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鬧劇終於在一片喧囂之後落下了帷幕。清晨,陽光輕柔地灑落在空曠的街道上,我們帶著安寧,緩緩走向那輛早已等候多時的車。安寧的單薄嬌小的身影,透著疲憊,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哀傷。所有人都在關心著安全迴歸家庭的君嶽,卻沒人發現我們離開的身影。


    我們上了車,車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安寧靜靜地坐在靠窗的位置,她那小巧的手輕輕托著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著車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色,思緒似乎飄向了遠方。她的長發微微有些淩亂,幾縷發絲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車內的氣氛尷尬而壓抑。我和青鬆坐在前排,兩人都沉默不語。我偷偷瞥了一眼後視鏡中的安寧,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青鬆似乎也察覺到了這種尷尬的氛圍,微微皺了皺眉,隨後伸手打開了車上的音樂。


    蕭敬騰的《新不了情》緩緩流淌而出,車廂裏漸漸彌漫起憂傷的旋律。音樂聲仿佛打破了那層尷尬的隔閡,讓人的心情稍稍放鬆了一些。我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靜靜地聆聽著這首歌,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青鬆哥,能換一首歌嗎?” 安寧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地方飄來。她眼神遊離,似乎迴憶起了傷心往事,眼眶微微泛紅,開口道。


    青鬆微微一怔,看到安寧這般模樣,心中湧起一股憐惜之情。他體貼地毫不猶豫直接關掉了音樂。隨著音樂的停止,車廂裏陷入了一片寂靜。我聽到他長長地唿出一口氣。我望向他,四目相對之際,他向我使了一個眼色,眼神中滿是無奈和擔憂。


    “阿寧,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我微微蹙著眉,目光中帶著一絲關切,輕聲開口,試圖緩解一下這壓抑的氣氛。


    阿寧微微抬起頭,眼神中閃爍著憧憬的光芒,緩緩說道:“好好生活,努力掙錢,然後遊遍萬裏河山,去看那些從未見過的風景,感受不同的風土人情。”


    我和青鬆對視一眼,眼中露出欣慰的神情。沉默片刻,我轉過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君嶽,怎麽辦?他還會不會發生這種事?”


    安寧低頭沉思了會兒,語氣沉穩地迴答:“他現在很幸福,凡事有他的家人和妻子照顧著。我們不用過多地擔憂什麽,相信他們會一起度過所有的難關。”


    安寧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我心疼地接著問道:“那你呢?遺憾嗎?”


    安寧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神堅定地說:“這不是人生常態嗎?每個人都會有遺憾,但我也會幸福的,或早或晚。我終會遇見那麽一個人,陪我一起走完這一生。”


    安寧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我用力地點點頭,說道:“你這麽好,一定會的!”


    安寧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一抹堅定的笑容。她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仿佛在那一刻,她已經看到了自己未來的美好藍圖。我看著安寧,心中也為她感到欣慰。


    安寧緊接著分享起自己心馳神往的地方,她的眼中熠熠生輝,滿是興奮的光芒。“等我前往韓國,先去暢遊韓劇裏那如詩如畫的濟州島,接著呢,就去瞧瞧恐怖片裏別具特色的釜山究竟是何種模樣,最後再去看看財閥們生活的首爾。”


    我和青鬆也被她的滿腔熱忱所深深感染,紛紛講述起各自曾經的旅行經曆以及那些難以忘懷的迴憶。我傾訴著自己尚未有過出國旅遊的遺憾,還與安寧許下約定,等我抽出時間就去韓國找她當導遊。隨著話題的逐漸深入,尷尬的氛圍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溫馨與融洽。我們仿若忘卻了先前的那場鬧劇,沉浸在對未來的美好憧憬之中。車窗外,陽光依舊璀璨奪目,照亮了我們前行的道路。


    半個月後,陽光透過機場的巨大落地窗,灑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安寧拖著行李箱,緩緩走向登機口,她的眼神中既有對未知旅程的期待,又有難以言說的不舍。我緊緊跟在她身旁,不舍地一直挽著她的手,我舍不得她,更擔心她一個女孩子在異國他鄉即將要麵對的艱辛。


    終於來到了分別的地方,機場的廣播聲、人們的交談聲交織在一起,卻無法掩蓋我們之間彌漫的離愁別緒。安寧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她的長發在微風中輕輕飄動。我們的目光交匯,彼此的眼中都閃爍著淚光。


    “別這樣,我還會迴來的。” 安寧的聲音微微顫抖,她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卻顯得那麽勉強。


    我強忍著淚水,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鬆一些:“到了那邊要照顧好自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少喝酒,最好再給我帶個歐巴迴來!”


    安寧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眼中卻滿是感動:“好好好,迴去吧。”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嗯。” 然後緩緩舉起手,跟安寧揮手告別。看著她拖著行李箱,一步一步地走向安檢口,我的視線漸漸模糊。


    這段時間跟安寧的相處,我已然把她當成了家人一樣的存在,她什麽都跟我說,我什麽事也都想著她。現在她走了,我以後又是一個人了。我看著安寧的身影在人群中顯得那麽孤單,卻又那麽堅強。


    安寧過了安檢後,停下了腳步,不舍地迴頭張望,眼神中充滿了眷戀。我知道她不是在望我,或許是在望那個人。安寧和君嶽自上次的鬧劇以後,都默契地沒有再聯係過。他們就像兩顆曾經互相吸引靠近的行星,因為萬有引力不斷靠近,但他們之間有個保持安全的最短距離,一旦超過洛希極限,潮汐力會把對方撕碎。如今他們隻能保持著這段安全距離,各自在自己的軌道上運行。他們沒有互相刪除好友,平時的社交動態都能看到彼此的消息,他們都默契地選擇了這種默默關注著對方,各自安好卻又互不打擾的方式。


    安寧那天的航班延誤了三個小時,機場的人們來來往往,有的焦急地等待著登機通知,有的則悠閑地坐在椅子上玩手機。安寧靜靜地坐在候機區,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她的心中迴憶著過去的點點滴滴,她也會期待著未來的某一天能夠再次與那個人相遇,那時她希望他們都會是更好的自己。


    飛機再怎麽延誤,安寧也終是要離開了,她沒有等到那個人,他們之間的道別連一條的消息都沒有。安寧釋然地笑了笑,拖著疲憊的身體,登上了飛往韓國的飛機。她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後,望著窗外越來越遙遠的城市。城市的輪廓在陽光下漸漸模糊,安寧不舍地一直望著,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要把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都刻在腦海裏。或許是想多看一眼有他在的城市,直到飛機升上雲層,安寧才閉上眼睛,淚水無聲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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