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照映在應天城下。


    兩個時辰的廝殺,雙方都已經精疲力竭。


    鮮血染紅了秦淮河,讓這條曾經承載著夜晚的喧囂,盛世的奢華及男女纏綿之後的煙熏氣化為一陣腥騷。


    混雜著不知是人是馬的腸子髒腑,流淌一地。


    阿鬥也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中爬了出來。


    “臥槽”


    “當年雲叔救咱的時候,也是這麽狼狽的嗎?”


    最近的應天城出了一本新奇的話本,名叫三國演義,裏麵便記載了這樣一段趙雲救阿鬥的故事。


    “那是我的雲叔,我的”


    朱允文這小夥子是什麽意思?那是我劉阿鬥的雲叔。


    “好好好,我不跟你爭,那是你的雲叔”


    “話說,當初長板坡雲叔救下你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麽狼狽?”


    別說朱允炆好奇,他阿鬥也十分好奇。


    “怎麽可能,那不過是羅貫中造謠罷了,我雲叔怎麽可能會狼狽呢”


    不過他此時也沒有閑空扯淡,拖著雙股劍,顫顫巍巍的向明軍陣地走去。


    如果說古代香積寺之戰便是我國冷兵器戰爭史上的巔峰。


    那麽這應天保衛戰其實也相差並不算太多。


    大明這邊,阿鬥率領的孝陵衛全軍覆沒,朱高熾做為總指揮,隨後又派出了2萬多人的部隊出城,如今這2萬多人基本上也盡數喪生。


    反叛軍這邊。


    天狼星天犬星,天虎星天豹星,天鷹星天鵝星,天牛星天馬星八支禁衛合計四萬人以及三萬餘草原精騎也盡數陣亡。


    不過兩個時辰,十一萬人馬,全部戰死,如今不過是第一天而已。


    “你們的皇帝迴來了”


    渾身淤血的他都拖著雙骨劍顫顫巍巍的走迴了軍營。


    “參見陛下”


    在阿鬥出現的那時候,李景隆也著急忙慌的走了出來。


    “微臣來遲了”


    他此時也是狼狽不堪,不過相比較阿鬥來說,他算是十分好了。


    自從得知大明皇帝就在城外時,原本還在攻打其他城門的叛軍也往城外集結,相比起斬將,新登斬殺一個大明帝國的皇帝的功勳更是讓他們激動不已。


    可以說這一次的阿鬥算是吸引了大軍的全部火力。


    “允炆”


    此時的呂氏再也不想當太後了,他現在隻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好好休息一下,同時也暗自舒了口氣,自己的孩子也算是活著迴來了。


    不行。


    還是要趕緊給孩子納妾,大開後宮。


    “參見陛下”


    幾萬京營將士也是跪倒在了朱允文麵前,盡管疲憊,但眼中的狂熱卻是難以壓製。


    這種帶頭衝鋒的帝王,他們自然想要追隨。


    “將士們,平身”


    “從今天開始,朕許諾,你們是我大明帝國最優秀的戰士,將不再向任何人下跪”


    “哪怕他是皇室成員,是太子乃至皇帝,都沒有任何權利要求你們下跪”


    經曆過生死之劫的阿鬥此時這也豁然開朗。


    大明將士,乃世間一等一的漢子,頂天立地的血性男兒,沒有任何權力能逼迫他們下跪,除非他們心甘情願。


    入夜,殺牛宰羊且為樂。


    盡管叛軍圍城,但大明,始終是大明。


    皇帝殺牛,皇後熬湯,王妃命婦,此時也化作那打飯的大媽,為每一位朝廷的將士打飯。


    “哎喲喂,沒想到爺們我還能享受這樣的待遇”


    “看到沒有?那是燕王世子妃張貴人他竟然為我打菜了。”


    “小老弟,你這又算得了啥?皇後娘娘為我分湯,我驕傲了嗎?”


    “對,我驕傲!”


