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解氣!


    完全不能解氣!


    梁書韻怒視他。


    陳澤聿麵色沉靜,“梁書韻,我沒你想得那麽堅強。”


    “我也會傷心,也會難過。”


    “你肆無忌憚傷我,我也有承受不住的時候。”


    他沉眸,自嘲一笑,“難道你一點也沒想過,我在逞強嗎?”


    “我以前混蛋又高傲,我總在想,我憑什麽被你折辱,把我的麵子尊嚴踩於腳下。”


    “每每想到這,我就算隻剩一口氣,我也要擺姿態告訴你,我活得很好。沒有你我一樣能過得很好。”


    他眼睛突然泛紅,“可我試過了。”


    “三年,這三年我過得很不好。”


    “跟你逞強鬥氣的這三年,我過得一點也不好。”


    “我過得一塌糊塗。”


    “我天天晚上睡不著,醫生給我開的安眠藥,已經到最大劑量,不能再多吃。”


    “再多吃,會出問題。”


    “可我睡不著呀阿韻。”


    “有一次吃的安眠藥過多,我還被拉去洗胃。”


    “阿韻,不是我不放過你,是我實在放不下。”


    “一想到你不要我,我的心就像被切一片一片,太難過。”


    “阿韻,這三年過來,我很痛苦。我先前那些強悍姿態都是裝給你看的,我先前隻想要贏。”


    “可阿韻,現在我裝不下去了。”


    “你總在傷我,你一點也不考慮我會難過。”


    “明明三年前在醫院,我們還那麽好,我們還如膠似漆。”


    “怎麽一瞬間,就變成今天這樣?”


    陳澤聿原先還能好好說話,突然間他搖搖欲墜,向梁書韻倒來。


    梁書韻一驚,趕忙接住他,連聲叫喚,“喂,你怎麽了!”


    不遠處陳澤聿的司機和保鏢,飛奔而來,“快,趕緊將三爺帶迴去房間。”


    梁書韻驚訝,“不是得送去最近的醫院!怎麽能往房間送!”


    他們有沒有常識,萬一是腦溢血等問題,送迴房間就完了!


    司機神色晦澀,“以前三爺時常這樣,休息一段時間才能緩過來。”


    “這裏是酒店,人多口雜,萬一被別人探去消息,隻怕時局會對三爺不利。”


    “三爺絕不能傳出不利消息。”


    梁書韻一邊探他的脈搏,一邊聽他的心跳。


    她掐他的人中,不見他醒來。


    她給他做心肺複蘇和人工唿吸。


    直到他悶哼一聲,睜開雙眼。


    梁書韻跌坐到地上,她剛才差點以為他醒不過來。


    她對司機說:“別說那些有的沒的,消息重要還是人命重要!趕緊送醫院,給專業的醫生檢查!”


    他們將陳澤聿扶起,陳澤聿緊拽梁書韻的手。


    他們想把他弄進車,陳澤聿不肯鬆手,“阿韻,別不理我,陪我去。”


    “阿韻,求你,陪我去。”


    司機和保鏢第一次見這姿態的陳澤聿,他們怔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梁書韻想撥開他的手,“我不去,他們陪你去就行。”


    陳澤聿抓得緊,不放手,“不行,你必須陪我。阿韻,你不去我也不想去,我沒必要去。”


    “我已經這種狀態很久,現在不也活著?”


    他越說越吃力,再次暈倒。


    梁書韻著急,趕緊和他上了車,車子往醫院方向行駛。


    陳澤聿的樣子不像裝的,他的臉色慘白,幾乎都沒快沒血色。


    她如何掐他人中,他都沒反應。


    好在他們加長版勞斯萊斯銀刺二代,後座空間尚可,她能將他相對平整地放到後座腳踏麵上,她對他進行心肺複蘇和人工唿吸。


    可放平陳澤聿後,梁書韻無空間操作,她岔開腿跪zuo在他身上,給他搶救。


    她做好久心肺複蘇和人工唿吸,他才悠悠轉醒。


    他一醒來,就是梁書韻跪zuo在他身上的姿勢。


    梁書韻意識到姿勢不對,滿頭汗的她要起身,卻被陳澤聿一把擁入懷裏,“阿韻,就這樣讓我抱一抱。”


    “你讓我抱一抱,好不好?”


    “我這個病,沒治的。就和三年前,我容易犯頭暈一樣。”


    “隻有抱著你,我才感覺好,我才感覺緩過來。”


    “可阿韻,你好狠。你撇下我三年,對我不聞不問。我三年前那天從你的公寓離開,你也不問問我是死是活。”


    “萬一我當天沒挺過來,真死了怎麽辦?”


    “阿韻,你都不知道,那天我從你家出來,我就又不行了。我都是被你死的,我都快被你氣死了!”


    陳澤聿越說,他低沉的聲音越顫抖而嘶啞,他在哭。


    他啜泣的聲音,砸入她的耳朵裏,撥弄她愧疚的心。


    “你怎麽能不理我呢?你怎麽就對我這麽狠心?”


    “所以阿韻,現在別推開我,讓我抱一抱。”他極力吸取她的芳香。


    三年了,他終於又能緊緊貼合的姿勢,抱住她。


    他沒有她的擁抱,過不好。三年前,他的焦躁眩暈,要靠她的擁抱才能平複。


    三年後,他的症狀不緩和反而更加嚴重,更需要她的擁抱他才能緩解。


    她的懷抱太香了,又軟,令他心安。


    她軟乎乎地在他懷裏。


    陳澤聿抱著抱著,沒了聲響。梁書韻心裏一驚,不會又暈過去了吧!


    他均勻的唿吸聲在她耳邊響起,他抱著她動了動,他繼續閉眼。


    梁書韻鬆一口氣,原來是睡著了。


    他們抵達醫院。


    梁書韻皺眉,忍不住叫陳澤聿,“醫院到了。”


    陳澤聿猛然睜開眼,“我剛才睡過去了?”


    梁書韻雖然不想承認,但她不得不承認,他剛才的確睡著,且睡得很沉。


    她皺眉問:“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意識到他剛才竟能睡著的陳澤聿,在分開梁書韻前,再用力緊緊地抱了抱她,並聞取她的秀發清香。


    她不高興他這麽做,他也不能做得太過分。


    陳澤聿想要牽著梁書韻的手下車,她不讓。


    他想牽著她的手,全程逛醫院,梁書韻也不讓。


    梁書韻今天一再退讓,是考慮到他身體情況緊急,所以退讓。


    但他一再得寸進尺,就十分過分。


    梁書韻扶額不悅,“陳澤聿,我關心你一個病患的情況才做先前那些事。”


    “那些事不代表我願意。你別蹬鼻子上臉。”


    陳澤聿沉聲,“不蹬鼻子上臉,你給牽嗎?”


    “不蹬鼻子上臉,你會管我死活嗎?”


    “不蹬鼻子上臉,你能迴頭看看我的情況嗎?”


    “阿韻,你說不牽,我就不牽。我向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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