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瘋狂了,也虧你想的出來……”池雨塘長長地歎了口氣。


    “知道為什麽我會到酒店來嗎?”小惡麵色沉重地道,“因為在‘白色火焰’數量足夠多的情況下,就可以大概推測出夢外人的活動軌跡了。重新排列夢境中找到的一百六十四團‘白色火焰’的軌跡,就可以發現,這些‘白色火焰’的軌跡越是接近和頤至尊酒店,重合度就越高,同時也越明亮。這說明夢外人在這些區域出沒的更頻繁,甚至可以說,他可能就住在這一帶。”


    語畢,小惡已經向著酒店內走了進去。


    “可是,這酒店裏,可能住了上百號人啊……”池雨塘道。“要怎麽知道夢外人具體是誰呢?”


    “酒店大門有監控錄像。隻要查近期夜間出門的可疑人物就可以縮小範圍。”小惡道。


    “可是我們又不是警察,怎麽說服酒店人員讓我們看錄像呢……”


    池雨塘的提問還沒有結束,行動派的小惡就已經走進了酒店之中,隻見他眼神陰沉地走到了酒店前台小姐跟前,拉著池雨塘的手,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


    “她的弟弟之前住你們酒店,現在已經失蹤一個月了,我們懷疑是在你們酒店出了事。我們想要查看你們的錄像。如果確定是在你們酒店出的事,你們要負全責。”


    聽到小惡麵不紅氣不喘的撒謊,池雨塘頓時在心裏一通吐槽:還說從來不說謊話呢,這家夥分明是謊話連篇啊!


    但是很顯然,小惡的謊話非常的有效。在小惡的要求之下,服務員還是帶著小惡和池雨塘去了酒店的機房,調出了過去一個月來的大門監控記錄。


    要從將近一個月的視頻記錄之中調出有效信息,池雨塘本以為這是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但是讓池雨塘沒想到的是,小惡隻花費了不到兩分鍾就從16倍速快進播放的監控畫麵之中鎖定了可疑的人物。


    “就是他。”在快進到三天前夜晚9點出頭的一格監控畫麵時,小惡按下了暫停鍵。


    池雨塘眯起眼看著監控畫麵中的人物。這是一個身材偏瘦的男子,中分頭發,長相普通,並不是一眼就能讓人記住的類型。


    “這麽快?”池雨塘有些吃驚。


    “已經慢了,因為錄像的最快播放速度隻有16倍。”


    “好吧……可是出入酒店的人那麽多,為什麽你一口咬定是他?我覺得……他看起來很普通啊。”池雨塘眯起眼睛打量了監控畫麵中的男子半天後納悶地道。


    “一般在酒店的常住戶,都是出門比入門帶的東西更少,因為他們會去附近采購生活所需物資。但是他出門所攜帶的物資比入門要更多。所以……”


    “所以說,他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把線索藏到平安街各個地方的夢外人?”池雨塘狠狠咽了口水。


    行動派的小惡沒有迴答池雨塘的提問,而是在第一時間順藤摸瓜地調出了酒店走廊的監控視頻,在確定了這位用戶的所住房間為406之後,小惡快馬加鞭一般向著目的地衝去。


    因為電梯等待時間過長,小惡甚至都沒有等池雨塘的步伐,就獨自一人順著安全通道跑了上去,當池雨塘搭乘電梯抵達四樓時,小惡正好敲開了406號房間的門。


    前來開門的男子睡眼惺忪地看著小惡,還沒有問完“你是誰?”小惡就開門見山地道:


    “警察,你因涉嫌此次夢外人病毒傳播事件,被逮捕了。”


    聽到小惡的話,對方麵色頓時大變,短短兩秒鍾的時間裏,池雨塘看到對方的表情從困頓變成了呆滯,又從呆滯變成了驚愕,最後又轉變為了堅毅。


    對方眼珠子一陣亂轉,撒腿就想跑,但是說時遲那時快,眼看對方就要溜走,小惡展現出了讓池雨塘難以置信的敏捷身手:


    隻見小惡右腳以外側為力點,用力向右側方踢出,整個過程中腳底朝下,腳尖的高度已經高出腰部三寸有餘。腳尖所落之處,正好是轉身想要逃跑的可疑男子的腰窩處。


    腰窩被正中靶心,男子頓時嗚咽一聲,一個趔趄前撲在了地上,捂著腰窩呻吟不止。


    而小惡的右腳又第一時間從正南方向向正西方向落步,踩踏在了嫌疑犯的後腰上,左腳尖隨之裏扣,右腿屈膝半蹲,同時右拳在右腳向西落步的同時臂內旋,以小臂肘後側為力點,向西橫撞,拳眼朝下,拳心穩穩砸落在了對方的脖後處。


    這一幕可是把池雨塘給看呆了,她忍不住驚異地道:


    “你還會武術啊?這是什麽怪招?”


