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齊鳴。


    悠白的日光刺破了夜的陰霾。


    東方才剛吐亮之際,權傾天下的汝陽王府中,來往賓客、帶甲軍士、仆從下人已如過江之鯽絡繹不絕。


    西側的廳堂。


    一位少女拿著一卷詩經,負手而立。


    不見其容貌,隻觀其纖身軟背。


    便以能感知此女絕色。


    大殿下。


    一身黑甲的探子單膝跪地,恭敬的向她稟報著漢陽之事。


    “啟稟郡主。”


    “巴圖昨日來報,在半個月前已與漢陽綠林頭馬,既已經定下了比武定親之事。”


    “巴圖大人說,他準備借此事,將整個漢陽武林的群雄聚在一起,到時候一舉殲滅。”


    聽聞此言。


    站在大殿上首的女子,霍然轉過身來。


    顯露出了那張。


    明豔極致,瑰麗好似初晨玫瑰的絕美嬌顏!


    一雙鳳目中的蘊含的光彩。


    比日月還要燦爛。


    似一眼就能看穿人心之中的險惡伎倆。


    身上華服錦繡,珠光寶氣。


    卻半點不落俗成。


    因為不管是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是大師匠人曆盡數年苦心雕琢而成的鎏金瑰玉。


    穿戴在她的身上。


    皆成了襯托少女絕世容貌的綠葉。


    極嬌!極美!極媚!


    明明美到了這等地步,可偏偏這女子的氣度並無半點女兒家的柔態


    反而連著頭發絲到玉嫩秀趾。


    都昭現著一股不容任何人忤逆於她的威嚴!


    當她轉過身來之際。


    不管是跪在大殿中央的探子,還是列在兩旁的眾人,都在那少女極盡豔華的美貌與氣度前。


    慌忙低下頭來。


    心生自慚形穢之意,不敢與之雙眼相對。


    這般出彩的女子。


    世上隻有一人,那便是元庭兵馬大元帥汝陽王的千金,邵敏郡主——敏敏特穆爾。


    也是後來劇情裏。


    先滅少林,再滅武當。


    一個人差點覆滅江湖上六大門派的超級女魔頭——趙敏。


    此間。


    趙敏雖還未長成。


    但早就有心幫其父汝陽王,幫其兄王保保分擔政務。


    漢陽之事。


    是她自長大以來第一次主持。


    也是汝陽王對她的校考。


    所以看的極重。


    聽屬下這般荒唐的稟報,趙敏郡主怒不可遏,大發雷霆。


    “該死的巴圖!簡直愚蠢至極!”


    “明明他的手下有三位頂尖的一流高手坐鎮,還有近千帶甲驍騎!”


    “紀家不過一介草莽,攜大軍平推了便是!”


    “隻要斬了漢陽武林的龍頭,剩下的人哪裏還能聚的到一起,哪裏還有什麽漢陽武林?!”


    “明明早該解決的事,巴圖這廝居然還要在拖上半個月!不知中間又要生出多少變數!!”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父子!我看他們是色令智昏,看上那紀二小姐的美貌了吧?!”


    趙敏養尊處優,生下來自帶的貴氣。


    加之久居上位養成的威嚴。


    一番怒斥。


    嚇的整個大殿鴉雀無聲,無半個人敢迴話。


    而跪在她身前的探子。


    渾身都已被汗水打透,肩膀雙手連著後槽牙,都在害怕的嘶嘶打顫。


    趙敏冷冷的乜了他一眼,向讓身後之人道。


    “苦大師。”


    “那群蠢貨太沒用了。”


    “還得勞煩你帶上十香軟筋散,親自走一趟。”


    大廳最裏麵。


    一位滿臉刀痕,披散著紅棕之色頭發的可怕頭陀走上前來,打上手語說道。


    “郡主的吩咐,在下定拚盡全力去辦,有何勞煩之說?”


