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高峰雖然此刻表現的不堪。


    但在眾人的眼中,尤其是漢人的眼中,也是殺了許多韃子高官的英雄好漢。


    豈能這樣折辱。


    心中憤慨萬分,但忌憚於趙敏的威勢,他們也不敢說些什麽,隻能以無聲的怒視,來表達心中的憤恨。


    同時祈禱著木高峰,千萬不要答應。


    然而他們的祈禱,注定是泡影。


    趙敏的話才剛說完。


    找到了生路的木高峰,半分沒有氣節的高喊起來,“我是大元的走狗!”


    “我是大元的走狗!”


    “我是大元的走狗!!”


    聲音洪亮,情真意切,仿佛是現在給心愛之人示愛。


    趙敏冷笑,若是木高峰,寧死不彎,雖不會饒了他性命,但還會高看其兩眼。


    但現在,一個豬狗不如,無君無國的畜牲,活著跟死了,沒有任何區。


    殺了他都嫌手髒。


    趙敏掃了周圍,眾多恨不能對木高峰扒骨抽皮的漢人百姓們,吩咐道。


    “趙一傷,錢二敗!”


    “你們兩個,這十天裏,看住這木高峰,要是他敢跑,敢有任何異動,隨時可殺了他!”


    趙一傷錢二敗兩人聞言下馬,單膝跪地。


    “遵命!”


    沒了任何興趣的趙敏,不再多言,策馬迴了汝陽王府,可心中惡氣半分未吐的她。依舊憤憤不平。


    抄起一把寶劍,找了幾個陪練的下人,三腳貓的功夫一頓胡砍亂劈。


    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在漢陽壞了我的好事?!!


    還遮遮掩掩,不敢以真麵目示人,當真可惡至極,無恥至極!!!


    這時候,王府裏的一位下人,快步來報。


    “啟稟郡主,苦大師迴來了。”


    趙敏聞言,當啷將一把價值連城的寶劍扔隨手扔到了一邊。


    連額頭上的浮汗都沒來得及擦。


    快步迎了出去。


    隔著老遠,她便迫不及待地朝著苦頭陀喊道。


    “苦大師!”


    “等的我好苦啊!”


    “快快將漢陽的事,告訴我!”


    從漢陽抽身而出的範遙,早有準備的將漢陽之行,事無巨細,全部寫在了信封中,恭敬的呈了上去。


    趙敏接過後急忙撕開。


    仔仔細細的將那紙頁紙上記錄的信息,一個一個字,從頭到尾看去。


    範遙的記錄很仔細。


    從最開始,言達平在紀府臥底把紀府逼上絕路,再到後來蘇信橫空出世連斬牧野與言達平扳迴局勢,接著十香軟筋散絕殺漢陽群雄。


    以及最後收網時,突然出現的神秘的絕頂高手出手相助蘇信。


    都寫了進來。


    當然了,範遙隱去了,自己害怕那神秘的絕頂高手,把鍋甩給巴圖父子的這事。


    改寫成了,他發現那絕頂高手之後,將紀府的事托付給巴圖父子,而他則主動去找那絕頂高手對決,不過可惜落敗。


    等趙敏將書信看完。


    傷勢未愈的範遙忠心耿耿的跪拜在地上,寫道。


    “漢陽之事。”


    “全是屬下辦事不利,導致功虧一簣。”


    “屬下,對不起郡主的信任。”


    “求郡主責罰。”


    看完了這些消息,以趙敏的聰明,隻稍做思考,便猜到,極大概率就是這個叫蘇信的江湖漢犯下的!


    他有神秘的絕頂高手助陣。


    那外家大宗師阿三的死,也有合理的解釋了。


    趙敏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雖然有了合理的猜測,不過還不能真的確定就是那個姓蘇的壞了自己的好事!


    她看向苦大師道。


    “起來吧苦大師,有絕頂高手入局,非你之錯,去查這個姓蘇的跟木高峰之間有沒有什麽關係?”


    範遙能在汝陽王府裏,混到如今的地位,靠的是真有本事。


    在來的路上。


    他就早已通過元廷各處的情報網,將蘇信的消息整理了起來。


    不多隻有薄薄兩頁。


    都呈到了趙敏的手中。


    她接過瞧去,裏麵還有蘇信的畫像。


    瞅了一眼,暗道:“沒想到這人長得景還不錯。”


    不過因為粗糙的畫工,展示不出蘇信十分之一風采。


    趙敏隻是隨意打量了兩眼。


    就去看下麵的記錄。


    赫然看道,蘇信出身於南明的福州,而木高峰也曾去南明福州搶過辟邪劍譜,在犯下漢陽大案之前,木高峰也曾在福州也曾犯下大案。


    趙敏嫵媚的眸子,陡然縮了起來。


    一次巧合是巧合。


    兩次巧合就不是巧合!


