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溪用一種嗔怪的眼神狠狠瞪了張木易一記,但是最後,還是死死攥著他的手,牽引著他向著掃帚間的方向走去。


    而茉莉,則是雙手捧著手機,百無聊賴地坐在音樂廳的一角,玩了足足二十分鍾的消消樂。


    二十分鍾後,茉莉聽到了掃帚間的方向傳來了一陣咒罵聲,緊接著,伴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道倉皇的身影提著筒靴從舞台幕後快跑了出來。


    茉莉疲然地抬頭,看到滿臉口紅印的張木易正慌慌張張地一手提著一隻長筒靴的鞋帶衝她而來。


    “小丫頭,我們快走!”張木易怪叫了一聲,然後不要命地衝著音樂廳出口的方向而去。


    “你又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了?”茉莉一邊玩著遊戲,一邊跟在張木易的背後,眼神之中夾雜著深深的歧視。


    “關鍵時刻,太過舒暢,手一鬆,她身子就從我腰間滑落,屁股就砸在地上了。”張木易怪嚷著,一邊狂奔疾走,拾級而下,一邊把手中的長筒靴往自己腳上套。


    茉莉的腦海裏浮現出了無比美妙卻又尷尬的一幕,她無奈地歎息搖頭,加快了步伐緊跟在張木易的身後。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黴運纏上了身,茉莉發現,這個不正經的大叔每一次的“豔遇”,都是以狼狽不堪的架勢收場。


    也許是因為體力消耗過度,迴到了酒店之後,張木易就一頭栽倒在了床上,唿唿大睡,任由茉莉怎麽叫喚也不見醒來。無奈的茉莉隻能自己跑去浴室洗了個澡,然後把張木易手機裏的電玩到了隻剩5%。


    ……


    到了午夜時分,城市裏下了一場冷雨。


    漆黑的夜幕中,在一座被四季常綠的植物環繞掩映的古色茶樓的隱秘裏間裏,七道傾城的麗影環桌跪坐。


    茶室裏水氣氤氳,彌散在茶室裏陳設的每一間古董擺件之上,如同霧鎖千秋樹,雲開萬壑蔥,其中,一道穿著淡紫色禮服的身影微微欠身,捧起了擺放在茶幾上的一隻瓷杯,緩緩托至色調光潤的紅唇邊上,仰頭味釅。


    長舒一口氣後,淡紫色的身影放下了手中的瓷杯,用纖長的手指隨意一抹嘴上掛著的水珠,殷紅的唇角浮現出一絲古怪的笑意。


    “安溪,所以,你也碰到那個男人了嗎?”茶室的東北角,一道穿著淺綠色套裝的身影柔聲問道。


    “是啊,碧蘿。我隻是沒想到,你和淺雪姐,居然也都碰到了那個男人。”淡紫色的身影正是李安溪,剛從上海交響樂團音樂廳趕赴此地的她,嬌美白皙的臉蛋上還掛著幾分的疲倦。


    “一次是巧合,兩次是偶然,若是三次……那就是刻意而為了。”茶室的西南角,穿著白色冬裝的冷豔身影淡淡地道。“答案很明顯……我們被盯上了。”


    “是啊,我們被盯上了。淺雪姐。”陳碧蘿向著白色的冷豔身影徐徐點頭,“那個張木易,顯然是在調查我們。”


    “什麽來頭?”茶館的角落裏,另外一道清雅的身影用空靈虛渺的聲音問道。“查得出來嗎?”


    “讓人去查了。”蘇淺雪輕抿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嘴唇後道,“也差不多有結果了。”


    “能得到我們的資料,來頭不簡單啊。”茶室的另一個角落,一個有著一對修長美腿的女子慵懶地橫臥著,手中輕舉著一隻風格古樸的老式煙鬥,她輕柔地將煙嘴塞入口中,微微一抿後,又徐徐從口中吐出一口薄煙。


    “三天的時間,就查了我們三人。”蘇淺雪細眯著美目道,“那麽接下來的幾天,就要和其他幾位過過招了。”


    “那正好。”手中夾著煙鬥的女子神色慵倦地道,“就且讓他來罷。我正想會會他,看看他 ”究竟是怎樣一位高人。”


    “高人可算不上。”蘇淺雪滿臉嫌惡地道,“就是個俗到不能更俗的大俗人罷了。算是個腦子掛在兩腿之間的生物。本質上跟其他‘天蠍’沒有什麽區別。”


    聽到蘇淺雪的冷罵,稍遠處的陳碧蘿微微一笑,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玩味之色:


    “淺雪姐,看來你對那個男人成見很深啊。他是不是也脅迫你做了什麽?”


    聽到陳碧螺的話,蘇淺雪的眼裏閃光了一抹寒芒,她掃了陳碧蘿一眼,道:


    “你會這麽問我,你們怕是也差不多吧?是不是終究忍不住身子骨發癢,跟他纏綿了?”


    陳碧蘿溫婉一笑,雙手手指輕翹著大腿,道:


    “他倒是想找我纏綿來著。脅迫我跟他去了酒店,甚至還解了我的衣服,不過,就在關鍵時刻……他卻突然縮了手。”


    “縮了手?”一旁的李安溪微微蹙眉,“他也對你‘縮手’了嗎?”


