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湛眼珠通紅,仿佛一頭要吃人的獅子,狠狠盯著二嬸。


    “我二嬸?你配嗎?”


    “毒婦。你每天什麽都不用做,裴家好吃好喝的供著你,還嫌不滿足?敢對我的人下手,不知死活!”


    “說!那天在醫院到底怎麽迴事?不然我現在就掐死你!”


    他身高超1米9,每天堅持鍛煉至少一小時,本就力氣巨大。


    加上母親和許南星的事,憤怒值加持,他現在力氣大的恨不得能搬開一座山。


    二嬸感覺自己脖子要斷了,唿不上來氣,腦瓜子嗡嗡的。


    她拚命想捶開裴湛的手,可絲毫撼動不了他。


    她隻能拚盡全力發出一絲絲聲響,企圖喚醒他的理智。


    裴湛以為她要講述當天的事發經過,稍微鬆了點力道。


    二嬸急忙瘋狂喘息。


    裴湛單手掐著她,看著她喘息了十幾秒,將她脖子一抬。


    “演夠了嗎?我耐心有限。再不說,沒第二次機會了!”


    二嬸雙手攥著他手腕,急忙說。


    “不關我的事,阿湛,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那天我確實跟你媽一起去了醫院,但是,我是聽說許南星有可能懷孕,怕你媽媽跟她鬧什麽矛盾害她流產,我,我是為了你的幸福才去的。真的!不信你可以問醫生,問護士!我跟思淼全程隻是陪同,什麽都沒做!”


    “後來你媽媽要上天台,讓我們不要跟著,我們就迴去了。”


    不說實話?


    裴湛手指一緊,疼得她慌忙掙紮。


    “我腦子太亂了,你別這樣!我一緊張就容易說錯話,你別這樣!鬆開我,讓我好好想想。”


    “我,我想起來了。你媽上天台後,我沒立刻走。我讓保安室把醫院所有監控都掐斷了。你媽知道許南星懷孕,一點兒都不高興,說她不配給你生孩子,她要讓許南星流產,我怕證據留下來你看到不高興,所以才……”


    “我真的沒上樓,我真的不知道她們到樓上會發生那種事?早知道就跟上去勸勸她們了。阿湛,我冤枉,你相信我!”


    好無辜啊。


    好偉大,好有愛心,好替他著想的一個二嬸。


    裴湛聽著她的巧言令色,發現自己就多餘給她機會解釋。


    她若是會坦白承認自己的罪行,還叫蛇蠍婦人嗎?


    他用力掐著她,咬牙切齒。


    “知道我迴來肯定算賬,怎麽也不好好打打草稿?編了幾天,就編出這麽一套漏洞百出的說辭?”


    “毒婦,你死定了。今天不光你死,裴思淼,你男人,都得陪葬。害我的人?挑戰我的底線?我恨不得讓你們死一萬次。”


    他要掐死她?


    不光她死,裴思淼也要死,老公也要死?


    二嬸要嚇瘋了,雙腿瞬間軟的站不住。


    裴湛死死掐著脖子,硬把她拎了起來。


    “你也會害怕?好歹有你女兒老公陪著,你他媽也知道害怕?你們不做人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許南星……”


    他根本不敢提許南星名字,不敢想她們是怎麽對待她的。


    裴湛心疼得直抽抽,隻聽“咯吱”一聲,二嬸被他淩空提了起來。


    她滿臉漲紅,白眼珠直翻,舌頭長長吐著。


    眼看就不行了。


    “住手!”


    爺爺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裴湛就知道他會來。


    但他既然敢做到這個份兒上,就沒想著顧忌任何人,顧慮任何後果!


    他動作不停,爺爺衝上來掰他的手。


    “你瘋了?把手鬆開!阿湛,不關你二嬸的事,這事是我的主意!有種你衝我來!”


    什麽?


    爺爺的主意?


    裴湛心頭一顫,不禁泄了點力。


    二嬸雙腳著地,得到喘息的機會,急忙瘋狂咳嗽,大聲喘息了起來。


    但裴湛也僅僅是泄了點力而已,並沒打算鬆開她。


    他單手掐著二嬸,眼睛看著爺爺。


    眼神裏是那麽失望,痛苦。


    “真的?為什麽?”


    “我已經跟你說過無數次了!我喜歡許南星!她讓我感受到了愛,感受到了除了償還你們的養育之恩,工作之外的活著的意義,我需要她!她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為什麽還要這麽對她?”


    “她懷孕了你知道嗎?雙胞胎。我人生中第一次當父親!”


    “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最愛我了嗎?為什麽看到我有了孩子,不想著祝福我,第一反應是破壞它?


    “在你們眼裏,我到底是什麽?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還是你一個你們用精密零件造出來的,隻配為你們服務,不配有自己感受的機器人?”


    “隻要我做出一點點超出指令意外的動作,都必須強行扳迴,或者毀掉它,是嗎?”


    爺爺就知道,事情鬧成這樣,裴湛迴來之後反應會很強烈。


    但他沒想到,一向冷靜理智的孩子,能強烈到這個份兒上。


    他居然為了那個女人要殺人。


    也許,他們是真的低估他對許南星的感情了。


    可事到如今,說什麽都晚了。


    老爺子閉上眼睛,長歎了口氣。


    “對不起阿湛。我承認,在你跟許南星的事上,我跟你媽太武斷,我們對不起你。但現在……如果你還覺得不解氣,衝我來。想怎麽樣都可以,不要傷及無辜。”


    不要傷及無辜?


    她們無辜?


    在對待許南星上,裴家的人,包括他裴湛自己在內,有一個無辜的?


    裴湛要瘋。


    心疼得讓他幾乎站立不住。


    “哐!”一聲,他把二嬸重重推到地上,一把揪住了爺爺的衣領。


    “你以為不痛不癢說幾句道歉的話,再用親情威脅我,我就真的什麽都不敢做了?”


    “你們從來沒有尊重過我,根本不配當我的長輩!我真恨自己生在裴家!”


    “說!許南星現在在哪兒?你又把她弄哪兒去了?知道我要迴來,你迫不及待轉移她,又想做什麽?見她沒死,還想讓她再痛苦一點?你們當真沒一點心?”


    爺爺年輕時也是身高1米8的大帥哥。


    叱吒商場,名震四海,一代梟雄。


    沒想到有朝一日會像個孩子一樣被裴湛拎在手裏,用這種語氣質問。


    他的心也很痛。


    裴思淼從來沒見爺爺被人這樣對待過,她真覺得裴湛瘋了,忙不迭又衝了過來。


    “大哥,你真瘋了是不是?為了一個外姓女人,你居然又是對我媽動手,又是對爺爺動手的,不怕遭雷劈?鬆開爺爺,快點!不然我打電話讓我爸迴來!他不會放過你的!”


    她瘋狂去扯裴湛的手,被老爺子輕輕搖頭製止了。


    “不必。思淼,你上一邊兒去。”


    老爺子表情冷靜的看著裴湛。


    “沒想到你這麽怨恨我。眼睜睜看你長這麽大,我們祖孫這麽多年,到頭來……我也確實不想活了。如果我死能讓你舒服點,阿湛,你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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