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軍,小毛崽,蘭欣三人每人都喝了一杯。倒滿第二杯後,羅軍就不再使勁勸酒了,他比誰都清楚自家的“養身酒”的特殊功效,名為“養身”,實為“養腎”。故此便一個勁地勸小毛崽和蘭欣吃菜,喝雞湯。這樣一來氣氛活躍,其樂融融,話題自然而然上來了。


    小毛崽猛然問:“羅軍,你和你的戰友,有興趣……去我們南江城工作嗎?就是去南江賓館當保安。”


    蘭欣立刻補充:“工資,絕不會低於你們現在的收入。”


    “我們去。”羅軍激動地說,“工資先不談,就憑你老班長……我信你們,我聽你們的。不瞞老班長,我和幾個戰友一入伍就去了偵察連,除了偵察,有些功夫,啥技術也沒有,文化也低。一退伍根本就不適應地方,也就隻能幹幹保安了。我……叫我戰友過來,現在就叫他們五個過來。”


    五個戰友趕過來後,相互介紹一番,把情況一說,五人當即表示跟著小毛崽去南江城打工,養家糊口。


    “不是不是!”蘭欣這時說,“你們不是全部都去南江工作。而是……而是,羅縣這裏……也得留……留兩個人下來負責,負責……負責這裏的安保工作。”她的舌頭有些卷了,語音不清,含含糊糊的。


    於是乎小毛崽便跟羅軍做了解釋,把向前飛在羅縣的發展計劃簡單地講解了一下。最後說:“兄弟,我們還會在羅縣呆上幾天,具體怎麽弄,我……我會來這找……找你們。現在……酒桌上不談,不談。工作不喝酒,喝酒不……不工作嘛。”


    吃著野味,喝著養身酒,隨意聊著工作,憧憬著未來,眾人興高采烈,熱血沸騰……直到九點多鍾,酒足飯飽,喝得眉心冒汗,臉頰通紅的小毛崽才提出迴賓館休息,並要羅軍叫輛的士車過來。


    蘭欣自分配在南江飯店以後,為了工作,她常常陪同胡永利去各種場合應酬。向前飛接替胡永利任總經理後,她依然是以總經理助理的身份隨同向前飛參加許多酒席和飯局。時間一長,酒量見長,半斤50度的白酒於她而言,均不在話下。


    然而今夜,她足足喝了有兩杯半,三兩三容量,計算起來起碼有八兩多,完全超量。更要命的是,這陳釀老酒的度數高,俗稱“見風倒”。一出“農家樂”飯店,晚風一吹,勁兒就上來了,她的身體發軟,搖搖晃晃……


    見狀,小毛崽心知不妙,暗叫不好,忙上前摟住她。把她扶進車裏,急忙吩咐羅軍幾人不用送了,然後命司機開車趕緊迴去,不然就要出大洋相了。


    扶著蘭欣走進賓館房間,關上門。蘭欣在沙發坐下,大聲說:“周經理,今天喝得……太過癮了。嗬嗬,那酒……好喝,真好喝。我……還能喝一杯。”


    “好喝,好喝。”小毛崽拿了一瓶礦泉水打開遞給她,“你還是先喝口水吧。”說著也坐了下來,自己也開了一瓶水“咕嚕咕嚕”灌了幾大口,然後掏出煙猛吸了幾口,說,“我都喝多了。嗬嗬,真是好笑!”


    蘭欣笑了,“哈哈,你酒量不行哦,不如我。嘻嘻……”


    小毛崽冷冷一笑,“你醉了都。”


    “我才沒醉呐。”蘭欣用力說,一臉的不服氣。


    “好好好,你沒醉,你是女中豪傑,海量,行了吧。”


    蘭欣衝小毛崽嫵媚一笑,得意洋洋,“那是……”話沒說完,她就軟綿綿地栽倒在沙發上,唿唿地睡過去了。


    小毛崽站了起來,說:“蘭姐,蘭姐,你到床上睡吧。蘭姐,蘭姐。”


    沒有反應,小毛崽很無語,隻好走出房間,在自己的房間裏拿來了換洗的衣褲,準備洗澡。他的房間沒有淋浴的,隻有在這洗了。他想,就洗澡這會兒功夫,蘭欣醉成那樣了,應該清醒不了。索性等自己洗完澡,再來照顧她吧。


    哪知,走進衛生間,脫光衣服,打開水龍頭還沒衝洗一會兒,蘭欣便大叫起來,“好熱,我好熱,我……我也要洗……”邊喊邊脫衣闖了進來。看見一絲不掛的小毛崽站在水龍頭下,她不僅不驚訝,反而上前推開他,說;


    “我受不了了,熱……熱死我了。太熱了,太……太熱……”


    這是什麽情況啊?小毛崽頓時蒙圈,退到一邊,站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蘭欣脫得精光,呆若木雞,不知所措……


    蘭欣在水龍頭下淋了一會兒,突然撲向小毛崽,把他緊緊地抱住,並瘋狂地吻起他來……小毛崽雖是毫無準備,但感覺到蘭欣滾燙的肉體,光滑而柔軟。瞬間欲火焚身,熱血沸騰,渾身是膽,下身的“加農炮”立刻亢奮地架了起來,就地把她放倒在濕淋淋的地麵上,迅速找到目標,猛烈地開起炮來……


    液體酒精仿佛充當了七彩顏料,野生蛤蚧也貌似充當了一支大筆,描繪出了一幅綺麗而瘋狂的人倫圖畫。不,不是一幅,而是三幅,因為小毛崽變換了三種不同的姿勢,勾畫出了三幅圖畫,這三幅圖畫,每一幅都讓蘭欣達到了雲端,充分領略到其中的美麗風景。


