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大哥,飯煮上了也沒事做,兩個人幹的快點。”


    她可真不好意思讓大哥一個人幹。


    兩個人幹活,效率加倍,不一會兒房簷下就堆滿了整齊的柴火。


    幾個小的也都起床了,李詩意洗了手,先幫幾個孩子洗漱好。


    說是洗漱,其實就是拿家裏的洗臉巾挨個挨個擦了下臉,牙刷牙膏這種東西是沒有的。


    那洗臉巾要不說是洗臉的,她都以為是爛毛巾,拿來擦灶頭都嫌破,這幾天對這個家裏物品的接觸讓她一次又一次刷新對貧窮的認知。


    去廚房將小米粥盛了出來,然後拿出豬油壇子,昨天熬的豬油今天已經凝固了。


    她用鏟子舀出來一點倒進洗幹淨的鍋裏,等豬油融化,先下蒜末,再將洗好的小白菜倒進去。


    隻聽刺啦一聲,鍋邊冒起白煙,豬油炒菜的香氣饞的三小隻又圍在灶邊走不動路。


    邊將炒好的小白菜往盤子裏盛,李詩意邊叫大妹去叫舅舅進來吃飯。


    將飯菜都端上桌子,李國勇進來就見那桌子上放著五碗小米粥,一大筐饅頭,一大海碗雞蛋羹,還有一盤炒的翠綠的小白菜。


    “小妹,早飯隨便吃點就好了,哪裏用吃這麽多好東西!”


    他驚呆了,這年頭,大部分人家的早飯都是一碗雜糧配鹹菜,他家條件不好,基本都吃的稀粥。


    而小妹家,這大饅頭,這香噴噴的雞蛋羹,居然還有豬油炒的小白菜!


    這飯菜,都跟過年都差不多了,小妹怎麽這麽浪費?弄這麽豐盛,她後麵的日子可怎麽過?


    “大哥,你放心吃。”


    見李國勇一臉可惜的樣子,她怎麽可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我也是看你好不容易才來一迴,才多做了點的,不信你問大妹,我們平時是不是就吃點小米粥或者煮地瓜,就算一頓飯了?”


    李國勇疑惑地看著大妹,大妹見舅舅看過來,忙點頭。


    見狀,李國勇歎息:“小妹,咱都是一家人,哪用得著這些虛禮,你一個人帶著三個孩子生活不容易,還是能省則省吧。”


    “知道了大哥,這不是看你一大早就起來幹那麽多活兒,怕你身體吃不消嗎?你就快吃吧,吃了還得麻煩你帶著孩子去弄點柴,我要去縣裏一趟。”


    李詩意將最大的一碗小米粥端起來,遞給大哥。


    李國勇複雜地接過大碗,不過到底沒多說什麽。


    隻在心裏暗想,小妹對我這麽好,看來迴去還要努力幹活,有條件多給小妹家送點糧食過來。


    不過他到底舍不得吃碗雞蛋羹,隻讓幾個孩子吃,畢竟在他看來,那豬油炒的小白菜,還有那大饅頭,已經是頂頂好的夥食了。


    幾個孩子也都很乖,連最小的小弟都自己端著比臉大的碗,吭哧吭哧吃起來,壓根不用李詩意操心。


    遙想後世的孩子,別說兩歲了,五六歲還大人端著碗追著喂飯的大有人在,再看她家的三個乖巧的小蘿卜頭,那是越看越喜歡。


    見大哥根本不碰那碗雞蛋羹,李詩意直接拿著勺子舀了一大勺進他的碗。


    “大哥你多吃點。”


    她才不管那麽多,這麽大一碗雞蛋羹,幾個孩子根本吃不完。


    “你這...”


