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野看著白幺幺那雙真摯靈動的眼睛,此刻根本說不出話來。


    隻有在他懷裏的白幺幺,能感受到靳野此刻的心跳是多麽躁動。


    靳野眼眶也是不可置信的猩紅。


    戀愛、結婚、生寶寶、一起變老……


    能活萬歲的小狐狸,竟然為了跟他在一起,甘願做人類隻活百年?


    甚至,把他都還沒設想過的結婚生子都設想到了!


    白幺幺催促得在靳野臉上捏了捏,嘟嘴追問:“好不好嘛!”


    靳野張張嘴,好一會才找迴聲音。


    “你…不覺得吃虧嗎?”


    白幺幺眨眨眼,“吃虧什麽?”


    “像你說的,做人類就不能用靈力了,會變老變醜,甚至很難再跟你哥哥們見麵。”


    白幺幺想了想,問:“沒有靈力,你會保護我嗎?”


    “當然。”


    “我變老變醜,你會嫌棄我嗎?”


    “不會,我會比你先變老變醜。”


    白幺幺笑得更甜美了,“所以吃虧什麽呢?至於很難跟哥哥們見麵,我覺得我哥哥們會願意經常來人類世界看我噠!”


    說完,白幺幺看向白媚千。


    “對吧!大姐!”


    什麽對吧?白媚千根本聽不見。


    此刻的白媚千,仿佛靈魂出竅。


    白媚千腦子裏,不斷重複剛剛白幺幺說出的三個選擇,以及對三個選擇的分析。


    這些,是白媚千想了6000年都沒想通的事情!


    800歲的,跟人類少女一樣純真的白幺幺,竟然這麽勇敢這麽通透?


    隻是……


    白媚千不是沒做過人類。


    她帶著記憶帶著神識轉世投胎,跟蔣庭也做過人類夫妻。


    哪怕和和美美過完一生!白媚千帶著這段記憶迴到靈界,也隻會比之前更愛蔣庭,更離不開蔣庭!


    “大姐?大姐?”


    白幺幺伸手在白媚千眼前晃了晃。


    白媚千這才迴過神來。


    白幺幺問:“大姐,你說我說得對不對呀?”


    白媚千抬頭,“對。”


    白幺幺立馬開心,迴頭看向靳野,“你看!大姐也說我說得對!”


    靳野緊緊抱著白幺幺的腰,“幺幺,我不值得你如此……”


    白幺幺捧著靳野雙頰,“值得哦!我喜歡你哦!超喜歡超喜歡!我說你值得就值得哦!”


    這時,坐在對麵的白媚千也開口。


    “如果時光能倒轉,能迴到5000年前我也選擇做人類,哪怕跟蔣庭一起死在戰場,也比現在帶著記憶舍不得又斷不掉又不甘心的一世世輪轉好。”


    白媚千看著靳野白幺幺。


    白媚千道:“你們很幸運,幸運的是都喜歡彼此,並且生活在現在這個和諧民主、安全自由的現代社會。幸運的是……幺幺開竅的比我早。”


    “5000年前,蔣庭死在我麵前我才知道我情根深種,才不甘心讓蔣庭就這樣死去,才斷尾做出逆天改命的事。”


    “哪怕每一世我都能找到蔣庭,但一次次看著蔣庭死在我麵前,我帶著一段又一段記憶繼續等待千年的日子,其中酸楚隻有我自己知道。”


    “就像幺幺說的,現在選擇做人類,百年後什麽事都跟你們不相幹了。死了就是死了,哪怕真的有下輩子,你們也不會有記憶。”


    “而我……現在要我放棄這些記憶做人類!我不舍得!我做不到。”


    白媚千最後一句話說完,靳野白幺幺都愣了愣。


    白幺幺問:“做、做人類就會忘記之前經曆的所有事嗎?”


    白媚千閉眼,“你不會,我會。”


    靳野問:“什麽意思?”


    白媚千解釋,“我們狐狸出生就會帶一條本尾,本尾斷了就是斷了,哪怕往後再修煉出尾巴,也都不是本尾。而本尾,等於狐狸的第二條命。”


    “幺幺不滿千歲,斷本尾就會失去靈力徹底變成人。我那時已滿千歲,可以選擇用本尾給蔣廷續命……”


    “過了這麽多,本尾靈力早就消耗完,要不然這一世也不可能二十六七年才找到蔣廷。”


    白幺幺聽著就揪心,“所以大姐現在想做人類都不能嗎?隻能用神識投胎的方式?過完人類百年還是會帶著記憶迴到本體,直到萬年身死?”


    “能。散去一身靈力變成沒有靈智的普通狐狸,如果你二哥願意,斷根修煉出來的狐尾為我開化我就能做人。”


    二哥……


    嘶!白幺幺抖了抖,“三哥四哥不行嗎?三哥也修煉出五尾了啊!”


    白媚千搖頭,“我跟你二哥同胎而生,隻有二哥能。”


    難辦了!


    “要不?等二哥來人間,我、我幫你求求二哥?”


    白媚千笑了,“你二哥不把蔣庭靳野挫骨揚灰就不錯了。”


    “……是哦!二哥很討厭人類!”


    白媚千搖頭,“他不是討厭人類,是討厭我。”


    白幺幺愣住。


    “啊?二哥討厭你?不可能!”


    “也不算討厭吧,隻是看不起我這般為了男人自斷本尾和前程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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