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忽然“咣當”一聲響,那是大風吹動窗戶發出的響聲,緊接著,雷聲和閃電也出現了。


    汪傑和猴子赤裸著上身睡在床上,胸脯上蓋著毛巾毯子。新婚之夜,他倆已共享了魚水之歡男女之愛。此時,突然變天,雷聲狂風乍起,把汪傑驚醒了。她嚇了一跳,側臉瞟了一眼被風吹開的窗戶,然後忙移開猴子摟住自己身體的手,小心翼翼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打開台燈,穿衣服。


    猴子也醒來了,含糊地問:“幹嗎呀你?”


    “關窗戶。”汪傑隨口說,走近窗前關上窗戶,又穿外套。


    見狀,猴子好生奇怪:“你穿衣服幹嗎呀?”


    汪傑說:“變天了,大哥肯定又要發傷了,我去給他擦點紅花油。”


    “你說什麽?”這話一下子使猴子的意誌完全清醒過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愕然道,“這都幾點鍾了,你還要出去?”


    汪傑在猴子身邊坐下,溫柔地說:“你也起來吧,我們一起去?”


    “我不去!”猴子氣鼓鼓地說。


    汪傑卻沒管,微笑地說:“那我去一下。”說完,起身便向門口走去,到門前開門出去了。


    猴子把身體靠在床架上,氣憤地自語:“真是見鬼了。”好一會兒,他拿起床頭櫃上的香煙點燃猛烈地吸了起來……


    驀然,猴子的表情也陰森下來了,痛苦地吸口氣,然後用力撫摸起自己的腰部。原來,與向前飛、扁頭、施春生等人闖蕩江湖數年,他也挨了別人不少的拳頭和棍棒,他的身上也有傷,天氣突然變化也會隱隱作痛,可是做了他妻子的汪傑卻對此絲毫不知,沒有一點關心。


    這時的猴子恍然醒悟,明白了一個事實,今天他得到了汪傑的身,卻未得到的她的心。


    向前飛還沒睡,這會兒正穿著一條褲衩,裸著上身伏在床上研究幾張圖紙,右手反著不停地擦揉著後腰部位,臉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敲門聲傳來。向前飛先是一愣,然後問:“誰呀?進來!”


    汪傑開門進來。一見汪傑,向前飛嚇了一跳:“你怎麽來了?”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


    汪傑說:“變天了,我知道你又要發傷了,我來給你……”


    “唉呀汪傑!”向前飛打斷了她的話,板著臉說,“今天是你的新婚之夜呀。快迴去,現在都二點多鍾了,這麽晚了還跑出來,猴子會不高興的呀!”


    “他有什麽不高興的嘛。紅花油呢?”


    “唉呀,什麽紅花油呀。你快迴去吧,你呀,真不懂事啊你!你這樣猴子會有想法的呀!”


    汪傑賭氣似的說:“他有什麽想法嗎?我已經是他的人了,他還能有什麽想法?”


    向前飛很無奈,隻好推她出去:“去去去,快迴去,迴去!”


    “我不!”汪傑卻很固執,“我就不!這麽多年了,你每次發傷都是我擦的。”


    向前飛說:“可是,你現在是結了婚的人啦。”


    汪傑爭辯似地用力說:“結了婚?結了婚怎麽啦,結了婚,我這個做妹妹的就不能給你擦傷?就不可以照顧大哥了?”結了婚她的膽子貌似大了好多,麵對向前飛不如從前那麽“膽怯”了。


    “唉呀,我的好妹妹呀,大哥能照顧自己的呀。你快迴去吧。啊?照顧好你老公就行了。”向前飛說,強行推她到門口,又哄道,“聽話,聽大哥的話。”硬是推她出門,然後用力關上了門。


    被向前飛推出門,汪傑就靠在牆上仰著臉很失落地籲了一口大氣。許久,她才輕聲下樓在客廳內的沙發上坐下,沉思起來……


    婚前,正如清清所說,汪傑沒有一點喜悅的情緒。而此刻,她已經新婚了,與猴子行了周公之禮建立了一個家,然而她依然是沒有那種一個女人嫁人之後的喜悅情緒。相反,她感到心裏是異樣的沉重與莫名的空虛。