    “武鬆脫銬拳。”小惡給了一個不知道是不是信口胡說的答案。


    但是在小惡兩腳一拳的打擊之下,嫌疑犯是徹底失去了掙紮的可能,整個人癱在地上不動了。


    “別打了……求饒……我求饒……”嫌煩驚慌失措地雙手抱著後腦勺,一邊嗚咽著一邊連連表示放棄抵抗。


    電光火石之間就製服了嫌疑犯,讓池雨塘在佩服小惡的同時,還頗覺得有些失望。不知道為什麽,眼前的男子總讓池雨塘有一種與認知中的夢外人不相符的感覺,在池雨塘的想象裏,夢外人應該是個更狡黠、滑頭的家夥,他能夠玩弄眾人於股掌之間,不應該就這樣輕易落網。


    池雨塘拍了拍手,哼了一聲道:


    “夢外人,你不逃還好,這一逃,可是徹底把你的身份給暴露了啊。現在看你還往哪裏逃?”


    “夢外人?我可不是夢外人……”被小惡給壓在身下的男子吃痛地皺著眉頭辯解道,“我……我隻是被夢外人威脅,替他們幹事的……不信,你可以看看我左衣袋裏的信紙……那是夢外人留給你們的……”


    聽到男子的話,池雨塘大吃一驚,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從男子的衣袋裏抓出了一封信紙。


    和小惡對視了一眼後,池雨塘深深吸了口氣,攤開信紙,念出了內裏的文字:


    “哎呀呀呀,聰明的捕手,這麽快就能找到這裏,還抓住替我跑腿的小二,該不會是開了什麽掛了吧?讓我想想……是不是借助了狗鼻子啊?哈哈哈哈……”


    讀著信紙內的文字,池雨塘的內心,已然沉落穀底。


    “不過呢,既然你們都已經找到這個份上了。那我就告訴你們我的地址吧。”信紙的後半段,夢外人竟然沒有繼續賣關子,而是給出了自己的所在地址。


    “我就在仁愛腦科醫院。c號樓233號房靠窗的那位就是我。來找我吧,讓我們好好敘敘舊吧,可愛的天才們。”


    信紙的最後,是一個讓池雨塘幾乎想嘔吐的口紅印。


    池雨塘低下頭看著被小惡踩在腳下的男子,問道:


    “你叫什麽名字?跟夢外人是什麽關係?為什麽會有他的信紙?”


    “我……我叫餘溫,我是在這附近開玩具店的……我也是被迫的……那個叫夢外人的人威脅我說,他手裏有解除病毒的疫苗,說想要解除我身體裏潛伏的病毒,就必須按照他說的去做……”名叫餘溫的男子支支吾吾地道。


    “除此之外,你還收了他不少錢吧?”小惡冷冷地道。“隻是因為病毒的威脅,可遠遠不至於讓你如此。”


    “你……你怎麽知道?”餘溫略感震驚。


    “你上衣口袋裏塞的是黃鶴樓-流金歲月,市麵價一般為1萬元5包。但是你的上衣和外褲都是做工簡陋、價格不超過100元的雜牌,而且你的衣褲上都沾有近幾天才剛沾染上的不同顏色的酒液,還帶有風油精和口紅的氣味,這說明你在過去幾天裏突然得到了一大筆的資金,你開始瘋狂地報複性消費,去了酒吧和一些見不得光的場所。”小惡簡單明快地說道。


    小惡過人的眼力一時間讓餘溫無語凝噎。


    最後,餘溫眼中的狡辯之色,終究還是消散了。


    約半個小時後,三人來到了仁愛腦科醫院。


    在c號樓233號病房,池雨塘終於見到了引起這次轟動全世界的大事件的製造者——夢外人。


    可是,當池雨塘真正見到夢外人時,夢外人的狀況,卻完完全全超出了池雨塘的預想。


    那是一個半張臉留著奇醜無比的紅疤的青年男子,他有著月光般清冷蒼白的皮膚,幹裂的嘴唇鐵閘一般緊閉著,更讓人同情的是,他的身體瘦削嶙峋,全身已幾乎看不到肌肉和脂肪,細薄的表皮像是衛生紙一樣包裹著骨骼,仿佛輕輕一撕就能破裂。


    此刻,男子正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地靜靜躺在病床上,病床邊的心電圖顯示器裏,男子的心電圖平穩而緩慢。


    “他是半年多前住進來的,”一旁的護士解釋道,“那時候他身體裏的腦炎病毒已經快擴散到腦幹,他經常出現間接性的昏睡,而且昏睡的間隔期越來越短,變成植物人,已經是可以預料到的了。那時候,他把手機給了我,還跟我說,如果有一天有警察或者一個一隻眼睛有黑眼圈的男人來找他的話,就把手機給他。他還說,手機的密碼,隻要有人撕下現實的包裝就能知道。備忘錄裏有他留下的信息。不過呢……這隻手機好像壞了,雖然能充電,但是屏幕老是黑的,打不開。”


    小惡的眼中流露出刹那間的思索之色,最後,他還是接過了手機,在將手機充電線連接之後,小惡毫不猶豫地撕開了手機顯示屏的貼膜紙。


    這時候池雨塘在注意到,原來手機的顯示屏上的貼膜是一層不透光的黑紙。


    一般人不稍微花點心思,還會以為是手機壞了無法開機。


    現實的諧音,不就是顯示嗎?


    在黑色的貼膜背後,居然是一個手繪的馬賽克風陰陽魚麵具。


    這不正是夢外人一直戴著的那個麵具嗎?


    麵具下麵寫著一行字:


    “密碼寫在我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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