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一切後,我領著佟汐桃走在校園的小徑上。中午的太陽宛如一個溫暖的懷抱,輕柔地將我們包裹其中,那明亮的光線灑在我們身上,把我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佟汐桃那烏黑的馬尾辮子如同活潑的小精靈,隨著她輕盈的步伐有節奏地輕輕晃動,她的臉龐白皙如雪,雙眸清澈明亮,我靜靜地看著她,那模樣純淨而美好,仿佛世間所有的喧囂都與她無關。


    我帶著她來到了教室門口,周圍的教室裏不時傳來同學們此起彼伏的歡聲笑語,像是一曲歡快的交響樂。佟汐桃站定,微微仰起頭,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請求,輕聲說道:“老師,您在這兒等我一下。” 說罷,便像一隻敏捷的小鹿轉身匆匆走進教室。


    我站在門口,目光追隨著教室裏的她。她邁著輕快的步伐快速地走到自己的座位旁,微微彎腰,她在桌洞裏一陣翻找,周圍的同學投來好奇的目光,那些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打在她身上,可她絲毫不在意,專注地在桌洞裏尋覓著。不一會兒,她直起身來,手裏緊緊握著一封信,那封信被她的小手攥得很緊,隨後她快步向我走來。


    “這是我寫給媽媽的信,寫好很長一段時間了,但是我也不知道媽媽在哪裏,就一直沒有寄出去。老師有機會就幫我轉交給我媽媽吧。” 她的聲音輕輕的,卻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渴望。


    我看著她遞過來的那封信,信封被保存得極為平整,沒有一絲褶皺,仿佛被她視作最珍貴的寶物,小心翼翼地嗬護著,它承載著她無盡的思念與期盼,那思念似乎都要從信封的縫隙中溢出來。我鄭重地點了點頭,目光與她交匯,看到了她眼中閃爍的光芒,那光芒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


    晚上迴到家,屋內暖黃色的燈光如同一層輕柔的薄紗灑在地上。青鬆係著圍裙,那圍裙上印著可愛的小熊圖案,他在廚房裏忙碌著,鍋碗瓢盆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飯菜的香氣漸漸彌漫開來,那香氣如同無形的觸手,勾著人的味蕾。我走進廚房,迫不及待地跟他分享今天獲取的信息。


    “青鬆,我今天得到了一個電話號碼,是佟汐桃媽媽的。我還沒著急聯係她,我在想怎麽聯係才不會讓她反感拒絕我們。” 我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眼中滿是期待。


    青鬆轉過身,端上一盤菜看著我微笑著說:“瑤瑤。我這邊也查出了佟新偉媽媽的一些事。” 他的笑容如同春日裏的暖陽,溫暖而和煦。


    他擺好菜盤,拉著我坐在餐桌上,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那嚴肅的神情像是烏雲遮住了陽光。“他的媽媽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已經去世了?” 我嚐著青鬆炒的菜,驚訝地問道,手中的筷子沒有因此有片刻的停頓。


    “嗯,在他七八歲的時候。” 青鬆平靜地迴答道。


    “這信息對我們來說好像沒有什麽意義。” 我不以為意地說道,臉上帶著一絲淡漠,輕輕地搖了搖頭。畢竟每個家庭都有自己的劇本,這消息對我似乎沒什麽參考價值,也不會因為她母親的去世而讓我對佟新偉的印象有所改觀。


    “他母親不是簡單的病逝或者意外,而是喝農藥自殺的。有人說佟新偉的父親年輕的時候風流慣了,跟別的女人糾纏不清,她的母親一氣之下就喝農藥自殺了!還有人說是他的父親嗜賭成性,家裏條件特別困難,她母親看不到生活的盼頭,喝農藥自殺了。總之,佟新偉是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走的,他也知道是父親的原因導致母親的離去,所以一直對父親耿耿於懷,然後小小年紀就輟學出來打工,一路打拚有了現在!” 青鬆的聲音低沉而緩慢,邊說著邊給我盛上一碗湯,那湯的熱氣在空氣中嫋嫋上升。


    “男人靠不住離婚就好了,女人為什麽要想不開啊!” 我皺著眉頭,有些氣憤地說道,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心中湧起一股對這個女人命運的同情與無奈,臉上滿是憤懣。


    “那個年代離婚很難的。” 青鬆望著我,眼神有些悠遠,像是穿越了時空,看到了那個年代女性的掙紮與無奈,眼神中帶著一絲惆悵。


    是啊,家庭壓力,輿論壓力,中國幾千年的封建思想,都對女性有著太多的不公平。以前的人不是隻有一世一雙人,以前的人很能忍,一般隻要男人有上進心,能養家糊口,不吃喝嫖賭,基本都能過一輩子。那些實在忍不下去了女人,有井,有麻繩,有敵敵畏,瘋了傻了死了的女人很多。離婚的,卻很少。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青鬆放下碗筷,看著我繼續說道:“他們村子有一半以上的婦女都存在買賣的行為,其中也包括佟新偉的母親。我打聽到的,佟新偉的母親也是他的父親從一個村民手中討來的,當時是給了高昂的運費才討到的老婆。”


    “運費?” 我又驚又氣,怎麽會有人如此物化女性,聲音都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的不可思議,臉上的肌肉都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


    “在他們眼裏婦女從一個城市拐到另一個城市給別人當媳婦兒,是要給中間人所謂的運費的。” 青鬆無奈地歎了口氣,眼神中滿是對這種物化女性行為的厭惡,眼神中仿佛有一團怒火在燃燒。


    “這不就是拐賣嗎?” 我憤怒地說道,吃飯的心思都沒有了,雙手緊緊地攥著衣角。


    “是的,這是他們村子裏是普遍認同的娶老婆方式。乃至現在很多的偏遠山村都還有這樣的拐賣行為!” 青鬆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沉重與憂慮,眉頭緊鎖。


    那佟汐桃的媽媽,很可能是被拐賣的,我們隻要按著這條線索梳理下去,或許能得到我們想要的。我和青鬆絲毫不敢懈怠,吃完飯,便開始安排調查,我們一定要盡快找到佟汐桃的媽媽。


    第二天,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灑在城市的街道上。我和青鬆根據調查所得的信息,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路打聽,終於找到了佟汐桃媽媽如今的住址。原來之前調查佟汐桃的媽媽毫無線索是因為她改了名,更遷走了戶口。佟汐桃的媽媽,本名叫喬媛媛,後來更名喬念安。


    喬念安離開佟新偉三年之後,她已經重新生活改嫁了他人。她的現任丈夫是一位充滿上進心且能力卓越的程序員。那男子身形不算魁梧高大,中等個頭,身形略顯單薄,給人一種瘦瘦弱弱的感覺,他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鏡片後的眼睛透著睿智。他們在城市裏貸款購置了一套小戶型住宅,日子過得平靜而又美好。


    我和青鬆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裏兜兜轉轉,曆經諸多波折後,終於站在了喬念安的家門口。我深吸一口氣,抬起微微顫抖的手,那手心裏滿是汗水,輕輕按響了門鈴。片刻之後,屋內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緊接著,門緩緩打開,喬念安出現在我們眼前。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隔著月亮,慢慢迴頭望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金棘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金棘草並收藏我隔著月亮,慢慢迴頭望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