    幾十分鍾後,雲收雨歇,小毛崽鳴金收兵,而蘭欣的嬌喘聲,呻吟聲也漸漸地收住、消失。經過一番劇烈的運動,釋放揮發了很多酒精,蘭欣仿佛清醒了一些,衝洗了一下全身,一言不發,拿起浴巾裹著身子跑出了衛生間。


    “嗬嗬,真是好笑啊!”小毛崽納悶地咕嚕了一句,同時暗暗罵道:“塌馬的,這個羅軍,真是坑人啊!”但事已至此,埋怨咒罵,後悔又有何用?隻有麵對咯。於是衝洗了一番也慢慢走了出來。可是一出來,便看見蘭欣裹著白色的浴巾,坐在床邊正兩手掩麵低聲抽泣……


    “唉……”小毛崽深深地歎了口氣,強烈的無力感油然而生。半晌他才走過去,緊挨著她,在她身邊坐下,安慰似的抬起右手把她摟住了。


    蘭欣順勢靠在了他的肩頭,猛然抱住他的腰,把頭埋進了他懷裏,“哇”的一下放聲大哭起來,上身和雙肩不停的抖動,眼淚就像是打開了閥門的高壓水泵,奔湧而出……


    小毛崽的酒勁依然未散盡,想安慰卻又不知從何啟齒,隻得選擇默不作聲,兩手緊緊地摟著她。他貌似很清楚,此時此刻唯一的好辦法隻有讓她盡情地哭泣,放肆地宣泄。


    果不其然,哭了好一陣子,蘭欣貌似清醒了許多,鬆開了小毛崽,坐直身體抬手擦眼淚,自嘲般地笑了笑,說:“不好意思,讓你……讓你……見笑了。”


    小毛崽沒吭氣,起身拿起床頭櫃上的手紙遞給蘭欣,然後又拿起旁邊的椅子放在她對麵,坐了下來,笑著問:“喝了兩杯多,頭暈不暈啊?”


    “好多了。”蘭欣隨口答,接著帶著醉意嫵媚一笑,問,“你看我……漂亮嗎?”


    “嗯?”小毛崽一愣,片刻間似乎預感了什麽似的,上身前傾湊近一些,微皺眉頭凝視著蘭欣的臉,然後輕輕點了一下頭,帶著詭異的微笑,低聲說;


    “梨花帶雨,楚楚動人。”


    “逗我?”


    小毛崽沒迴答,起身找到自己的西裝,從裏麵拿出煙點燃吸了一口,然後重新迴到椅子上,認真地說:“蘭姐,你到底有什麽心事啊?今天……”


    “唿……”蘭欣吐出一口大氣,平靜地說,“我離婚了。準確地說,是……被他甩了,淨身出戶。”


    小毛崽問:“什麽時候的事?”


    “上周一。”蘭欣隨口說。停了好一會兒才平靜地說,“在我18歲的時候,他就開始追求我,但我對他總是沒有感覺,總是隱隱約約地覺得他……不是我可以依靠的男人,更不是可以托付終身的伴侶。為了躲避他,大學畢業我選擇了南江城,目的就是遠離家鄉,遠離他的糾纏。可是……他依然不死心,不僅利用我父親母親來逼我,還……還追到了南江城,跪在我麵前向我求婚。最後,我答應了他。可是……新婚之夜,他發現我是……白虎,說我……說我是個……是個不詳的女人。”


    “白虎,不祥的女人?”小毛崽脫口問。猛然反應過來,當即表現出了不屑與鄙視,憤懣地說,“嗬嗬,真是好笑啊!這太荒唐了。什麽不祥的女人啊?簡直胡說八道。”


    聽到這話,蘭欣怔了一下,秀眉緊皺,盯著他,表情嚴峻地問,“你不信?”


    “我當然不信咯。蘭姐啊,像你這麽又漂亮又能幹的女強人,男人愛都來不及呐,怎麽還會去相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怎麽可能會去嫌棄?真是豈有此理啊!那個男人真是吃錯藥瞎了眼了哦!”小毛崽激動地說,末了又冒出一句,“真是好笑耶他!”


    自從蘭欣領著小毛崽進入保安部,第一天上班,那一天的親身經曆,使蘭欣覺得新奇而神秘,心中竟莫名地對他產生了一種叫作“喜歡”的東西。而喜歡是一種奇怪的好感,一個人無論是女人還是男人,一旦心裏有了這種情感,就很難再從心底裏清除出去。


    聽到小毛崽的話,蘭欣沒做聲,而是用犀利的目光默默地注視著他,仿佛欲從他的眼睛裏探尋、洞悉出什麽似的。


    “這麽看著我幹嘛?”小毛崽笑著說,起身扶著她的肩頭,“你還是躺下來吧,別冷到了。”


    “我還沒……還沒穿衣服。”蘭欣害羞地說。


    “蓋好被子就可以了嘛!剛才又不是沒看到。”小毛崽說著,把她身上的浴巾拿掉,放好枕頭按著她躺下,又扯開被子蓋在了她身上。


    蘭欣坐了起來,把被子拉起一些蒙住胸部,靠在床架上,然後說:“你也上來吧,我們……我們聊聊天,好嗎?”


    “好吧,今夜陪你了。”說著,小毛崽也光著身子鑽進了被窩裏,大有豁出去,舍命陪君子的狀態。抬手摟住了她的肩,保持了一個兩人都舒服的姿勢。驀然,小毛崽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不無愧疚地感歎道,“唉,真是……罪過啊我!”


    “想到晶晶了,是嗎?”


    “是啊!”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罪過在於我啊!是我……”


    小毛崽猛然轉身用嘴,嚴嚴實實地堵住了她下麵的話。他知道,繼續這個話題是最煞風景的,也是最讓人頭痛的,除了尷尬難堪,別無它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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