    結合蘇信在紀府救人時所施展的高明劍法。


    一條清晰的事件鏈,慢慢現在趙敏的腦海之中。


    木高峰去福州搶奪林家的辟邪劍譜。


    遇到了同樣去向辟邪劍譜的蘇信。


    辟邪劍譜最後落在了蘇信的手裏。


    兩人也在此事上,結下了梁子,估計這個蘇信還在木高峰的手裏吃過虧。


    所以練成了劍法後的蘇信,為了報複木高峰,扮成他的模樣,先是在福州犯下大案。


    而後又在漢陽犯下大案。


    一箭雙雕。


    既救了人,還玩了一手漂亮的借刀殺人。


    想清楚了中間的全部脈絡。


    趙敏兩眼一黑,往後退了兩步,差點氣昏過去。


    信紙都快讓她白白嫩嫩的小手攥碎。


    “所以!”


    “所以!”


    “所以這個姓蘇的狗賊壞了我的好事,導致本郡主差點挨鞭子,還被父王教訓,還被禁足。”


    “然後我還幫他,教訓了仇敵是嗎?!!!”


    裝啞巴的範遙心裏道。


    好像就是這樣的。


    他趕忙表達衷心道:“郡主消消氣,手下這就命令探子,將蘇信這人找到,給抓起來。”


    氣到渾身發抖,一雙嫵媚的大眼睛,都紅了一圈,快要氣哭了的趙敏,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咬牙切齒道。


    “這狗賊身後有絕頂高手,輕舉妄動隻會打草驚蛇!”


    “紀府也不要動了。”


    “讓手下的探子,分成兩波,第一波人就守在紀府旁邊,隻要姓蘇的那個狗賊,再迴到紀府,第一時間上報。”


    “另一撥人,拿著這狗賊的畫像,圍繞著漢陽,順著漢水,去各處打探,暗中搜查這人行蹤,但不要驚動!”


    “告訴底下的探子們!”


    “先送來有關這狗賊準確行蹤者,賞金百兩,銀千兩,錢萬貫!”


    “快去!!”


    範瑤領命退下!


    等他才剛出了大廳,就聽到從裏麵傳來了一陣摔凳子,砸杯子的暴躁聲。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的過去。


    轉眼十天後。


    在趙一傷錢二敗兩人的監管下,連喊了十天,“我是大元的狗”。


    木高峰都快把嗓子喊的冒煙了。


    最後的兩天,他的嗓子裏仿佛含著幹枯的沙子,嘶啞的都快喊出血來。


    看了他十天的趙一傷錢二敗,騎上馬道:“今天是第11天了,你滾吧。”


    木高峰跪地高聲答謝。


    趙一傷臨走前笑嗬嗬道。


    “不過我勸你快點,我們的公子雖說不追究你了,但你這命晚一步可能就走不了了。”


    說罷兩人騎馬走。


    木高峰還未起身,就聽見身後傳來了山唿海嘯的唿喊聲。


    “殺了狗賊木高峰!”


    “殺了這個無恥狗賊!”


    “我呸的抗元第一豪傑,這人簡直就是個畜牲!”


    “漢人之恥!”


    “大家一起上,殺了他們!”


    木高峰迴頭一看。


    頓驚悚起來。


    隻見無數漢人百姓,拿著鐵鍬菜刀,如洪流一般向著他湧來。


    木高峰嚇得魂飛膽顫,身中玄冥神掌的他,實力本就十不存一,再加上這十天的折磨,幾乎油盡燈枯。


    很快,被眾人圍在中央。


    麵對人的圍毆。


    他像隻狗一樣,捂著要害,連連從他們的胯下鑽過,被揍的鼻青臉腫後,終於從混亂的人群中爬了出來。


    用盡為數不多的真氣。


    連翻過數道牆壁,才將眾人甩到了身後。


    他坐靠在牆麵上。


    聽著眾人高唿著要手刃自己的唿喚。


    木高峰滿臉血汙,氣喘籲籲的盤算。


    “有歸海一刀在,南明不能再去了。”


    “惹了眾怒,現在元廷也不能留了,而且這十天時間,我在元廷的事,估計也傳到了臨邊的北宋,宋地也不能去了。”


    “我現在還身受重傷。”


    “體內陰毒寒氣始終在侵蝕著我的經脈。”


    “要是在一個月內得不到醫治,一身武藝都要廢掉!”


    “為今之計隻能去邊陲小國大理。”


    “人都說大理天龍寺的高僧慈悲為懷,一燈大師,一陽指救死扶傷。”


    “到了那裏,說不定我有救。”


    木高峰還沒有把氣喘勻,幾個舉著鐵鍬的人發現了他,大聲喊道:“木高峰在這裏。”


    “大家快來啊!”


    “萬不能放過這個狗賊!!”


    轟轟轟!


    大片的腳步聲包圍過來,木高峰目眥欲裂,惶惶如喪家之犬。


    仰天悲憤吼道:“無恥狗賊!千萬別讓老子知道是哪個陷害了我!要不然老子就算是死!也要從你身上啃下一塊肉來!”


