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章 一舉兩得


    一進入木料場,就看到中間的空地上圍著一大群人,隔著木材堆垛外側,則站滿了鬆嶽劍派的新弟子。


    守在後門的也有十幾個新弟子,見到是掌門人進來,當即都躬身參拜:


    “參見掌門……”


    “掌門你可來了,太好了……”


    東方飛凰擺了擺手,說道:


    “不必多禮,都守好大門,我來處理。”


    眾弟子應了聲是,讓開一條道路。


    東方飛凰一馬當先,衝向中間那塊空地,木垛外側的弟子們看到掌門人英姿勃勃地衝進來,都是齊聲高喊:


    “掌門人來了,掌門人來了……”


    中間的人群聞聲都轉頭看了過來,三隊隊長柳南風和四隊隊長葉北辰分開人群,走向東方飛凰馬前。


    東方飛凰勒住馬韁,舉起右臂,眾弟子都停止了唿喊,兩個隊長走到馬前,抱拳躬身齊聲道:


    “參見掌門人……”


    東方飛凰嗯了一聲,問道:


    “柳隊長、葉隊長,把這邊發生的事情跟本掌門說說吧。”


    柳南風直起身,說道:


    “啟稟掌門,今日一早,就有一家姓沈的當地鄉紳,說要為家裏打一張大床,所以到木料場選購櫻桃木或是櫸木……”


    “我對他們說,本場這幾天正在盤貨交接,不方便交易,讓他們過幾天再來。”


    “可是姓沈的人家說,他家的兒子過半個月就要成親了,等不起,非要今天就買,還直接跟柴管事商談,不理我們。”


    “屬下讓人把他們轟走,所以起了爭執……”


    葉北辰也說道:


    “掌門人,還有一家是屏南縣過來的壽材店,說要采購一車香杉木,也是急著要用,希望能盡快成交……”


    “屬下也跟柳隊長一個意思,讓他們先迴去,並留下住址,等盤點好了馬上派人去通知他們,到時就可以提貨……”


    “可是他們也是不理解,故而也僵持不下,此外還有兩三家也是賴著不走……還請掌門人定奪!”


    東方飛凰點頭微笑道:


    “你們都處理得很好,很得體,隻不過還有一個宗旨你們沒有意識到,那就是本派不與民爭利,而是要與民讓利。”


    “當然,這也是你們剛剛入門,還不大熟悉本派的宗旨,也是本掌門還沒來得及宣導。”


    “你們都退下,讓本掌門來跟他們談。”


    柳南風和葉北辰應聲說是,跟親信兩邊退開,東方飛凰翻身下馬,帶著五個女親兵走入中間的場地,揮手讓一群嚴陣以待的新弟子退下。


    等那群弟子都退下,才看到最裏麵有三四十個穿著各色服裝的老百姓,其中一個衣裳還算考究的中年男子當先看向東方飛凰,疑惑地問道:


    “這位小仙姑你是……這家木料場的新東家嗎?”


    東方飛凰抱拳說道:


    “小女子是湛盧山鬆嶽劍派的掌門,大名東方飛凰,有個外號稱為白馬紅巾,實不相瞞,這家紅河木料場目前是我們鬆嶽劍派在接管。”


    “敢問這位大伯,可是梅口村的鄉賢沈先生嗎?”


    那個中年男子跟身後不少人,一聽都是滿臉詫異地看著東方飛凰,有幾個人悄聲嘀咕:


    “湛盧山有個鬆嶽劍派嗎?首次聽說啊……”


    “有有有……我倒是聽說,現在縣城都被鬆嶽劍派占據了,還有水南鎮他們也在招兵買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這位小姑娘是鬆嶽劍派的掌門嗎?那是不是大頭領啊?好年輕的嘛……”


    那個中年男子稍愣片刻,隨即拱手說道:


    “原來是鬆嶽劍派的東方掌門,失敬失敬啊!在下是梅口村的沈氏族長,賤名清溪,之前也是紅河木料場的老主顧了。”


    “在下不知為何這木料場成了貴派的產業,也無心過問,隻是犬子下個月端午就要大婚了,所以急需上好木材趕做一副婚床。”


    “眾所周知,這方圓百裏之內,也就紅河木料場木材品種最齊全,品質最優,又是鄉裏鄉親的,你說我們能不到這裏來購買嗎?”


