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未傷你髒器,你隻管狂奔迴衙門,就說那名方臉的捕快已被我所殺,屍首被丟入河中……”


    拔出插在袁殿海腹部的刀尖,陸允又輕聲說道。


    “身上若沒點傷,你那些同僚怎會信?”


    袁殿海這才明白陸允的深意,不過如此一來,這位大人便將他自己置於險地了,畢竟市集上那麽多商販都見過他的麵容,很容易就能指認出來。


    他完全可以殺了自己,卻並沒這麽做,寧肯徒增風險,也要留下自己的性命。


    這位大人,是好人呐!


    “袁殿海,謝過大人不殺之恩!”忍著腹部劇痛,袁殿海朝陸允深深鞠下一躬。


    陸允雙眼微闔,擺擺手:“去吧。”


    兩人就此分別。


    ……


    大盤村,陸允家的小院中。


    晚秋的太陽曬得人暖洋洋,一名須發皆白的老叟躺在搖椅上,雙目微閉,享受著這份難得的清閑。


    “劉老先生!”


    陸允推開院門,走了進來。


    “孩子,你迴來了。”


    劉蠻見狀連忙起身,表情急切問道。


    “怎麽樣,有什麽線索麽?”


    “我父親的死,的確是有蹊蹺,從種種跡象來看,基本可以斷定就是被捕頭王烈所殺。”


    陸允麵容陰沉,若非眼下與王烈的境界差距太大,他早就衝進鎮衙將其一刀梟首了。


    劉蠻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長歎一口氣:“恩公....果然是被奸人所害!”


    “這個仇我自然會報,劉老先生,我父母的墓穴找好了麽?”陸允輕聲問道。


    “已經找好了,就在後山,那塊地案砂秀美,天靈相寧,符合你所說的要求,不過還須擇吉日進行遷墳,老朽算了算,最好的日子,要下個月了。”劉蠻淡淡迴應。


    “無妨,不急於這一時,全依老先生的,屆時你隻管來便是,絕不會短你銀錢。”


    老叟劉蠻捶了捶彎曲的腰,隻是搖頭苦笑。


    老朽這條命都是恩公給的,哪裏還敢收銀錢,這孩子,屬實是太過客氣了些。


    “紮庫我都給恩公燒去了,丫鬟、宅子、車馬,皆是一應俱全,吉穴也已定好,若無他事,老朽便先迴縣裏了。”


    陸允並未相留,親自將老叟劉蠻送到村口,才返迴家中。


    先前在山裏采的寶植還剩了些,兩株龍膽草,枝蔓被打成結掛在門後。


    王烈是武道三境,自己目前的武道一境還差得遠,要想真正大仇得報,還需勤學苦練,日夜砥礪。


    家中的寶植與斑斕虎肉也所剩無幾,待今日泡完藥浴,吃完虎肉,還得想辦法進山裏一趟,尋些靈草寶植,奇珍異獸。


    一如既往,陸允用鐵鍋熬煮藥湯,再將其放入水缸中,整個身子浸泡進去。


    經過這幾次的藥浴,陸允能夠明顯感覺到變化,泡過藥浴之後,體內氣血充盈,但不消兩日,氣血便會被丹田中的那個黑窟窿吸納,進而枯竭。


    枯竭之後,便會渾身無力。


    若出手消耗了武道真氣,則是連兩日時間都撐不了,例如今日,僅僅是對方臉捕快使了手“方寸墜”,再加上迴來路上動用了一些真氣,此時便已經開始虛弱起來了。


    故此,藥浴停不得,獸肉也停不得。


    “怪不得人人都說,武道是為勳貴世家量身定製的,似我這般平頭百姓,若無昆侖玉賦予找尋靈草寶植的方法,恐怕此刻早已被丹田中的真氣窟窿給吸幹了。”


    且這還隻是武道一境所需要的進補,若到了更高的境界,不知道要吞食多少靈草寶植和獸肉。


    一邊藥浴,一邊運轉三元煉體訣,龍膽草藥湯中,藥氣絲絲縷縷沁入身體後,陸允將肌膚表麵的汙垢擦拭,緩緩起身。


    精滿氣足,麵容都更加煥發光彩,丹田內又添幾縷真氣。


    “還是得入山,再備些寶植,要是資源足夠,我每天藥浴,境界拔升豈不是更快?”


    穿衣,配刀,出門。


    與平日裏不同,陸允並沒去衰羊山,而是翻越宅子後的後山,去往牯牛村的老牛山。


    上次去的時候,他就隱隱感覺那裏有好東西,再加上老牛山本就屬於自己的轄地,上任巡山人這麽久,還從未去巡查過,地勢地貌也絲毫不清楚,此去也剛好熟悉熟悉。


    陸允在林間穿梭,真氣充盈,腳底生風,僅半個時辰便已來到牯牛村。


    村子不大,約莫有著百十戶人家,一株老槐樹下,十來名村民圍坐,正在交談。


    “大家聽我說,這次可不是危言聳聽,咱們老牛山中也出了精怪,是一頭熊羆!”一名胡子很長,身穿鹿皮的老獵人,拔了口旱煙,鄭重其事道。


    “什麽時候的事兒?誰看見了?你這家夥,整天就知道吹牛逼,你先前還說山中出了頭鹿精呢,這麽多年咋沒人看見!”略微年輕些的胖獵人手上磨刀的動作不停,滿臉的不信,可見鹿皮獵人平日裏的話可信度不高。


    一名大約三十來歲的采藥婦人,臉上毫不掩飾鄙夷神色,陰陽怪氣道:“某些人整天不務正事,獵打不到,就知道去鎮上耍錢,從鎮上買的傻媳婦兒也被別人拐騙跑了,現在閑得蛋疼,跑到這裏來引人注意?滾迴去自己玩鳥,別來惡心人!”


    長胡子老獵人咧嘴一笑:“喲,蘭妹子,你咋知道我喜歡玩鳥,莫不是你家丈夫死去多年,空虛寂寞,半夜來扒我窗戶看見的?”


    被稱為蘭妹子的采藥人聽見這句話,眼眶瞬間紅了起來。


    倒不是因為長胡子獵人的打趣調戲令她感到羞辱,而是被這麽一說,瞬間便覺得自己命很苦,她剛嫁過來一月丈夫就死了,家中又無父無母,隻剩下她一人,如今守寡二十年,便孤獨了二十年,其中苦楚辛酸,不言而喻。


    采藥婦人控製不住淚水湧出,幹脆不再憋著,放聲哭了出來。


    哭了一會,越想越氣,直接抄起身旁那名胖獵人手中短刀,衝向長胡子獵人。


    “苟胡子,你媽的,老娘今天跟你拚命!”


    旁邊的一眾吃瓜群眾也不阻攔,苟胡子這家夥,猥瑣淫蕩,村裏的婦人大多被他言語調戲過,砍死了活該,若是衙門查來,咱們一致對外,就說他是自殺的!


    苟胡子見真把婦人惹急了,連忙站起身便撒丫子逃跑,剛跑出沒幾步,便被一名身著黑袍腰間懸刀的年輕人攔了下來。


    “小子,你他娘的外村來的?敢攔我苟胡子的道,眼睛長屁股上去了!”


    陸允摘下腰間令牌,輕聲道:


    “巡山人陸允,來此視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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