    苦頭陀。


    不僅僅一位大宗師級別的高手,還與趙敏有半師之誼,時常指點其武功。


    趙敏對他頗為敬重。


    盈盈一笑道:“有苦大師出馬,漢陽之事已然無憂,本郡主就先在這裏祝苦大師馬到成功啦。”


    苦大師也是笑了起來。


    隻是他那笑容,太過猙獰了。


    漢陽這邊。


    紀府,早晨用飯之時。


    管家阿福才發現蘇信江玉燕兩人,昨晚便策馬離去了。


    趕忙將他在房間內留下的書信。


    送到了紀家的飯桌之上。


    紀家眾人得知此事後都愣住了。


    紀老爺子擦幹嘴角。


    翻看書信,見蘇信留的內容很簡短,也沒說自己去哪裏,隻是沒頭沒尾留了句。


    他去找神功練功去了,一定會在半個月後趕迴來。


    字寫的還跟狗爬的一樣。


    很不好看。


    看著蘇信這些人類迷惑行為,紀老爺子摸不著頭腦。


    然紀曉曉得知這消息後一下就惱了。


    “又跑!”


    “他又跑!”


    “這個膽小鬼,每次都跑,還這樣連夜逃走!就算他當麵與我們說要走,我們還會強留他不成!”


    本就是氣到胸悶的紀曉曉。


    一想起自己昨天晚上,給他做了一夜的衣服,手上還讓針線戳了好幾個血洞!


    更是想哭,啪的一聲。


    將麵前的小碟子摔得粉碎!


    紀曉芙這時卻不樂意了。


    昨晚蘇信於她耳邊說的那些山盟海誓,還猶言在耳,紀曉芙豈會坐視紀曉曉這般詆毀。


    她粉白玉嫩。


    麵若芙蓉的臉兒立馬就板了起來。


    楊不悔還以為。


    自己媽媽露出這般模樣,是要訓斥自己。


    不知道又自己又犯什麽錯了。


    但她還是嚇直了身體。


    卻見自家媽媽拿出姐姐的儀態。


    嚴肅的對小姑道:“小小,蘇小弟就算逃走,又何必多此一舉留下書信?”


    “可若蘇小弟真的是為了救咱們,連夜奔波,你這番話豈不是傷了人心?”


    沒自己的事。


    楊不悔,頓時放心下來。


    又懶洋洋的趴迴了桌子上。


    紀曉曉最是敬愛姐姐,對上紀曉芙澈若寒潭的眼睛,她立馬軟了下來。


    可心中依舊憤憤不平。


    第二次了!


    這是姐姐第二次,為了那個膽小鬼兇我了!


    紀曉曉心裏,對蘇信的負麵情緒又加了幾分,不過也不敢多說什麽了。


    擔憂紀老爺子對蘇信產生別樣的看法,紀曉芙教訓完妹妹後,又趕緊對紀老爺子說道。


    “爹爹,昨天晚……”


    “昨天晚飯前,我便勸說蘇小弟,讓他離去了,但他並沒有答應。”


    “此番,蘇小弟估計是真的像這紙書信上說的那樣,去找尋神功幫我們了。”


    蘇信在紀府住的這半個月以來。


    每天都很有禮數的向紀老爺子求教,兩人從武功聊到江湖上的傳聞,相處的頗為不錯。


    大有些忘年交的意思。


    紀老爺子也是不信蘇信會逃跑,訓斥紀曉曉道:“小小!你蘇大哥在我們紀府做客的這半月以來,你多次冒犯於他,但他在爹爹麵前還多次誇讚於你。”


    “你日後萬不許在對他無禮了。”


    紀曉曉:?


    昨天下午。


    不僅紀家姐妹收到了蘇信的禮物,就連紀老夫人也是也收到了一隻佛墜子。


    背後還刻著懸壺濟世四字。


    東西不貴,卻很是符合紀老夫人的心意,也是跟著紀曉芙,紀老爺子一起教訓起紀曉曉來。


    “你姐姐,還有你爹爹說的沒錯,小小你往以後不可再這樣任性妄為!”


    “等你蘇大哥迴來,你跟他好生道歉!”


    紀曉曉:???


    腦瓜子不怎麽聰明的紀曉曉,想不明白這個世界是怎麽了。


    為什麽隻是過去一晚。


    她的世界就變得那麽陌生。


    仿佛這裏不是紀府而是蘇府!


    整個人都不好了的紀曉曉,委屈的淚水,直在眼眶中打轉。


    承受不住這般打擊。


    早飯也不出吃了,她嗚嗚的跑迴自己的院子。


    紀老夫人悠悠一歎。


    “其實也能不能怪小小?”