    “難道,安溪妹妹,你那邊也……”陳碧蘿略感驚訝。


    李安溪微微頷首,道:


    “他帶我到掃帚間,解開了我的衣服,不過,就要跟我行事的時候,他卻說他閃了腰,然後突然鬆了手,讓我摔到了地上……”


    聽到李安溪的迴憶,周圍頓時響起了一陣美妙清越的笑聲,這讓李安溪頓時意識到了自己出了洋相,不得不低頭沉默。


    “算了,也沒什麽好笑的。我這邊也差不到哪去。”陳碧蘿道,“他在浴室解了我的衣,本想對我動手腳,不過卻是突然接了一通電話,又神色匆匆地走出了房間,讓我在房間裏等他。後來,他卻退了酒店房間,再未迴來。顯然是成心想擺我們一道。”


    “看來,他是在查我們身上的‘印記’。”角落裏的另外一位麵容清冷的黑衣女子突然開口道。


    “不過,如果真是要查我們的印記的話,他後來的表現,倒是有些古怪了。”李安溪說道,“我們每個人身上都有屬於‘茶館’的印記,雖然每個人身上的印記位置都各不相同,形狀也略有差別,但是那張木易居然不對我們進行仔細檢查,就選擇放棄,這又是為了什麽?”


    “他怕是得到了錯誤的信息。”房間裏冷若冰霜的黑衣女子說道,“我記得先前馬寶國和大姐頗有深交。從大姐的口中,馬寶國那叛賊得知過一些與我們茶館相關的、半真半假的信息,其中,就有關於我們‘茶館’成員在肩胛骨處都有茶葉印記的不實信息。後來把馬寶國的寶石拿到手後,那個男人已經成了一枚棄子,大姐頭就讓人把他給處理了。不過……那馬寶國大概是命夠硬,被捅了幾刀子之後居然沒死絕,還及時被他那孝順的兒子給發現,帶去醫院裏進行了搶救,續命了一段時間。根據我們安插在局裏的人打聽到的消息,那馬寶國在死前將我們‘茶館’的不少假秘密給抖露了出去。好在,那些消息,沒有幾條是真的。”


    “看來,是當時沒有把尾巴清理幹淨留下的禍患啊……”陳碧蘿顯得有些興致缺缺,“怕是馬寶國的那個孝順兒子花了錢請了什麽不入流的人物找我們的麻煩。那個毛頭小子,也是該清理了。”


    黑衣女子微微點頭,道:


    “那就讓大姐把那個毛頭小子的名字寫進死亡名單吧。能死在今夜,就別讓他看到明早的太陽。”


    “附議。茶葉渣太多了,是該清理了。”


    “附議。”


    “附議……”


    茶室內水汽氤氳,誰也無法想象,在這個雅靜古樸的房間裏,一群姿容傾城的女子,正在用清理茶葉渣一般輕描淡寫的口吻,決定一個年輕人的性命……


    ……


    細碎的夜風輕輕撩入靜謐溫馨的臥房之內,綿薄的純白窗紗一如既往地上下巒動。


    一道纖柔的身影靜靜地坐在一張1.5米寬的鬆木寫字桌上,一台13.3英寸的筆記本電腦靜靜敞開在她的麵前,屏幕中央,不間斷滾動的新聞條目向上翻拉,無數的國際政壇、商界領軍人物的照片跳閃而過。


    直到滾動到某條新聞條目時,方才驟然停止。


    新聞的內容是關於中拓集團的前董事長馬寶國的兒子馬楚天和多個女模特在ktv狂歡的緋聞。新聞的照片中,年輕俊秀的馬楚天一臉春風得意,左右手各自攬著兩個容貌豔麗的女子。


    看到這一幕,電腦前的主人秀眉急蹙,秀臂微抬間,她徐徐翻開了寫字桌前的一本封麵壓印燙金的黑皮精裝書,纖細的指尖輕輕夾緊黑色鋼筆,肚腹收壓,筆尖斜行,新聞中馬楚天的名字及生辰八字已刻印在雪白光潤的紙頁之上。


    “馬楚天,生於丁卯年,壬子月,丁巳日,己酉時,死於辛醜年,庚子月,辛亥日,丙午時。死因:車禍。死狀:四肢斷裂。”


    寫下這一串文字後,清麗的身影甩了甩筆杆,而後謹小慎微地輕放下鋼筆,徐徐合上了手中的黑皮書。


    而後,她又有起身,同樣是以略顯怪異的姿勢側身橫行,離開了寫字桌,不曾脫衣,也不曾關燈,便躺上了臥室一角無被無墊唯有篾席的躺床。


    數小時後,她悠悠醒來,就如同提線木偶般走到了寫字桌前。


    電腦桌麵的右下角,一個醒目的小彈窗不經意地彈出,彈窗的標題,是一則引人注目的最新新聞:


    “中拓集團前董事長兒子女馬楚天因車禍身亡。”


    新聞發布時間:12:32分。


    看到彈窗所顯示的新聞標題,女子的唇角掀起了一絲清淺的笑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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