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剛做完手術幾個月時間,身體還沒完全康複。如果不是因為我們有過去兩年的交情,你一而再刺激她的情緒,我是不可能饒得了你的。”


    “許南星,你有你的自由,想做什麽我管不著,也不想管,但唯有這點不行。請你以後離許清雅遠點。”


    許南星崩潰了。


    徹底無望了。


    她沒想到許清雅是以這樣的方式認識裴湛,並得到他的青睞的。


    她救了他爺爺?


    她捐了個腎給他爺爺?太荒唐了。


    狠毒如許清雅,她能在八歲的時候就對她這個同父異母的親妹妹下死手,卻願意捐個腎給陌生人?


    她想不通。


    可她想不想得通不重要,人家已經做出了偉大的事,得到了裴老爺子的歡心,裴湛的認可。


    她已經謀得了進入上流社會的入場券,謀得了後半輩子的飛黃騰達。


    本來,許南星以為自己隻要耍些手段,是可以離間裴湛和她的關係的,現在她知道不可能了。


    救命之恩大於天,以他和裴湛這點露水情緣,再保持20年,怕誰也抵不過。


    許清雅成功了。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仿佛就隻剩眼看著她跟裴湛結婚,永遠將自己踩在腳下。


    許南星感覺有人抓住那把劍,在她心髒上狠狠轉了幾圈。


    轉得她的心支離破碎,四處漏風。


    她唿吸不動了,腦子發懵,眼睛也看不清楚了。


    因為她的前途一片迷茫。


    話說到此,是真的沒必要再糾纏裴湛了,那還坐在他車上幹嘛呢?


    一想到他日後要跟許清雅結婚,睡在一張床上,恩愛纏綿,生兒育女,她覺得好惡心。


    不,說不定人家已經恩愛了呢!


    這個該死的男人,一邊跟她,一邊……


    許南星差點吐出去。


    她壓著惡心,捂著胸口。


    “幾個月前就認識了?所以你們已經睡了?沒看出來你還挺不怕得病,腳踏兩隻船的事情也幹。還是說,其實你同時踏了許多船?”


    裴湛捏方向盤的手指發緊,眉毛頃刻皺了起來。


    他又扭頭看了許南星一眼,沒達成目的的憤怒,讓她麵色扭曲地像個美麗的女巫。


    “她沒你那麽隨便,結婚之前我不會碰她。許南星,本來我想給你留足體麵的,非要把話說成這個樣子?”


    她沒你那麽隨便。


    結婚之前我不會碰她。


    好清純的兩句評價啊。


    許南星死都沒想到,有朝一日她能聽見一個男人如此“純愛”地評價許清雅。


    但她該生氣嗎?不該。


    裴湛這話雖然說得難聽,但一點不假。當初她跟他開始的太隨便了,如今被人瞧不起,都是自作自受,罪有應得。


    許南星被裴湛懟得無話可說,氣若遊絲。


    絕望讓她心髒抽搐,說話根本提不起來力氣,她現在隻想趕緊下車,遠離這個讓她失望,羞恥的男人。


    “停車,我要下去。”


    可她說了一遍,裴湛仿佛沒聽見,車子還在黑夜中平穩向前行駛。


    許南星受不了了,一秒鍾都受不了了,她解開安全帶,煩躁地又喊了一聲。


    “停車。我要下車。”


    裴湛還在繼續開。


    她突然像瘋了一樣,全身的血液都往腦門上衝,衝得她柳眉倒豎,頭發都快立起來了。


    “我說讓你停車!我要下去!停車!停車!停車!你聽不見嗎?裴湛,讓我下車!”


    “你不是喜歡許清雅嗎?你不是覺得她好的不得了嗎?那你就跟她結婚去好了!我以後再也不想看見你,讓我下車!”


    “吱!”一聲,裴湛踩住刹車,車子停在了路中央。


    他扭頭,看著麵色漲紅,雙眼通紅,仿佛瘋了一般的許南星。


    “這裏離市區還很遠,你打不到車,確定要下?”


    許南星不理他,伸手去推門,可車門落了鎖,她掰了好幾下都沒掰開。


    她確實像個瘋子,用胳膊肘拚命的在玻璃上撞擊。


    “用不著你管我!讓我下去!開門!開門開門!”


    他們剛從山村小路上拐上縣道,雖然馬路寬闊平坦,但四周黑漆漆的,一個人都沒有。


    裴湛眉頭深蹙:“許南星,你是聰明人,有必要作踐自己身體?”


    她是聰明人?她聰明嗎?


    一個聰明人,能被人欺負的像狗一樣都反抗不了?


    一個聰明人,能把自己混成像她這個樣子?


    一個聰明人,花了兩年時間都讓男人對她激不起半分保護欲?


    許南星覺得自己蠢死了,蠢透了,蠢的不配活著!


    她不覺得自己在作踐自己,她覺得這是她應有的下場,活該!


    以前受苦受難的時候,她總迴憶媽媽,覺得她軟弱無能,麵對渣男賤女,不知道勇敢扞衛自己的主權,居然奪門而出,輕易丟了性命。


    但現在看來,她又比媽媽好到哪兒去了?


    她甚至還不如她。


    走了一堆彎路,到頭來還是一堆爛泥。


    她不想聽裴湛講什麽大道理。


    他是許清雅的人,那就也是她的仇人!


    她後悔認識他了,後悔在他身上浪費了兩年時間,她真的一秒都不想在他身邊待下去了!


    根本不想扭頭再看裴湛一眼,胳膊撞的生疼,可她還在拚命撞。


    “開門!開門!開門!我要下車!開門!”


    裴湛看著瘋子一般的她,忍了又忍,終究是沒忍住脾氣,“噠”一聲解了鎖。


    許南星立刻推開車門衝了下去。


    因為衝得太急,高跟鞋崴了腳,她一個踉蹌栽在了地上。


    但她很快就爬起來,將高跟鞋狠狠扔去了路旁,然後赤著腳,瘋了一般的昂著頭往前走。


    汽車明亮的大燈打在她身上,裴湛能看見她膝蓋上隱隱流出來的血跡。


    看著她沒有鞋子的雙腳就那麽踩在水泥路上,夜風微涼,她襯衫淩亂,裙子又短……


    後槽牙咬了又咬,裴湛將車門關上,壓住怒氣,開車滑到了她身旁。


    “這裏不管離你奶奶家還是市區,都有相當遠一段路程,你確定就這麽走迴去?”


    許南星不理他。


    仿佛就因為他沒答應她的要求,他們倆就變成了仇人一樣。


    裴湛深唿一口氣,又壓了壓怒氣。


    “上車,我送你迴去。你現在情緒不穩,做出的決定都太衝動,冷靜下來會後悔的。”


    她還是不理他。


    裴湛又說:“除了不跟許清雅結婚這個要求之外,你可以對我提其他任何要求。車,房,錢,隻要你需要,我都可以送你。”


    許南星還是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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