    李國勇無奈,隻是進了他吃過的碗,到底不好意思將沾了自己口水的東西挑給別人。


    隻好吃下了那一大勺雞蛋羹,雞蛋羹嫩滑無比,又充滿豬油的香氣,在嘴裏一滑就進喉嚨了。


    李國勇在心底歎息,真是可惜了,這麽好的東西,他居然都沒品嚐到味道就下肚了。


    吃過早飯,李詩意快速將碗洗了,就背著背簍出發了。


    她先走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路,來到鎮上,然後再在鎮上的客運站坐上去縣裏的大巴車。


    這時候的大巴車可不像後世,遠沒有後世那麽幹淨,李詩意剛一上去,不一會兒就擠滿了人,她忙收好背簍,縮在最裏麵。


    路也不是有平整的柏油馬路,全都是坑坑窪窪的泥巴碎石路,她跟著汽車左右搖擺,再加上車內沉悶複雜的空氣,她胃裏一陣翻騰,忍了又忍才沒有吐出來。


    好不容易到了縣城,她已經是一臉菜色。


    下了車,縣城果然比鎮上要繁華多了,她記得清江縣可是有好幾個大廠,化肥廠,服裝廠,水泥廠比比皆是,既然廠多,工人肯定也多,到時候下午空了去這些家屬區兜售一下,看有沒有額外收獲。


    不過首要任務還是去財稅局,她一路打聽,來到財稅局,進了大廳,來到辦事處。


    “同誌你好,我是清水鎮張家村的社員李詩意,是去年犧牲的張啟山媳婦兒,”李詩意自我介紹了一下,就說:“我是想來問問,我們家張啟山犧牲了這麽久,怎麽撫恤金還沒下來呢?”


    “張啟山?“


    那辦事員一聽就答道:“撫恤金前幾天不是他媽已經來領過了嗎?”


    不是這辦事員記性好,隻是撫恤金這種事難得有人來辦,而且這張啟山還是烈士,那擱這個時代就是英雄。


    所以她有印象,她隨手從桌子下拿出了一張紙,遞給李詩意:“呶,這還是她的領取條呢,那天她著急忙慌的拿了錢就走,這條子都忘記帶走了。你是張啟山什麽人?”


    提起這個,辦事員一臉不屑,說難聽點這錢是她兒子的賣命錢。


    她看到錢的第一時間居然滿臉興奮,就跟那餓死鬼看見一桌子美食一樣,壓根沒想過這是兒子一條命才換來的,這種眼裏隻剩錢的人,辦事員很是看不上。


    李詩意接過來一看,就見是一張收據,下方歪歪扭扭地簽了徐蘭花三個大字。


    這個時代的人多少是上了一點掃盲班的,會寫個自己名字不稀奇,不過也寫的不好就是了。


    “同誌,我想再多嘴問幾句,像我們這種情況,當家的去了,留下三個孩子,每個月國家會有補助嗎?”她又問道。


    “有啊,每個月都有十塊錢的補貼,到孩子成年為止,上次那老太太來,一共一起領走了張啟山同誌去世後的十一個月補貼。”


    那辦事員隨口就說。


    這該死的徐蘭花,李詩意心裏暗罵,她剛用餘光瞟到,領取單上寫了張啟山同誌撫恤金兩千元整的字樣。


    再加上十一個月的補貼,就是兩千一百一拾元,這個時代,兩千多塊什麽概念,夠她們一家子吃喝不愁一輩子!


    這老太太居然敢昧下這麽大一筆錢,眼看他們一家忍饑挨餓,看她迴去怎麽收拾她。


    了解完情況,李詩意隨手從包裏,實際是從空間裏的零食櫃抓了把大白兔奶糖,不著痕跡地裝進那辦事員的口袋。


    “謝謝你啊同誌,我能把這個領取條拿走嗎?”


    辦事員眼尖,看是大白兔,這可是難得的好東西。


    本來李詩意東問西問,她早不耐煩了,還想為難一下李詩意的,看她這麽會辦事,便罷了。


    她點了點頭,麵上還是沒什麽表情。


    “拿走吧,這本來就是你們的。”


    她當辦事員這麽多年,什麽牛鬼蛇神沒見過,一看這種情況就知道肯定婆婆拿了錢迴去自己揣兜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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