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剛和母親這會兒正在房裏說著話兒,根本聽不到小毛崽從浴室裏發出的喊聲,倒是李菲正巧換掉了日間穿的衣衫從自己的閨房出來,聽到喊聲趕緊跑了過來,隔著門對小毛崽說:“周大哥,浴室裏還有一個閥門,你把它打開就行了。那是屋頂水箱裏的水,也可以洗澡的。”


    李剛家這裏常常會發生停水的現象,為了預防萬一,他便購買了一個大鐵皮桶子放在屋頂,平時儲存了一鐵桶的水,一旦遇到停水就可以打開鐵桶閥門用水。


    可是,小毛崽左看右看的都沒看見什麽閥門,“哪有啊?”


    “不是下麵,好像……好像是在上麵!”李菲含糊地說道。她讀大學離開家有很久了,這期間,她想她哥可能弄過浴室裏的一些東西,所以她也不敢確定那鐵桶的閥門具體在哪兒。


    “上麵?上麵……好像也沒有啊!”小毛崽抹了抹眼睛上的肥皂泡沫說道。又四處尋找起來……


    “要不……你拿東西遮著,我進來找找。”李菲好像很著急了。


    小毛崽慌忙去找東西擋身體,他巡視了一圈卻突然想起他的短褲放在浴室門口,而這浴室裏,簡陋得連一條浴巾都沒有配備。


    嘩!浴室的門一下子被推開,隻見李菲急匆匆地走了進來。見此,小毛崽愣了一下,慌忙伸手捂住下身。


    “啊呀——”李菲驚慌失措,一張秀臉刷的一下就紅透了,那樣子說有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小毛崽趕緊轉過身去,拿屁股對著李菲,也很慌張地道:“那個你……你怎麽跑進來了啊?”


    “我以為你……”李菲很委屈。


    “你、你快把閥門打開吧。”小毛崽覺得這次糗大了。


    李菲走到牆角,瞅了好一會才找到一個閥門,伸手就去擰那閥門。可是還沒擰動,就見水龍頭裏嘩的一下噴出水來,射在了她的身上……


    瞧這水停的,居然沒幾分鍾,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李菲闖進了浴室它就來了,這不是跟她過不去嗎?


    夏季的衣服本來就穿得少,再說李菲又是剛才換上了裙子,被水這麽一噴,薄薄的布料頓時濕透,緊密地黏貼在了她的肌膚上……


    春光乍泄,小毛崽的小腹之中頓時燃起了一團小小的火焰,他的“小家夥”也不受控製地打了一個激靈,那猙獰的態勢,似乎要衝脫束縛,撲向李菲一樣。


    這一幕,被水噴呆了的李菲也一點不落地看在了眼裏。她害怕極了,可又被莫名其妙地深深吸引,居然下流地生出了一絲渴望的念頭來,這讓她羞得要死。


    兩秒鍾,僅僅是兩秒鍾的呆呆對視,李菲便驚醒過來,落荒而逃。


    “嘿嘿,真踏馬的好笑!”小毛崽咕嚕了一句,關上浴室門,然後恢複鎮靜,低頭對著那頑皮的“小家夥”一陣衝洗……


    跑進自己的房間,李菲很無語地看著自己被水打濕了的身體,而腦袋裏滿滿都是小毛崽全身肥皂泡泡健美的裸體。那顆隱藏在酥胸內的小心髒正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待小毛崽洗完澡出來,李剛便為他安排了房間睡覺,並把他家與他大伯家的糾紛告訴了小毛崽。自然,小毛崽沒敢把剛才洗澡時的遭遇告訴李剛。


    原來,李剛的父親有個哥哥,李剛爺爺在臨終前把家產給分了,考慮到老大有兩個兒子,所以他就把城區裏的大房子分給了老大,而火車站這邊的給了小兒子。


    過去,工農兵學商,商是排在最後一位的,而“經商”貌似也與人們無緣,是人們極少考慮的事兒。不料世事多變,改革開放後,霹靂國有了政策,容許成立個體戶經商做買賣,也容許自己開店當老板掙錢。形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巨變,一切的一切都開始被顛覆,讓一部分人先有錢起來嘛!


