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惡那耐人尋味的目光,池雨塘的表情也變得複雜起來,但是她這樣複雜的表情並沒有堅持兩秒鍾,就再次被驚恐所替代。


    “沙發!沙發!”池雨塘驚慌失措地指著小惡前方的沙發唿喊出聲。


    小惡扭頭看去,雙目瞬間眯緊。


    一幕靈異至極的景象,就這樣出現在了兩人的麵前:


    原先鋪蓋在沙發上的一條白色掛毯,此刻竟然如同幽靈一般騰飛而起,懸停在半空之中,就像是浸泡在海水之中的紫海刺水母,以輕盈柔曼的姿態徐徐漂浮著,明明沒有風,但是掛毯卻上下拂動著,詭異之中,竟還有幾分的浪漫。


    小惡以最快的速度後退數步,一把拉過了池雨塘的手,讓她隨著自己後撤數步直到背貼牆壁。與此同時,小惡迅速撿起了地上的一個手辦,用力砸向了那懸浮在半空中的雪白掛毯。


    掛毯不偏不倚地被手辦砸中,在傳出了沉悶的撞擊聲後,掛毯在半空中搖晃了幾下,終於沉沉落下。


    “隱形人……”池雨塘死死地盯著那落迴到沙發上的掛毯,倒吸了一口冷氣道,“他能隱形!”


    小惡一把抓過了左手邊花架上的吊蘭,朝著掛毯正上方的空間砸了過去。可惜的是,吊蘭筆直穿過了那片空間,並沒有在中間砸到任何實在物。


    “不要動。”小惡對池雨塘說了一句,然後沒有任何間隙時間,他就迅速抓起了一旁的塔形花架,以橫掃千軍的姿勢,一邊揮舞著一邊朝著前方掛毯所在的區域步步逼去。


    小惡和沙發之間隻有三米的距離,但是在這三米距離的空間內,小惡手中的花架卻並沒有掃到任何實體。


    房間一片安靜,小惡和池雨塘同時屏住了唿吸。


    小惡的視線在房間內快速掃動著,仿佛無數道交錯的紅外線,不放過房間的任何一個死角。很快,小惡就捕捉到了第二個異樣:


    房間靠近西側的窗紗開始緩緩飄動起來,而且窗紗的中間,居然有那麽一瞬間鼓凸起了一個人形的輪廓!


    池雨塘發出了驚駭的尖叫,而小惡用力地將手中的花架朝著那鼓起的窗紗砸了過去。但是神奇的是,就在花架砸中窗紗的那一刻,窗紗就像是被擠走了空氣的氣球一般,自然幹癟了下去,並沒有受到應該躲藏在那裏的人體的反彈。


    “沒有固定實體?”小惡咬了咬牙,他迅速地將側後方的書架上的所有手辦、bd、小說、雜誌、花瓶、瓷杯紛紛打碎在了地上,在最短的時間內,小惡將房間內大大小小的物體盡可能地散落在了地上,讓房間顯得淩亂不堪,地板上幾乎容不下可以單獨放腳掌的空隙。


    房間內空氣幾近凍結。在接近十次唿吸的過程中,房間內都再沒有什麽動靜,直到小惡第十一次均勻唿吸之時,地麵上的一塊手辦碎片才突然有了一陣詭異的震顫。


    “在動……”池雨塘死死盯著地麵上那一片正在顫動的手辦碎片,顫聲道,“他就站在那裏。”


    小惡的眼瞳之中凝聚著明亮的光芒,仿佛一個將整個房間的所有細節都收納其中的針孔攝像頭。


    接下來,地上的大量物件開始按照固定的軌跡逐一出現了抖動的情況。很明顯,有一雙無形的腳,正踩踏在這些物件之上,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你……你到底想要幹嘛?”池雨塘死死掐著小惡的胳膊,衝著一個正在抖動的時崎狂三手辦的胳膊問道。


    沒有迴答。


    “先生,您好,雖然我看不見您,但是我知道,您就在那裏。”池雨塘讓自己的語氣盡量顯得柔和溫軟,“不知道能不能麻煩您現身呢?我們很想跟您談談。您方便嗎?”


    地上的手辦不再顫抖了,顯然,那個看不見的人已經停下了腳步。池雨塘狠狠咽了口水,她知道,此時此刻,對方可能就在打量著他們,或者正在思考著些什麽。


    可是在數秒的停滯之後,地上排成長龍的物件開始加快速度抖動起來,直到某個時刻,當最後一片抖動的物件也恢複了寧靜時,房間重新變迴了死寂狀態。


    “他……走了嗎?”池雨塘壓低了聲音謹慎地問道。


    細細的清風從陽台外吹拂而入,吹動著小惡額前的黑發,他踩著滿地的雜物碎片快步上前,將通向陽台的拉門重重閉合,然後走向了落地窗盡頭的衣櫃。


    小惡在衣櫃前站立了一秒,然後,他毫不猶豫地拉開了衣櫃門。


    伴隨著有些艱難吱嘎聲,衣櫃左邊門緩慢地開啟了少許,右邊門則流暢地打開了,顯現出了內部的景象。


    三層式的衣櫃內擺放著滿滿當當的衣物,上層是一排整整齊齊掛列的外衣,小惡檢查了一下疊放整齊的衣物,最靠左的外衣都帶著一些二次元的風格,有二次元風格文化衫、帶獸耳兜帽的衛衣、cos用的男巫服裝等,而靠右的衣物則顯得更時尚,有英倫風的風衣,嘻哈時尚風的夏日短袖、皮質光亮的短夾克,從價格質量來看,右邊的服裝也顯然比左邊要名貴。


