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要走,裴湛也沒留,隻問:“結賬了嗎?”


    陸錦川:“沒呢,不是你請客?”


    裴湛:“我結婚你們不隨份子,反而還要我請客?”


    “行行行。”陸錦川叫服務員來買單。


    服務員很快拿著打好的單子走了進來,一共56萬多。


    許南星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多少?”


    她把單子接過來,仔細數了數。


    。


    一頓飯吃掉50多萬,普通人半輩子的工資,她也沒覺得是什麽山珍海味,怎麽這麽離譜?


    一看許南星的表情就知道她心疼了,陸錦川慌忙結了賬。


    “這才哪兒到哪兒,老裴有時候一頓飯吃掉一百多萬。南星,他有錢著呢,你千萬別心慈手軟。該要禮物就得要,該買的東西就得買。錢是王八蛋,沒了他再賺!”


    許南星仔細看單子,一道普普通通的菜心,238。


    她點的那碗湯,1488。


    裴湛點的兩瓶酒,一瓶23萬。


    她不覺得這是虛幻了,真真實實的肉疼。


    “裴湛,以後你的錢還是交給我來管吧。”


    ——


    裴湛開車晃晃悠悠帶著許南星去了病房。


    沒想到,都這麽晚了,奶奶居然還沒睡著,睜著眼睛躺在床上發呆呢。


    見許南星迴去,要坐起來,裴湛急忙攔她。


    客氣了幾句,奶奶讓裴湛去休息,許南星躺在了她身邊。


    奶奶歎氣:“南星,有些話奶奶本不想說,可是……阿湛到底是你姐姐的結婚對象,你未來是要喊他姐夫的,私下裏不能跟他走太近,不然別怪你姐姐說你。”


    “我看今天白天跟你一起來那個小夥子挺不錯的,你們倆什麽關係?他多大了?家裏是做什麽的?你年紀也不小了,我瞅著……”


    一迴頭,許南星睡著了。


    ——


    裴湛去了爺爺病房,爺爺挺意外的。


    “你怎麽來了?”


    裴湛熟門熟路地拉過護理床,在他身邊躺下。


    “我怎麽就不能來了?不是說一個人在醫院孤獨嗎?最近不忙,以後天天來陪你。”


    老爺子覺得稀奇。


    以前身體不舒服,住院的時候,裴湛確實也陪他。


    但是,沒這種自然,鬆弛感,怎麽今天一進門就感覺到他從內而外散發著鬆弛閑適?


    可見他工作順利,心情不錯。


    老爺子正想跟他好好聊聊呢,礙於平時沒時間。


    既然他要睡在他旁邊,那就別怪他囉嗦了。


    “確實孤獨,還好前陣子有清雅。把她身體拖垮了,也住院了,我心裏挺過意不去的。你是剛從她那邊過來嗎?清雅怎麽樣了?”


    “要我說,差不多得了。該考察的都考察過了,你們也處這麽長時間了,可以盡快挑個時間把婚期定下來了。我……”


    一扭頭,裴湛睡著了。


    裴湛當了他這麽多年孫子,老爺子就沒見他有過什麽好睡眠。


    要麽三更半夜才肯從書房出去睡覺,要麽稍微有點動靜就醒了,怎麽今天……


    裴湛半邊臉陷在枕頭裏,俊眸緊閉,唿吸均勻,睡得那麽香甜。


    老爺子看得心裏一陣柔軟。


    這孩子,看來是累壞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許南星身上還困困沉沉的。


    不過記得奶奶做手術的事,她硬堅持爬了起來。


    病房衛生間裏放著她前幾天住這裏時的洗漱用品,奶奶還沒醒,許南星去衛生間洗了臉,閉著眼睛,撐著洗手池刷牙。


    刷著刷著,腰間忽然一緊,嚇了她一跳。


    睜開眼睛一看,居然是裴湛。


    裴湛頭發睡得有些微翹,穿著昨晚的襯衫,雙眼微閉,正抱著她的腰,把臉埋在她頭發裏。


    “好想你。早安,老婆。”


    許南星一口牙膏差點咽下去。


    他叫她老婆?一大早就跑來抱她?


    看來他們是真結婚了,不是夢!


    裴湛打完招唿,見她胳膊也不動了,愣在那裏,睜開眼睛從鏡子裏看她。


    “怎麽了?發什麽呆?不認識我了?”


    許南星記得他隨身裝著結婚證,手往後伸,在他口袋裏摸,真給摸出來了。


    裴湛看著她那不可思議的傻樣。


    “你該不會以為昨天的事情都是夢吧?傻瓜,我們真結婚了。以後你每天睜開眼就能看到我,我是你一個人的。我掙的所有錢都交給你管。”


    許南星感覺鼻子酸酸的,眼眶脹脹的。


    怎麽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晚上還好,借著夜色,能隱藏情緒。


    這青天白日的,突然變成裴氏集團的夫人了,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不知道該怎麽表現了。


    “哭什麽?”


    一大早,看見老婆紅了眼睛,裴湛心疼得不行。


    輕輕幫她擦了擦,溫柔地半蹲著看著她。


    “覺得不可思議?覺得好不真實?我也是這種感覺。”


    “跟你結婚好幸福,幸福得讓我覺得失真。但是,這就是真的,別慌,別怕,也不用激動。讓這種感覺一直保持下去,我肯定會讓你一直幸福的。”


    許南星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沒給人當過老婆,女朋友都沒有。


    裴湛見她不知所措,把結婚證放迴口袋,接過牙刷幫她刷牙,漱口。


    然後,他擠了點牙膏,直接把許南星的牙刷放進了自己嘴裏。


    “我沒帶牙刷來。借你的用用。”


    許南星,“?!”


    她實在適應不了不了這樣的裴湛。


    不行,臉太熱了,她得出去緩緩。


    “你慢慢刷,我先出去了。”


    許南星逃也似的離開了衛生間。


    沒想到,迎麵碰見許建東帶著姚芝蘭和許清雅走了進來。


    “媽,今天你手術,我們都來陪你。惦記好幾天了,一大早就來了。你醒了嗎?”


    許南星莫名心裏發慌。


    裴湛還在衛生間呢。


    不知道為什麽,以前她的夢想就是攪黃裴湛和許清雅的婚事,讓他們鬧得越崩越好。


    可現在,真的攪黃了,甚至自己直接把許清雅的位置搶過來了。


    再見許清雅,居然一點開心不起來,甚至……


    許清雅他們絲毫沒注意到她的變化,眼神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去扶病床上的老太太起來去了。


    許南星心裏怦怦直跳。


    要不要進去把裴湛堵在裏麵?要不要讓他們碰麵?


    她怎麽突然愛好和平,變得膽小起來了?


    正思考著,裴湛手上,臉上,滴著水,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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