    原本已經過了飯點,但從戰場迴來之後的阿鬥下的第1套旨意就是做飯。


    阿鬥也在一旁當起了屠戶。


    “陛下,君子遠,庖廚,您堂堂皇帝怎麽能做這等下賤的事”


    幾名禦史也在這裏逼逼賴賴起來。


    “少扯閑篇,趕快的分牛宰羊”


    幾名禦史嘴上罵的正歡,但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不慢。


    開玩笑,這可是開辟以來難得的一件騎士,絕對要上曆史的,現在爭相宰牛說不定他們也能名留史冊。


    事實上,後續史官寫這段曆史的時候,隻是記載了。


    “(建文)帝為士卒分肉,皇後嬪妃做羹湯,士皆振奮,爭先克敵。”


    相比較明俊這邊的歡快氣氛,叛軍這邊倒是愁雲慘淡。


    “廢物廢物,他們這些家夥全都是廢物”


    一件又一件的稀奇珍品就此隕落,化作殘渣。


    想他教宗這穿越到這方世界幾十年,積累一下了如此多的財富,聚集了如此多的人馬不過就想挑戰一下應天。


    打算擒賊擒王,怎麽就這麽難呢?


    他記得那臭要飯,攻下應天好像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難道他還不如一個臭要飯的了?


    原本士氣正盛的叛軍浩浩蕩蕩的。結果才一天時間,便已經折損7萬人馬。


    “教宗,不能再打下去了,絕對不能再打下去了”


    “聚兵聚兵,我還能再戰,調老二老三來此,齊攻應天”


    “絕對不能再打了,教皇殿下,我們的主力人馬基本上全部喪生了”大護法無奈的勸誡道。


    “老子隻要應天”


    “你個王八蛋,不要跟老子提傷亡,老子攻不下,硬天老子死也不服”


    此時的教中宛如一個神經病,根本不管此時的大護法已經懷胎六甲,直接往他那肚子上一腳踹去。


    “攻城,老子要殺入應天”


    營帳之中的情況們剩餘的幾名護法也是感受到的。


    他們不理解他們的教宗為何要這樣瘋癲?


    起義,沒問題,反正這大老板出了那麽多錢,養了他們這麽多人,就等著起義用的。


    但是,就算是死侍,也不能這樣用吧?


    “教宗這是瘋了嗎”


    “絕對是瘋了,這老登沒救了”


    “那我們還攻城嗎?”


    “這他媽還攻個屁啊,趕緊把那老登弄暈,我們悄悄的離開打槍的不要這應天城已經有太多兄弟死在這裏”


    兩名僅存的護法也是心疼的緊。


    作為當初跟隨教中起兵的主戰派,他們帶領的人馬,都是自己一手拉起來的感情極深,原本的5000人馬,如今就僅剩下十幾名殘兵。


    如今在營帳之外偷聽到教宗還打算召集人馬圍攻應天。


    “不行,一定要阻止教宗發狂”


    子時,夜寂無聲,兩名謹慎的護法,招唿著幾位聖殿騎士悄悄摸進主帥大營之中。


    “大護法,你沒事吧”


    “放心,老娘沒事”


    “但教宗今晚該有事了”


    盡管夫妻二人攜手十幾年,但卻也是他第一次懷上,結果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就被這狗屁叫中一腳踹飛沒了。


    tm的。


    老娘為你的事業前後奔走十幾年,如今好不容易懷上一個孩子,結果你這細狗,喝點貓尿就發瘋,一腳還踹沒了她的孩子。


    此時你這個老燈還在這裏唿唿大睡,還妄想著強攻應天城?但正是愚不可及。


    不過畢竟已經豎起反旗,反叛,不可能就這樣的草草結束。


    皇帝是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咋的,你豎起反旗就率領這麽多人來進攻應天城?


    現在不想打了,不想反了,想歸順了?


    哪有那麽多美事?


    “來人,傳我教令,教宗昏饋,以致十萬兄弟喪失應天城下,此乃大過”


    “自知無能,無顏麵對教中兄弟,自刎重歸聖母懷抱。”大護法一邊緩慢地說出,手中的劍卻慢慢頂在那位睡著的教宗手裏。


    頭破血流。


    “我大教,不需要這樣無能的教宗”


    “但我們如今已經造反,那麽我身為大護法,自然會將你的責任,你的期許實行下去”


    “如此也不枉費十幾年的夫妻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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