    “可是你們鬆嶽劍派也太不講道理了,一句盤貨就要把我們打發了,還強行要趕我們走,這……還請東方掌門明鑒,不要傷了我們老主顧的心啊……”


    眾人紛紛點頭附和,後麵一個穿著藍色綢布衫的五旬老頭也跟著說道:


    “就是啊小仙姑,我們是從屏南縣跋山涉水趕路過來的,以前也是常常光顧這家木料場,一路上山道崎嶇,來迴一趟不容易……”


    “這一次都是木料將要用完,不得不來才上路的,實在是耽誤不起啊,掌門小仙姑可否通融一下……”


    其他人又是一番附和,東方飛凰朗聲說道:


    “各位的心情,本掌門可以理解,是我沒有交待好屬下,以致發生了誤會,請各位見諒。”


    “本派視百姓為衣食父母,絕不會與百姓爭利,現在本掌門做主,各位需要選購的木材,都可以正常挑選,選好後馬上成交,隻需要半價付款。”


    沈清溪等人一聽驚喜交加,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問了一遍,得到東方飛凰確認之後,個個喜形於色,連連稱謝。


    東方飛凰交待了兩個隊長,不必約束幾個買家的行為,讓他們自由挑選木材,選中了就幫著抬出來,擺放清楚,準備結算。


    這當然少不了柴管事和他那幫夥計的協助,五個買家選好木材之後,一一稱重計算,最後得出了總的物價,依照東方飛凰的意思,僅收一半的貨款。


    經過一個小時的折騰,五個買家都滿意而歸,由他們自己帶來的苦力搬運裝載,離開了紅河木料場。


    這五筆買賣就收入了三千二百多兩銀子,隻因這五家挑選的都是品質最好的上等貴重木材。


    再加上柳南風從木料場原有庫房中搜出的四萬六千兩貨款,木料場賬麵上就有了將近五萬兩白銀。


    東方飛凰讓柳南風和葉北辰以後就照此辦理,隻要是正常的買家,可以半價出售,但是一些特別規格的大木料,要標明已經有了買主,不可再售賣。


    賬麵上的貨款他們可以用來購買三餐食物,除此外不能私自挪用,兩個隊長連聲答應。


    在買主們挑選木材的時候,東方飛凰已經讓親兵帶著一千兩銀票,還有二十個弟子,去村裏購買東西。


    先購買六百個陶碗,三口大鐵鍋,提前送到木料場;然後滿村購買饅頭、肉包、燒餅和煮熟的玉米棒、番薯等食物,有多少買多少。


    那些陶碗和鐵鍋較早送來了,東方飛凰先讓人在空地上支起鐵鍋,就在鬆溪河取水燒開水。


    沒多久采買的食物也送到了木料場,整整七輛牛車,兩大筐饅頭、兩大筐肉包子,四筐燒餅、六筐玉米棒和番薯,都是熱氣騰騰的。


    這個架勢估計都把整個梅口村的飯館給買空了。


    所有人都前來領取食物,就當做是午餐了,每個人都以兩個饅頭加兩個包子、或是兩個燒餅加兩塊番薯,兩兩組合的份量分發。


    每個人還給一個陶碗,口渴的話,就自己去打開水喝。


    半個小時左右也就分發完了,東方飛凰自己也吃了兩個肉包子和燒餅,喝了兩大碗開水。


    吃喝完畢,東方飛凰拿出懷表一看時間,剛剛過了十二點,便讓隊長、香頭等頭目,把所有人都召集在場內空地上。


    除了原來守衛木料場的一百二十人,其他五百來人的隊伍排列成五個方陣,占滿了六七丈寬闊的一片空地。


    東方飛凰上馬坐在前方,對眾人朗聲說道:


    “兄弟姐妹們,大家也都吃飽喝足了,該動一動筋骨,做正事了。”


    “本掌門要告訴大家,加入鬆嶽劍派不是為了吃吃喝喝、渾渾噩噩,而是要做一番大事的,那就是為老百姓伸張正義,為中國人揚眉吐氣!”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咱們就要保境安民,守護一方樂土,這就需要我們自身足夠強大,有能力消滅一切來犯之敵!”


    “所以,今天本掌門就帶著大家,做一番強健體魄的鍛煉,以後每天也都會進行類似的錘煉,或者練習槍法、陣型、操典……”


    “總之,要迅速打造出一支體格強壯、戰力出眾的虎狼之師,揚我鬆嶽劍派赫赫威名,打出鬆嶽劍派的煌煌旗幟!”