    衣櫃的中層是疊放地整整齊齊的內衣,最上方擺放著一張被撕去了左半邊內容的照片。剩下的半張照片之中,一個穿著紅色羊絨衫的長發美女,正對著鏡頭露出幸福純真的微笑。


    最下層則是長褲和內褲,越下層的長褲顯越花裏胡哨和動漫風。而更詭異的是,疊得高高低低的男褲此刻是散亂不堪的狀態,更為醒目的是,幾條散亂的男式內褲上,還沾染了一些半月狀的黑色斑塊和淡淡的紅色痕跡。


    小惡用手指肚輕輕點了點一條四角內褲邊帶處的黑斑,然後將染了黑色汙漬的手指遞送到了鼻前。輕輕嗅聞時,一股夾雜著如同鐵鏽和墨水混合臭味和香水芬芳的詭異氣味鑽入了他的鼻腔內。


    “喂……你是變態吧?幹嘛聞內褲?還是一條男式內褲?”看到小惡讓人感到匪夷所思的舉動,池雨塘瞪大了雙目,滿臉震撼。


    小惡沒有多說什麽,將內褲放迴到衣櫃之後,他關上了缺了一個把手鬆動幾乎隨時可以擰下的破爛衣櫃門,視線落在了房間一角的空調近氣柵欄處。


    這個客廳的空調係統顯然和另外一個臥室以及活動室的空調係統截然不同。其他房間的空調係統都與中央空調連接,而隻有這個空調是采用了水冷空調,顯得更為古舊。


    “這個房間是改造過的,”小惡說道,“這個房間以前是酒店保潔員的臥室,但是後來和隔壁的總統套房打通了,成為了總統套房的一部分,也就是第二個獨立的臥室。但是這裏的空調係統還來不及改進,所以水冷空調還帶有鐵鏽。”


    “看起來像是這樣,可、可這又能說明什麽?”池雨塘問道。


    小惡走上前,看了看水冷空調的進風口,那鏽跡斑斑的進風口的柵欄上,打滿了銀光閃閃的嶄新鐵釘。


    “說明,我已經解開這個世界的真相了。”小惡看了看空調進氣口處後,迴首瞥了池雨塘一眼,說道,“接下來,就是證實真相的時候。”


    語畢,小惡的視線掃過房間內的麥克風、電腦攝像頭、三腳架、補光燈,最後在屋內靠牆角的地方鎖定了一個空調遙控器,他拿過了空調走到了水冷空調的進風口處,對著進風口按下了遙控器的開關。


    但是,水冷空調卻是毫無反應。


    似乎是明白了什麽,最後,小惡走到了池雨塘的麵前,用一本正經的表情看著她,道:


    “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什麽事?”池雨塘瞪大了眼睛。


    “我要你大聲喊一句話。”小惡說。


    “什麽……話?”池雨塘小聲問。


    “‘我要跟你生孩子’。”小惡認真地道。


    “啊?!”聽到小惡唯恐天下不亂般的話,池雨塘的麵色瞬間由潤白轉變為了蠟白。


    “你是不是哪根筋搭錯線了?”池雨塘用鄙夷的眼神看著小惡道。“我像是會隨隨便便說出這種和的人嗎?”


    “那就換台詞。”小惡道,語畢,他抬起了頭,牽起了池雨塘的手,犀利的目光落在了房間的雙人床上,然後他用充滿惡意的態度大聲喊道:


    “從現在開始,這個房間是我們的了!我們想在這裏怎麽玩,就怎麽玩!”


    “喂,你有病吧!?”小惡突然間的放話讓毫無準備的池雨塘急得急忙甩開了小惡的手,想要和他這個“危險分子”拉開距離。


    但是小惡絲毫沒有鬆開池雨塘的手的意思,反而是更加肆無忌憚地喊道:


    “從今以後,我們就是這個房間的新主人。我們要把原來的主人踢出去。這裏的一切都將變成我們的!”


    說時遲那時快,池雨塘後方的落地窗突然炸開了,緊接著,一條電腦鼠標線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池雨塘的脖頸中央,鼠標線如同發狂的毒蛇般迅速在池雨塘雪白的脖頸上繞了三圈。


    池雨塘甚至來不及驚叫,她的頭部就在頸部的鼠標線的擠壓之下,被死死地拗向後方,以至於她的身體都如同拉滿弦的反曲弓,不自然地向後彎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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