著牙,一字一頓地答應了下來。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麽眼前的男子對自己的事情了解得這麽清楚,也不知道他為何要去炸毀水庫,但是,男子的話猶如一把把尖銳的錐子,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她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不管這個男人想幹什麽,她隻要那些對不起她的人都死!


    空間裏的李詩意心頭突然一驚,她怎麽也想不明白,馮翠蘭為何對自己如此痛恨?


    其實說到底,馮翠蘭的苦難和自己並沒有半毛錢關係。


    她的不幸,完全是她那貪財且重男輕女的父母,以及刻薄的婆家一手造成的。


    然而,麵對真正給她帶來苦難的人,她不敢反抗,卻把這一切都算在了自己的頭上。


    這可不就印證了那句話 —— 弱者往往會舉起手中的利刃,無情地揮向比他們更為弱小之人。


    想想上輩子,馮翠蘭的詭計一開始就成功了。


    外婆被迫嫁給了王大川,生活過得一地雞毛,導致三個孩子也終身操勞。


    而這輩子,由於自己的到來,馮翠蘭的計劃沒有得逞。


    但是,她眼見一計不成,卻想著更惡毒的點子來對付自己。


    看來,自己和馮翠蘭之間的仇恨已經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


    想當初,馮翠蘭從自己這裏成功騙走那麽多東西,自己都還沒有去找她清算呢。


    結果倒好,她居然在暗地裏對自己心生嫉妒,想方設法地設計各種陰謀詭計,想要陷害自己。


    再說那男人,平白無故地就要去炸毀水庫,這怎麽看都不正常啊!


    有誰會毫無緣由地做出這種瘋狂舉動?


    照自己想,這男人要麽是心懷怨恨,企圖通過這種極端行為來報複社會;要麽就極有可能是個間諜。


    就在這一瞬間,一個念頭在李詩意的腦海中如閃電般劃過。


    對啊,如果這個人真是間諜,那麽一切都說得通了。


    他隻要炸毀水庫,那麽洪水將會傾瀉而下,別說是小小的牛背山了,就連整個清江縣都會被淹沒。


    要是他是間諜,那麽他的野心肯定遠遠不止於僅僅淹沒一個清江縣。


    因為淹沒一個寂寂無名的小縣城,對這些反華勢力並沒有太大的吸引力。


    她一邊想,一邊努力思索著清江縣到底有什麽吸引這些人的地方。


    突然,她腦海中靈光一閃,是基地!


    李詩意反應過來,這個間諜真正的目標是想要摧毀位於此地的衛星基地。


    在他們的計劃裏,水淹清江縣不過是邁向最終目標時附帶引發的一場災禍罷了。


    李詩意知道,這些淪為外國勢力走狗的家夥,為了幫那些心懷不軌的境外組織搞垮華國,已然毫無底線,手段之殘忍、行事之瘋狂,令人發指。


    念及此處,李詩意的思緒不受控製地飄迴到了上輩子。


    她清楚地記得,媽媽講過,張啟年離世那天,還有一場巨大的爆炸發生。


    如今迴想起來,李詩意的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強烈的懷疑。


    難道說,那場爆炸與眼前這個處心積慮妄圖炸毀水庫的神秘男人有關係?


    這個想法一旦在她腦海中紮根,便如同野草般瘋狂生長,揮之不去。


    她越想越覺得此事絕非巧合,或許,上輩子,正是這群人上山遇見了張啟年他們,經過激烈的對戰,最終雙方同歸於盡。


    那既然同歸於盡,爆炸又是怎麽發生的呢?


    可上輩子,也沒有過水淹清江縣這檔子事啊!


    難不成,上輩子的張啟年是以生命為代價,才阻攔了這場災難嗎?


    李詩意腦海中胡思亂想著,卻不想就這樣陰差陽錯地解開了張啟年上輩子的死因。


    迴想起平日裏桂花嬸不僅時常幫自己照看著孩子們,而且這段時間他們家也幫了自己家好多忙。


    倘若張啟年死了,那桂花嬸該會多麽悲痛啊。


    一念及此,李詩意的眼眸不由得黯淡下來。


    不行,無論如何都必須得想出個法子來拯救張啟年才行。


    而且,她也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歹徒的陰謀得逞!


    畢竟她們全家都在牛背山公社,要是這輩子歹徒成功了,她們家也會受到波及。


    因此,她絕不能坐視不管。


    可是,究竟怎樣才能阻止這一切呢?


    正當李詩意苦思冥想之際,突然間,隻聽得一陣 “吱呀” 聲傳來,木門緩緩被人推開了。


    緊接著,馮翠蘭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隻見她又像之前一樣,用頭巾將整個腦袋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


    然後,她迴頭對著那男子說道:“今晚八點,我在大榕樹那兒等著你。”


    話音剛落,便急匆匆地轉身離去了。


    而在馮翠蘭離開沒多久之後,那男子也背起一個沉甸甸的背簍,行色匆匆地離開了。


    另一邊,張家大隊。


    大隊長迴到生產隊就去找張老大兩口子,通知他們去醫院繳費。


    兩口子挨了一頓好打,正坐在門檻上唉聲歎氣呢。


    李詩意這小賤人把他們打成這樣,他們還偏偏拿她沒辦法。


    兩口子傷口痛,心裏也窩火。


    “張國慶,醫生說小花傷的嚴重,你說說你,也真夠狠心的,那麽小個孩子,你給人肋骨都打斷!”


