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書韻很不高興,她分不分手,憑什麽要聽別人的指令。


    而且,她和趙衛卿約定過,她和他之間不會分手。


    梁書韻沉著臉,“三爺,我和誰在一起,是我的自由。”


    但想到莊園的勢力,她歎一口,“三爺,我無意惹怒你。您就當我今晚沒來過。您之前怎麽過的,之後還怎麽過。”


    他能和朋友一起聚會娛樂,想來生活過得挺滋潤。


    而且,人和人之間的牽絆就是如此。當下再想得到卻得不到的事物,隻要分開的時間久了,就能衝淡衝動。


    衝動少了,自然執念就少。


    她和陳澤聿之間也是一樣。


    哪怕陳澤聿再如何想得到她,但隻要她和他分開得夠遠,夠久,陳澤聿就能淡忘想要她的衝動,甚至淡忘她這個人。


    那麽執念自然破除。


    陳澤聿摸一把唇,勾起一抹笑,“我之前怎麽過的,之後還怎麽過?”


    他這些日子過得不好。


    他一直在想,他到底哪裏不好,梁書韻非得不跟他。反而選擇那麽一個除了臉,其餘一無所有的男狐狸精。


    臉和身材,他也有。


    而且,除了臉和身材,他的財勢權利,應有盡有。


    他到底哪裏比不上那個男狐狸精?


    她說她想做妻子,或做女朋友,他的確暫時無法滿足。


    但名分這東西,真有那麽重要嗎?


    像他們這個圈子的人,多少夫妻都空有名頭,實際上各玩各的。


    對他們而言,結婚和夫妻關係,是用來捆綁兩家人利益的工具。


    結婚和成為夫妻,是一項操作,而不是一種感情。


    他除了名分不能給她,其餘的一切都能給她。包括他成為他們孩子的父親,他們日常起居在一起的生活,他都可以給。


    他都做到這份上,她還有什麽不滿?


    他想不明白,他夜不能寐。


    他也想過他的體麵和尊嚴。他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


    但他隻要一想到,她被別的男人抱著,他恨不得殺人。


    沒人能從他手裏搶走她。


    他煩躁地點上一根雪茄,“書韻,如果你知道我之前是怎麽過的,你也會理解我現在的做法。”


    “所以,你確定要我之前怎麽過的,之後還怎麽過?”


    梁書韻不明所以,陳澤聿抽了一口鎮定的雪茄,又滅掉雪茄,悠悠地開口: “和趙衛卿分手。”


    “別逼我動手。”


    梁書韻真的很不高興他這些說辭。


    憑什麽他說分手,她就要分手。


    她的事,從來由她自己做主。


    梁書韻冷了臉,“三爺,我再明確地和你表述一次,我不會分。”


    蔣孔清瞅著陳澤聿和梁書韻都黑沉的臉,深感大事不妙。


    她可別帶她們來買房,最後梁書韻和陳三爺起衝突。


    如果梁書韻和陳澤聿鬧得不好看,她也會成為被殃及的池魚。因為惹陳澤聿不高興的人,是她來的。


    就算陳澤聿不會清算她,估計陳澤聿這些朋友,也會清算她。


    她現在地位卑微,不能不安撫應對。


    她輕笑,扯一扯梁書韻的袖子,附在她耳旁低聲說:“妹妹,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你先給陳三爺服個軟,緩和關係,能離開再說。不要鬧僵,當蔣姐姐求你。”


    她站起身,對陳澤聿嫣然一笑,舉起酒杯,用他倆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三爺,女人吃軟不吃硬。你這麽硬逼她,隻會讓她更加反骨。”


    “你想改變你們的關係,首先你也得柔軟一點。”


    陳澤聿眉心一動,定睛盯著梁書韻。


    蔣孔清見陳澤聿態度稍有鬆動,不由鬆一口氣。


    她看出來了,陳澤聿對梁書韻的在意,遠比梁書韻對陳澤聿的在意多。


    她估計她說不動梁書韻。但她隻要擊中陳澤聿的痛點,他還能聽得進幾句話。


    蔣孔清暗自鬆一口氣之際,包廂的門被打開。


    一個高大俊朗的人,從外麵進來。


    蔣孔繁見屋裏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大氣不敢出的,他不解:“這是做什麽?氛圍好像很緊張。”


    蔣孔清認得蔣孔繁。


    從她和他的名字,就知道他們是同一宗族的。


    蔣孔繁也認得蔣孔清,詫異說:“清姐,你怎麽在這裏?”


    不過他們之間,隻是同族遠親,兩家人的血緣關係不親近。


    他們都是孔字輩,才會一個取名蔣孔清,另一個取名蔣孔繁。


    蔣孔清家裏破產負債,也和蔣孔繁家八竿子打不著。蔣孔清家沒去找過蔣孔繁家幫忙,蔣孔繁家也不會參與這件事。


    但他們是宗親,且是同一輩,蔣孔繁還叫蔣孔清“清姐”,蔣孔清的麵子他還是要給一給。


    蔣孔清低聲向蔣孔繁說明剛才的事。


    她請蔣孔繁幫忙說和,安撫陳澤聿的情緒。


    蔣孔繁是先前梁書韻腿傷住院時,陳澤聿去醫院探病的那位住院朋友。


    就是陳澤聿口中的,“腦子有病,要吃愛情的苦”的朋友。


    蔣孔繁還和陳澤聿一起去會所,跟陳澤聿說女人到處都是。


    蔣孔繁聽完,“嗨,沒事,我來。”


    他轉頭,從陳澤聿手裏扯過合同,“你沒毛病吧?一棟小小的花園洋房,還沒你一下午打牌輸的多。你至於為它做成這樣?”


    “人家姑娘喜歡,你送都要送出去。更何況人家姑娘還是先來的,要自己買的。你別太過分。”


    蔣孔繁把合同遞給秦澈,笑著賠禮,“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請見諒。”


    “我這朋友,最近受了情傷,身體也不好,心情不好。”


    他意有所指地望梁書韻一眼,繼續對秦澈說:“請你看在他身心俱傷的份上,別跟他一個病人計較。”


    “為表示歉意,我叫傅斯昂給你打折,按先前價格的八折賣給你,如何?”


    他原先想說,叫傅斯昂五折賣給他。


    但他看秦澈,也不是好惹的主。他說五折,說不定觸碰到秦澈的逆鱗。


    打折是在侮辱誰呢?


    他是來降火的,不是來拱火的,自然不能說五折。


    秦澈勾唇一笑,他可不是要臉的主,“既然想道歉,何必八折,幹脆直接送我。”


    蔣孔繁不得不佩服秦澈的能屈能伸。


    得,這也是個難纏的主。


    蔣孔繁踢陳澤聿一腳,“財神爺,你惹出來的麻煩,你說句話。”


    “不過你要想清楚,強硬的方式對你沒好處。”他朝梁書韻望了望。


    陳澤聿緊繃的麵色鬆動,抿了抿嘴,“隨便你,你看著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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