    “都是那該死的韃子,誰要是攤上這樣的事,心裏都不會舒坦。”


    昨晚依偎幸福還未散去。


    紀曉芙內心都被蘇信填的滿滿,對他更是無比的信任,微笑著寬慰紀老夫人。


    “放心吧,母親。”


    “蘇小弟神的很,他說能救我們,就一定能救。”


    紀老夫人雖對蘇信很有好感。


    但也是難以相信紀曉芙的話,畢竟蘇信隻是一個二流高手。


    別說給他半個月的時間。


    就是再給他半個年時間,也不可能敵得過牧野等人。


    然紀老爺子卻突然哈哈笑了兩聲。


    紀曉芙母女兩人奇怪的看過去。


    就聽紀老爺子夾著小菜,邊吃邊笑道:“蘇信那孩子心腸是好的,不過就算他練成神功,半個月後也用不到他了。”


    紀老夫人靈機一動,“夫君,可是已經請到高手了?”


    “夫人聰明,昨日梅念笙,梅大俠的高徒,陸地神龍言達平,說會考慮一下此事。”


    聽到梅念笙之名。


    紀老夫人也是無比欣喜。


    “梅念笙,梅大俠生前曾是一代大宗師,湖上有名的仁義俠士!若是能得他的高徒助陣,後咱們紀府確實無憂了。”


    “夫君,你請人家時可千萬莫要忘了不禮數!”


    紀老爺子笑道:“放心吧,夫人,等一會吃完飯,我便效仿當年劉皇叔,親自去請一趟。”


    剛迴到屋裏的紀曉曉。


    便將那件連夜給蘇信做了一小半的衣服,丟在了軟絨地毯上。


    抬腳向那衣服上猛猛的踹去。


    “讓你跑,讓你跑,讓你跑!”


    “讓你氣我,讓你氣我,讓你氣我!”


    一番發泄之後。


    紀曉曉人不解氣,對素雲道:“衣服扔了!”


    素雲將衣服拾起來,抱在懷裏。


    “二小姐,早了些吧,萬一蘇少爺迴來了怎麽辦?”


    紀曉曉臉紅了一下,立馬跳腳的喊道:“他迴來跟我有什麽關係!跟我有什麽關係!讓你扔便扔!那麽多廢話!”


    素雲也不再多勸,抱著衣服告退。


    紀曉曉心裏又生出不舍,一把從素雲的懷中把那衣服搶了迴來。


    “先留著!”


    “等半個月後,膽小鬼要沒來,直接燒掉!”


    “我自己燒!”


    素雲差點沒忍住笑。


    時間匆匆,轉眼已是兩天後。


    前往峨眉方向的山間小路上。


    四位身量高大的惡漢。


    擋住了一位瘦削老道還有一位清麗絕塵的少女。


    這四位漢子裏。


    其中三人各拿著紅纓長槍,為首的那人則是拎著一把闊背單刀。


    每人身上。


    還都套著冷光閃爍的甲胄。


    似乎是從戰場潰敗逃跑下來的軍士。


    因有軍籍在身,怕被追責,不敢迴家,無處可去。


    所以在這野山之間落了草。


    為首的漢子上下打量的兩人一番,冷笑著在那老道麵前,揮了揮手中的大刀。


    “你這老道士。”


    “看模樣,少說也得七八十歲了,如此亂世能活到這般的高齡,實屬不易。”


    “老子今天心情好,不殺你。”


    “把你身上的錢財,小美人胚子留下,趕緊滾去吧。”


    老道身後的少女。


    雖衣衫樸素。


    但卻難掩清麗無比的麵貌。


    若曉露水仙。


    又似江南小河畔上,一株隨風飄搖的白色荷花,


    隻是站在那。


    用那雙惹人憐愛的大眼睛望著你。


    都不用半個字。


    便會讓人心生愧疚。


    連對她大聲說話,都會覺得不好意思。


    可惜這四個漢子裏。


    沒有一人是良善之輩,見少女美成這樣,他們不僅沒有愧疚,反而眼中的淫邪之色,更加的貪婪了!