    一年後,汪傑生下了一個男孩。這之後,南江飯店也順利擴建竣工,成了四十六層的南江賓館。


    賓館擴建完成的同時,向前飛通過演講上任當上總經理的承包期限也到了。向前飛是否繼續做承包老板呢?為此,單小小叫來了尹順良局長和金文學書記專門議了這事,征求兩人的意見。


    尹順良說:“我的意見嘛,可以續簽合同,並且是無限期的,繼續由前飛同誌承包擔任總經理。”說到這,他轉向金書記,“老金,你看呢?”


    “我完全同意。”金書記也表態說,“自前飛承包南江賓館以來,工作一直都很出色,這是有目共睹的。如今,賓館擴建工程能夠勝利圓滿竣工,這也是前飛同誌的功勞啊。續簽合同,由前飛繼續管理南江賓館,我認為,我們完全可以放心。”


    單小小看著兩人,又問:“那,黨委書記的人選,你們認為安排誰去合適呢?”


    尹順良和金書記相視一眼,沒說話。


    於是,單小小又說:“改革開放,主抓經濟建設,先進黨的建設,思想政治工作也不能落後嘛。”


    尹順良若有所思地說:“思想政治工作是要抓,至於黨委書記……”轉向金書記,“噯,老金,你認為派誰去合適呢?”


    金書記笑了笑,說:“我看不用派人了吧。”


    “不派人?為什麽?”單小小有些意外。


    金書記不慌不忙地說:“前飛加入先進黨組織後,黨委書記一職一直都是他兼任的,工作也不錯嘛。前飛年富力強,即任總經理又兼黨委書記,工作任務是重了一點,但我看,他還是能夠勝任的,不必要再派人了吧。”


    對此,單小小沒吱聲。


    金書記接著又說:“前飛是上了報紙和電視的人物,是我們係統中的典型,既然是典型,我看……我們就應該把他樹立好,充分放權,讓年青人去幹嘛。不管黃母雞,還是是花母雞,能下蛋的就是好母雞。前飛早下蛋了,南江飯店現在的南江賓館,早成……金蛋疙瘩了,哈哈!”


    金書記的話使單小小暗暗高興,但臉上卻未流露,她這樣說道:“這樣吧,下午我們開個會討論一下這個問題。另外再議一下,賓館剪彩開張的事情,定一下日子,怎麽樣?”


    尹順良忙說:“剪彩儀式嘛,單廳長,我看還是由前飛自己去負責搞吧,他畢竟是賓館老板嘛!”


    金書記表態說:“我同意。”


    向前飛對於自己能否繼續做南江賓館總經理根本就不擔心,他曉得義母會為他遊說的,同時他也想不出領導不讓他繼續做老總的任何理由。


    這天,向前飛獨自呆在總經理辦公室裏欣賞著自己經過擴建以後,重金聘請設計師設計的新辦公室,內心充滿了成就感。隻見他環視了幾遍,最後走近老板台前的皮椅上坐下,掏出一支香煙吸了一口,又仰靠在皮椅上吐出嘴裏的煙霧,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態。不過他心中的成就感並不是很強烈,維持了一會兒便冷卻了,他不是一個容易滿足的人,在他的心中裝著許多把事業做大做強的計劃,或者說是很多“發財”“下金蛋”的想法。尤其是幾年以前,自己深思熟慮之後所描繪的“藍圖”是時候動手實施了。


    忽然,桌上的電話響了。向前飛拿起電話:“喂,你好。哦,媽。”


    電話是單小小打來的,她在電話中問:“飛兒,請柬發出去了沒?”


    “沒有啊!”向前飛說,“我準備明天一早就發出去,後天上午十點整舉行剪彩,開張營業。”


    “好啊飛兒,媽提前祝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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