    話分兩頭。


    安頓好了紀府,蘇信與江玉燕連夜出走,乘著漢水入川後,一路水色相伴的坐船直插甘肅高原地區。


    而後轉陸路。


    喝著青稞酒,騎著兩匹駿馬。


    一路上悠哉悠哉。


    遊山玩水。


    看綠草連天,聽夜鶯唱晚。


    有這幾門絕世武功傍身,蘇信江玉燕還順路行俠仗義,殺退了七八夥攔路搶劫的土匪


    救下了三路商隊,幾群趕考書生。


    還有位官宦人家的嬌小姐,對蘇信媚眼如絲,幾次相邀他們兩人,來府上做客。


    都過都被婉拒了就是。


    就這樣一個月的時間過去,帶著江玉燕,好好領略一番江湖樂趣蘇信。


    終於來到了昆侖山的地界。


    一改先前的輕鬆,蘇信換上人皮麵具,也扔了一隻給江玉燕,“燕兒,接下來咱們得小心了。”


    江玉燕很聰明,戴著麵具後,立馬猜道:“接下來有危險?”


    蘇信點頭。


    將昆侖附近的錯亂的勢力說與她。


    “這裏天高皇帝遠,不比中土,就連昆侖派這樣人模狗樣的勢力,在這裏地界上都算是名門正派。”


    “臭名昭著的惡人穀、明教的總壇、血刀門的勢力也有、甚至昆侖與天山兩處接壤的緣故,靈鷲宮也有島主洞主分部在這裏。”


    “等等等等,魚龍混雜,怕不怕?”


    江玉燕笑著從小毛驢上一躍,很是輕盈的落在蘇信的懷裏,與他共撐一馬。


    “蘇哥哥小無相功已經練到了第四本,金剛伏魔神通練到第三層刀槍不入,還有五絕神功精妙招式,一般宗師碰到了你都是找死,跟在哥哥身邊,我才不怕。”


    蘇信莞爾,捏著她的臉頰道。


    “沒跟你開玩笑,上麵說的這些遇到了還能應對,可還有一人咱們要是遇上了幾乎必死無疑。”


    “誰啊?那麽厲害?”


    “銅先生,也叫邀月,移花宮宮主。”


    “女子?”


    “女子,但是比咱們師父大人還要強的女子,也是個女瘋子。”


    江玉燕半開玩笑道:“那也不怕,真遇到她,蘇哥哥直接揭開麵具,顯露真容,不信有女子舍得殺你。”


    蘇信搖頭失笑。


    真要那麽容易就好了。


    邀月是純女瘋子不是戀愛腦。


    對比她妹妹憐星就知道了,她們都看上了天上第一美男子江楓,憐星根本舍不得下手殺江楓,殺江楓的孩子小魚兒與花無缺。


    但邀月的冷漠連同樣的因愛生恨的李莫愁。


    都自愧不如。


    人家李莫愁大殺四方時,看到自己跟陸展元的定情手帕,還留了陸無雙程英姐妹一命。


    邀月殺江楓說殺就殺。


    而且剛殺完江楓花月奴,再殺他們的孩子,小魚兒花無缺也沒有半點心理壓力。


    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江楓有句話說的很好。


    邀月是一團火,一塊冰,一柄劍,她甚至可說是鬼,是神,但絕不是人。


    把她當成顏控、戀愛腦、病嬌的。


    那是純傻。


    邀月的本質是大漢皇後呂雉那種掌控欲極強,極度自我到變態的女人。


    蘇信拉著江玉燕的手,認真道。


    “移花宮不殺無辜女子。”


    “真要遇上了這尊煞星,記住一口咬死你跟我沒有半點關係,要不就說你是我擄來的。”


    “不然你也絕無活路。”


    江玉燕覺得蘇信精神太敏感了。


    小腦袋往他胸口蹭著,癡癡笑道:“我才不說,打不了就跟蘇哥哥一起死。”


    穿越來了那麽久。


    蘇信大概也弄清楚了,滿級魅力到底是怎麽迴事。


    大概能分成有形無形兩種。


    第一種,也就是有形的魅力,給了他一張帥到慘絕人寰的臉。


    第二種,無形的魅力,會將劇情人物送到他的身邊,產生交集。


    比如錦衣衛三兄弟。


    比如葉二娘。


    比如鳩摩智。


    比如師父大寶貝。


    比如金剛門的阿三。


    如今來到了昆侖,與邀月經常出沒的地界。


    蘇信很怕他那無形的魅力再次發功。


    引來這尊女魔頭。


    啪的一聲,他在江玉燕越發成熟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


    嚴肅道:“聽話,你不能死。”


    “我要真死在那個女魔頭手裏,你無論如何都得繼續活著,給我報仇!”


    “要不然我就真死不瞑目了!”


    江玉燕急忙捂著蘇信的嘴道:“快呸呸呸!不許說這樣不吉利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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