    周芷若縮在張三豐的身後,害怕極了,生怕這位年邁的老道長,不是這四個大漢的對手。


    張三豐也不氣惱。


    笑嗬嗬的從包裹裏取出銀子。


    “你們也曾經殺過韃子,曾是在戰場上滾過生死的好漢子。”


    “老道身上這些銀兩都給你們。”


    “拿著這些銀子迴家找個好營生吧。”


    為首的軍漢看見銀子兩眼發亮。


    一把從張三豐手中搶過了過來,咬出牙印後,哈哈笑了兩聲。


    “你這老道長,倒是個識時務的。”


    “滾吧滾吧。”


    張三豐笑了笑,帶著周芷若離去。


    然那軍漢眉眼一戾,抬刀攔在了他們的身前。


    “老道士,我剛剛說的話你沒聽清嗎?”


    “這個女娃子留下!”


    “你滾!”


    張三豐道:“這卻不行。”


    “老道受人所托,得照顧好這位小姑娘。”


    不等領頭的軍漢說話。


    後麵幾個拿紅纓槍的漢子,見周芷若長得極美,已是忍受不了心中邪火,挺槍怒罵。


    “爺爺心情不錯,想要放你這老道士一馬!你這不知死的老畜牲,還敢討價還價?!”


    “既然如此就不要走了,都留下來吧!”


    見幾人動刀兵殺出。


    還沒步入江湖的周芷若嚇的花容失色。


    這時。


    “老道長請閃開些!”


    少年的長嘯聲,隨著馬蹄疾馳而來。


    張三豐趕忙拉著周芷若退到了一邊。


    周芷若聞聲迴望。


    隻見來者是位。


    麵似朗月,眸若星辰,一雙墨眉銳利如劍,薄唇冰冷如刀,英武至極,俊美至極的錦繡少年!


    策一匹高大的黑馬,左手之中,長鞭啪的一響。


    黑馬嘶鳴。


    蘇信雙目似電,從周芷若的眼前如風而過,一躍丈起!


    錚的一聲劍鳴。


    少年橫在腰後的利劍出鞘!


    隨著躍至半空的黑馬落地之際,左右閃出四道冷澈如骨的劍芒,從四個漢子身體中,一穿而過!!


    剛還兇神惡煞的幾人。


    這會不是喉嚨噴血


    就是胸口灑血!


    皆倒地慘死!!


    隨著蘇信收刀入鞘,奔馬未停,轉眼已帶著江玉燕奔出了五六丈遠!


    他翻轉手腕往後一拋。


    兩道銀光借著巧勁,不輕不重的落在了張三豐的懷裏。


    是兩錠雪花白銀。


    “老道長,不用謝我。”


    “前方山匪更多,林子更深,您老那麽大的年紀了,還是趕緊找個商隊,再行上路吧!”


    還不知道兩人是誰。


    蘇信頭也不迴的朗聲輕笑,漸漸遠去。


    望著他遠去的身影。


    周芷若清美絕色的俏臉上怔愣一片,半天都沒有迴過神來。


    隻覺得胸口跳的厲害。


    生出一種十幾年來,從未有過的感覺。


    張三豐看著懷裏的兩粒銀子,也是愣了一瞬。


    而後捋著胡子哈哈大笑。


    “果然,勤下山走走,就是會遇到意思的事。”


    “竟遇到這般有趣的少年。”


    “不僅相貌一流。”


    “一手劍法也是不錯,剛猛威嚴,卻又不失奇詭變化之術,雖內家修為淺薄,但出手已經隱隱有了宗師氣度。”


    “隻不過太剛猛了些,太威嚴了些,大道至柔,缺少變化。”


    “要是能讓老道調教個幾日。”


    “這少年日後定成就,定無可限量。”


    自70多歲。


    收下張翠山最後一個親傳弟子之後。


    一百多歲的張三豐。


    此時竟又生出了收徒的念頭。


    可望著少年早已遠去的身影。


    又笑著搖了搖頭。


    把那兩錠銀子,分給了周芷若一錠。


    “那少年人給咱們倆的,咱們兩人一人一個。”


    心跳如雷的周芷若,一雙清水眸子還在望著蘇消失的方向愣神。


    等張三豐又喊了兩遍之後。


    她才恍然迴過神來。


    接過沉甸甸的銀子。


    周芷若想起跟在那少年人身後的美豔女子。


    千迴百轉的心中頓生愁腸。


    若我父皇哥哥沒死。


    若我並非是亡了國的公主。


    想來那位大哥,剛才策馬而過時,定會多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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