    這不,李剛父親也算是個能夠審時度勢,與時俱進之人。他把房子裝修了一下,開了一個飯店,並在家門前擺了個攤子,賣貨。由於挨近火車站,地段又好,兩樣生意都火的不得了,簡直是日進鬥金。


    哪知,李剛大伯一家人瞧著眼紅了,覺得當年老爺子沒把火車站這處的房子給他們家,他們家吃虧大了,於是便向李剛父親提出了換房子的要求,但被李剛父親拒絕了。這一拒絕,兩兄弟從此便打破了和諧鬧起了矛盾,搞得不可開交。不過,李剛大伯也沒太過分。畢竟當年他是同意了老爺子的分配方案,也接受了這個分配。


    可是就在一個月前,李剛父親在一次車禍中喪生,李剛完全接手了家裏的一切生意,而且生意越來越火,錢也越掙越多,富得流油。這讓他大伯一家,尤其是他的堂兄堂弟更加紅眼了,逼著他們家換房子。開始是動嘴,後來就索性動手來硬的了,使李剛的飯店不得不關張停業。即使是這樣,李剛也還是不答應換房子。這樣一來,他的堂兄堂弟更急了,大打出手了,同時還發出了狠話,一直要打到李剛答應換房為止。


    “這麽說,”聽到這,小毛崽問,“他們這是第一次打你咯。以後還會打人砸東西?!”


    李剛點了點頭……


    小毛崽納悶了,又問:“可是,這我就搞不懂了,現在是嚴打時期,他們的膽子就那麽大?就不怕被派出所司察抓去?”


    “哼哼!”李剛冷笑道,“我大伯就是派出所所長。”


    小毛崽無語。在南江城,趙勇就是仗著有個當司察廳廳長的父親和司察關係也好,所以才敢命手下兄弟去搶地盤擺桌球賺錢。敢情,這株城也不例外啊!


    “噯班長!”李剛忽然叫句,微蹙眉頭直視著小毛崽,認真地問道,“我心裏一直有個事想問問你,你還記得我們在乏山嗎?那夜……我們排雷,你真沒看見……拉環?”


    小毛崽知道李剛指的是什麽,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你還想著那事啊?!”他真是沒想到,事都過去兩年了,人都退伍迴家來了,他李剛依然對事關他作為軍人的榮譽如此看重。


    李剛的臉更嚴俊了,“班長,你說實話,你到底看沒看見拉環。”


    “沒看見!”小毛崽隨口答,但見李剛一副懷疑的表情,便又鄭重其事地補充了一句,“我當時真的沒看見拉環。”


    聽到這話,李剛的眼裏頓時出現了一抹淚光,張口吐出一口大氣“啊——班長,我曉得了,曉得了。”


    小毛崽忽然不高興了,“李剛,你別班長班長的叫,都老黃曆了。再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班長都被撤了。你啊,就叫我周立平好了,聽到沒?”


    “行!我不叫了,不叫了。好了,你休息吧,我出攤了。大白天的,他們是不敢來的。”說完李剛站了起來想要往外走,猛然間想起什麽,又道,“噯班長,哦不,周立平,你看……我妹妹長得漂亮嗎?”


    “嗯,什麽意思?”小毛崽一頭霧水。


    “我看出來了。”李剛詭秘一笑道,“我妹妹很喜歡你,我媽也知道了,我媽也很看好你哦,真的。要是你和我妹妹……”


    “說什麽啊你?什麽真的煮的?開什麽玩笑啊你?!哼哼,還喜歡我呐,真是好笑!我告訴你,我就一混混,哪配得上你妹妹這個大學生呢?再說了,我跟本就不想找女朋友,也從沒想過要結婚。你啊,以後別唧唧歪歪胡說八道的了,聽到沒?”


    “又不是馬上要你答應,你急著拒絕幹嗎啊?你老實說,你喜歡我妹妹不?”


    “去去去,懶得理你。出你的攤子去吧,我睡覺了,你別叫我哈,我睡到什麽時候算什麽時候。”


    李剛無奈,隻好離開了。


    屋裏剩下小毛崽一個人,隻見他躺在床上,一時間竟無睡意,心情沉重掏出一支煙抽了起來,想起離開南江城的原因,以及自己打了人,隱隱覺得,這李剛家是個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但轉念一想,如今戰友有難,被自己撞上了,不幫幫忙,那也太沒有戰友情了。可是……自己又能幫他多久呢?萬一……萬一李剛大伯報複,為他兒子出頭,那怎麽辦?


    小毛崽隻覺得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最後,他隻得自嘲般地笑了笑,咕嚕道:“嗨,真是好笑!想那麽多幹嘛啊?睡一覺再說吧。”


    還別說,這家夥不僅適應能力強,而且心態也很好,能夠做到隨遇而安,放得下。說了“睡一覺再說。”他果真就閉上眼睛睡覺了,一點也不曉得,呆在隔壁房間裏的少女李菲卻是思緒萬千,心潮澎湃,無法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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