    “優勝劣汰,去蕪存菁,如果大家願意成為鬆嶽劍派的合格弟子,那就跟著本掌門的腳步往前走;如果實在受不了這份辛苦,那本掌門也不勉強,現在就可以退出。”


    她說完目光灼灼地盯著場上的眾人,眾弟子和幫眾為她話語和目光所懾,盡是鴉雀無聲,靜靜的站著。


    在隊列前方的建安幫香頭鹿不凡,其他兩個隊長,一齊躬身執禮道:


    “我等願追隨掌門人,赴湯蹈火、有進無退,請掌門人下令吧!”


    東方飛凰點了點頭,大聲道:


    “好,既然大家都選擇了跟隨本掌門,那就不可再心生動搖,消極怠慢。”


    “還請鹿香頭,再選出兩個頭目,加上兩個隊長,你們各選一百個人,等一下每十個人扛起一根做了紅漆記號的木頭,從這裏出去,跨過鬆溪河,往湛盧山進發。”


    “途中可以休息,但是不能掉隊,本掌門會帶派人在前麵領路,在目的地進行檢查,哪一個隊少了人或者少了木頭,隊長香頭都要受罰。”


    五個人齊聲說是,當即迴身去挑選隊員,在這個當口,東方飛凰讓五個親兵跟隨柴管事,將四麵屋棚中需要的木頭都用紅漆畫了個勾,做好記號,選出五十根。


    選材的標準是十丈以上的大木料,以楠木、柚木、榆木、樟木為首選,也就花了大概半個小時就勾選好了。


    而那邊的五支隊伍也挑選好了,五個隊長、頭目在五個親兵的領頭下,率領各自的隊員,每十個人扛起一根大木頭,然後往前門出去,走向鬆溪河。


    東方飛凰告訴眾人,在趟過河道的時候,不可讓木頭沾到河水,否則分量更加沉重,吃虧的是大家自己,眾人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齊聲答應。


    五個親兵都是本地人,自然很熟悉道路和水文,知道在這段河道,較為寬闊平坦,河水也不深,最深處也就是漫過腰部。


    她們選了一處剛過膝蓋的地點過河,很容易的五支隊伍都趟過了河水,在河灘上稍微休息了下,接著往下遊走去,循著湛盧山的南邊往迴走。


    而東方飛凰則想到了必須去米家莊一趟,那裏還有一大批佃農租客正等著她去處理。


    於是交代了柳南風、葉北辰一番,如果這兩天有“大森商行”姓袁的到來,就馬上飛馬稟報湛盧山總壇,或者帶對方前往總壇見她。


    兩人恭敬地答應了,東方飛凰當即離開木料場,一人一騎策馬往迴趕,沿著鬆溪岸邊小道,快速馳騁,經過了幾個村莊,半小時後就到了水南鎮,轉而向南,趕往茶芳鎮。


    從茶芳鎮中心街道穿過,眨眼間就到了米家莊,進入莊內,守衛的建安幫幫眾見是掌門人到了,便報告了香頭餘世豪。


    此刻米家莊內部,也是一如三四天前的九龍山莊,擠滿了承租米家田地和茶山的佃農茶農,餘世豪看到掌門人到來,連忙下樓迎接,簡單述說了情況。


    東方飛凰笑著說她自有主張,之後跟以前一樣,向幾百個佃戶茶農說了米家莊現在的歸屬,以後大家的田地沒變,隻是取消了所有租金租糧,鄉親們可以自產自用。


    這樣的好消息自然是讓所有人欣喜若狂,感恩戴德,東方飛凰當麵焚燒了所有租約、虧欠租金租糧的欠賬,安定了眾人的民心,傳播了鬆嶽劍派的仁義之名。


    做完了這一切,東方飛凰便辭別了餘世豪,離開了米家莊,準備返迴湛盧山嘉穀村。


    剛進入東武門,就看到前方一隊扛著大木頭的隊伍,正是從紅河木料場往迴運送木材的弟子們,他們的先頭部隊看樣子已經快到達嘉穀村了。


    她見到弟子們個個累得汗如雨下,氣喘籲籲,但是並沒有聽到什麽抱怨悔恨之類的話語,心裏感到欣慰之外,也有些不忍。


    不過為了他們的體能,以及戰鬥力的提升,也隻能是硬起心腸了,這是為了他們好,也是為了鬆嶽劍派好,玉不琢不成器,兵不練不成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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