    大隊長一邊數落,想到張小花的慘狀,到底沒忍住,他脫下鞋子,朝著張國慶的腦袋就是邦邦兩下。


    張國慶被打得頭暈目眩,差點從門檻上摔下來。


    一旁的張大嫂見狀,連忙伸手扶住丈夫,同時嘴裏還不停地向大隊長賠不是:“大隊長您消消氣,我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大隊長餘怒未消,瞪著眼睛繼續吼道:


    “現在知道錯了有什麽用?趕緊去醫院把費用給交了!醫生都說了,小花的傷勢很嚴重,需要住院治療一段時間。你們兩個別磨蹭了,趕快收拾收拾,馬上出發!”


    他頓了頓,想到這兩口子的尿性,怕他們陽奉陰違不當迴事,就又加了句:


    “趕緊麻溜地去,別怪我沒警告你,要是你不把這事處理好,我們生產隊可就容不下你們這一家了。”


    說完,他轉身拂袖而去,留下張老大兩口子坐在原地。


    張國慶茫然地看著大隊長遠去,腦袋裏嗡嗡作響,顯然被打懵了。


    他揉著被打的腦袋,緩了好久才緩過來。


    “那死丫頭片子賤命一條,她住什麽院?我不過就是抽了她幾下而已,怎麽可能就骨折了呢?”


    他臉上滿是不甘和憤怒,朝著大隊長離去的方向啐了一口:


    “這老東西,就會向著外人,不就是個丫頭片子,還當寶貝似的。”


    張國慶氣唿唿地嚷嚷著,滿臉都是憤怒。


    張大嫂也在一旁嘟囔:


    “就是,住院得多花多少錢啊,那錢拿來給鐵蛋兒買糖吃不好嗎。咱們農村哪家的孩子沒挨過打呀?偏偏她就這麽金貴,才打了幾下就要住院,這不純粹是浪費錢嘛!”


    說著,張大嫂心疼地皺起眉頭,別說是張小花了,就算是他們自己生病了,也都舍不得去看醫生啊!


    隻要病情不嚴重,能拖就盡量拖著,拖一拖也就自然好了。


    可這張小花倒好,不過就是挨了一頓打,居然還鬧到要住院這麽誇張的地步,這住一天院得花掉多少血汗錢啊!


    想到這裏,張大嫂不禁又瞪了一眼張國慶,埋怨他下手太重。


    難怪人們常說女兒都是賠錢貨,那老家夥的錢才剛剛到他們夫妻倆手中沒幾天,眼看著就要這樣往外掏出去了。


    兩人雖滿心不情願,但想到大隊長的警告,又不敢真的不去,隻能一邊抱怨,一邊不情不願地起身帶著鐵蛋兒一起準備去醫院。


    他們一家人來到醫院,見張小花躺床上正睡著,張大嫂眉毛一擰。


    要知道,他們可是著急忙慌一路小跑著趕過來的,沒想到這個死丫頭竟然悠然自得地在這裏唿唿大睡!


    張大嫂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毫不留情地伸手揪住了張小花的一隻胳膊。


    嘴裏更是惡狠狠地罵道:


    “死丫頭,趕緊給我起來迴家!不就是挨個打嘛,能有什麽大不了的?哪家的孩子沒挨過打?就你金貴得不行,挨一頓揍還要住院,我看你是丫鬟的身子小姐命,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到底配不配!”


    說著,她用力地拽起張小花,作勢就要把她拖迴家去。


    而此時正在睡夢中的張小花,突然感覺到好像有一股力量在使勁兒地拉扯著自己。


    與此同時,耳邊響起了熟悉且令她最為恐懼的父母的聲音。


    她猛地一下子被驚醒了過來,滿臉驚恐地瞪大了雙眼。


    就看見父母帶著弟弟出現在病床前。


    他們一個個對著自己怒目而視,仿佛自己幹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一樣。


    看到父母這個表情,張小花以為自己又要挨打,於是條件反射地開始發抖。


    張老大一把扯過張小花,由於動作太過粗暴導致她手上輸液的吊針隨著拉扯直接被扯了出來,血管裏的血液隨著張小花的手指滴落到地上。


    然而,兩口子像是沒看見似的,依舊不管不顧地要拉著張小花走。


    “誒誒誒!”


    剛剛的醫生見到這兩個滿臉是傷的人進來,本以為他們是來給自己看傷的,沒想到這兩人來了就直奔病房,伸手就抓住病床上的張小花,作勢要將其強行帶走。


    說時遲那時快,醫生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緊緊按住張小花正在滴血的手。


    同時她怒目圓睜,對著張老大夫妻厲聲嗬斥道:


    “你們幹什麽?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搶人?!這裏是醫院,不是你們可以撒野的地方!”


    醫生一邊說著,一邊朝門外大喊保安,不一會兒,醫院的保安就匆匆趕來,將張老大夫妻圍了起來。


    張老大夫妻見狀,頓時慌了神,但嘴上還是不依不饒:


    “這是我們家的孩子,我們想帶她走就帶她走,關你們什麽事!”


    醫生冷笑一聲:“你們看看你們把孩子打成什麽樣了?她現在需要治療,你們這樣強行帶走她,是要她的命嗎?”


    醫生的話讓周圍的人紛紛投來譴責的目光,張老大夫妻被眾人的目光盯得有些心虛,可還是不肯罷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在七零養我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小鹿衝衝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小鹿衝衝衝並收藏我在七零養我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