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星不知道。


    明明醫院監控那麽多,而且那是裴氏的醫院,又事關裴氏的大太太,他們更是要什麽監控內容調不出來?


    明明很簡單能查清楚的事,為什麽非要讓她認罪?


    為什麽要多此一舉,讓她把罪認了,再讓裴湛撈她?


    許南星不解地看著工作人員。


    “是有人把監控破壞了,你們查不到證據嗎?為什麽一定認定是我殺的人?”


    “既然你們都認定是我殺的了,那裴湛迴來還能找到翻供的證據?你說這話不是自相矛盾?”


    那人不耐煩地把手指在桌板上叩了叩。


    “具體的內容和流程我們沒必要跟你解釋,我現在說這些是在給你機會。如果你不懂借坡下驢,非要難為我們,我們就隻能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了。”


    “反正橫豎都是一樣的結果。你是聰明人,考慮考慮。”


    許南星明白了。


    謀殺裴媽媽是有人提前設計的,所以監控被損壞了。


    他們找不到真正的嫌疑人,又急於交差,所以把屎盆子往她頭上扣。


    她沒想到。


    朗朗江城,事關裴家,她好歹是裴家的少奶奶,居然要受這樣的冤屈。


    “是有人指使你們這麽做還是……”


    死也要死個明白,她想問清楚到底誰是幕後主使,工作人員卻再次厲聲打斷了她。


    “少廢話!你一個階下囚,這是我們該跟你解釋的嗎?”


    他說著說著沒了耐性,一屁股站起來,走到辦公桌前,抓過一份提前準備好的口供,上麵有詳細的案發過程,直接翻到最後一頁,讓許南星簽字按手印。


    “把名字簽了。你能等到你老公迴來,順順利利把孩子生下來。但如果你不簽……”


    許南星是不會簽的。


    她總覺得這工作人員怪怪的,根本不像真正的司法人員。


    而且,沒做就是沒做,先認罪,後等著被撈算怎麽迴事?


    那可是裴湛的媽,她承認把他殺了,再讓裴湛救她,合情理嗎?


    到時候她如何跟裴湛解釋?裴湛會相信他嗎?


    雖然肚子裏的孩子很很叫人不舍,可這種情況,許南星寧願帶著他們一起去死。


    “我是不會簽的。別說那麽多了,該怎麽樣怎麽樣吧!”


    她知道辦案需要流程,至少一兩個月內她死不了。


    到時候裴湛早迴來了,根本不需要認罪她也能見到他。


    “好話跟你說盡,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


    見她不肯認罪,那人本性暴露了似的,突然一臉兇狠。


    “他媽你這種又臭又硬的石頭我見多了!真以為對付不了你?給臉不要!”


    說著,另一名工作人員衝過來,把筆塞進許南星手裏。


    兩人一個穩著她身體,一個抓著她的手,試圖強製她在紙上簽字。


    許南星根本不捏筆。


    被人死死捏住了手,她也不配合寫字,在上麵隨手亂畫,幾下就把紙畫破了。


    氣得那人一巴掌甩在了她臉上。


    “找死!看來真是不能對你太溫柔!不簽?把她關進去吃點苦頭!”


    轉眼,許南星被拎到了一間冷冰冰的黑屋子裏。


    屋子右上方有一個小小的洞,透著光亮,應該是用來給人換氣的。


    借著那點光亮,還能看見角落裏烏泱泱坐了一堆女人。


    為首的一個,端坐在椅子上,又高又胖,留著短發。


    身邊兩個沒那麽高大,但也十分兇狠的女人正在幫她胳膊按腿。


    身後一幫女人,雖說站著沒動,但全部虎視眈眈的在看著許南星。


    雖然許南星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但看見這陣仗,還是不由得心底發冷。


    讓她進來吃吃苦頭?難不成像電影裏演的那樣,她要給這些人當牛做馬,被她們挨個暴揍?


    剛浮出這樣的想法,人群中就有人開了口。


    “新來的?懂不懂規矩?見到我們老大還不跪下?”


    許南星緩緩跪了下去。


    從小被姚芝蘭、許清雅變著花樣的欺負,挨打,她其實並不怕挨打。


    但裴湛沒迴來之前,她不能挨打,她要活著。


    進了這裏麵,麵子,尊嚴,都是不重要的東西,她懂得取舍。


    見她一句反抗都沒有就老老實實跪下了,人群發出了一陣哄笑。


    老大跟個山大王似的,趾高氣昂地坐在那兒,問她叫什麽名字,多大了,因為什麽事進來的。


    許南星不想編,也懶得編,一一說了實話。


    沒想到都這麽真誠了,還有人不信。


    “隻是嫌疑人,你沒殺人?騙誰呢?長成這個狐媚樣子,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還在我們麵前耍心眼,不想活了?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女人!仗著那張臭臉,勾搭的全世界男人都圍著你團團轉,惡心!肯定是勾搭別人老公了被送進來的!”


    “媽的,要不是因為她這種人,我現在也不會在這兒,我也最討厭這種人了!”


    “進來的好,咱屋裏的姐妹有哪一個不討厭這種人的?進來了,正好讓我們泄泄憤!都去給我打!”


    許南星沒想到自己這麽配合,到頭來還是逃不過挨打的下場。


    她下意識縮成了一團,正準備說點好聽的哄哄她們。


    可這些人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洪水一樣衝過來將她團團圍住。


    拳頭,腳板,不遺餘力地砸到了她身上。


    許南星好疼。


    頭、臉、胳膊,腿,渾身上下哪哪都疼,好在她一直護著肚子,肚子沒什麽事。


    不知大家打了多久,一個個都氣喘籲籲,打不動了,終於退去了一旁。


    那個被稱作老大的端坐在椅子上的女人,緩緩朝她走了過來。


    許南星頭發被她揪住,腦袋被她扯起來,女人臭烘烘的口氣噴在她臉上。


    “既然進來了就守點規矩,別惹大家不痛快。不然每天按時按點拳腳伺候你。”


    “我是個很講道理的人,隻要你不忤逆我,我不會傷你。能聽明白嗎?”


    許南星暈頭脹腦,強烈的胃酸反應讓她想嘔在她臉上,但她不敢,拚命壓著,低眉順眼。


    “明白。”


    老大滿意拍她的臉:“那好。那你過來,把我剛撒的尿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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