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鏢頭,我怎麽能給他跪下?”


    陳七一臉不願意。


    此時,先前在餘滄海兒子手下連一招都沒走過的這鄭鏢頭早已醒來。


    暴脾氣的他話不多說,上前一腳踹在了陳七的腿彎處。


    膝蓋一軟,陳七一個踉蹌當即就跪在了蘇信的麵前。


    “讓你跪你就跪!”


    “直娘賊,那麽多的屁話!”


    當眾與人下跪


    陳七那張尖惡的臉上,又是青又是紅!


    心說不出的委屈憤恨,可又不敢記恨,鄭史兩個鏢師,畢竟以後還要在他們的手下過活。


    隻能將滿腔的仇恨記在蘇信的身上!


    表麵上陳七服軟的朝蘇信恭恭敬敬一拜,心中已於這個瞬間想了無數種,事後報複的辦法!


    ‘你這狗娘養的白麵賊!’


    ‘竟讓我在眾人麵前如此丟臉出醜!’


    ‘你給我等著,等今天之後,老子必然扒了你的皮,挖下你這雙眼珠子喂狗!!’


    就在陳七暗中坑罵之際。


    踏踏。


    蘇信推開江玉燕的攙扶。


    兩步走到了陳七的前頭,黑色的身影逆著光拉長,如同一片陰雲籠罩在了陳七的頭頂上。


    有所察覺的陳七抬起頭來,對蘇信露出了一個無害又諂媚的笑容。


    “蘇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求您別跟小人一般見識!”


    蘇信笑了。


    笑著一刀自上而下順著陳七的肩窩捅進了脖子裏,寸長的匕首整根沒入,鮮血從傷口處滋滋噴出,沿著胸膛流下!


    突如其來的一刀,令所有人都反應不及!


    令狐衝不喜道:“小兄弟,你這是做什麽?”


    “你怎麽能跟魔教妖人一樣胡亂殺人?”勞德諾本就看不慣蘇信,上來就給他扣兩個帽子。


    “太過火了吧!不過是言語衝突,他都已經跪下來給你道歉了,怎麽還動刀子?”福威鏢局的兩位鏢師也怒了起來。


    一時間眾人皆心驚於蘇信的嗜殺,紛紛出言嗬斥。


    嶽靈珊秀眉緊皺。


    雖然她覺得蘇信隨便殺人很不好,但沒有隨著眾人指責。


    而且先前見過幾次蘇信舍命救江玉燕的樣子,嶽靈珊不太相信蘇信會是嗜殺的人。


    江玉燕想到了什麽,心中砰砰跳的捂住小嘴,不可思議暗唿,‘我說之前看福威鏢局的陳七有些眼熟,難道蘇大哥是……’


    蘇信無視了所有人的嗬斥,一口唾沫啐砸了那陳七的臉上。


    “半個月前,你抽了我幾鞭子,往我身上吐了我一口髒痰,我差點命喪黃泉。”


    “如今我還了你一刀,也吐了你一口唾沫。”


    “如今我們兩個之間,恩怨兩清!”


    陳七瞪大了雙眼,大片的眼白已被鮮紅的血絲占據。


    這時候的他想起了蘇信是誰了,是那個乞丐!那條野狗!


    陳七的雙眼中閃過無盡的悔恨。


    隻恨當初沒殺了他。


    可惜他再也迴不到過去了。


    氣絕身亡!


    從蘇信的話裏,眾人聽出大概蘇信跟著陳七之間就有恩怨,並非是隨意殺人。


    先前指責他的令狐衝,勞德諾,以及突圍鏢局的眾人,都閉上了嘴。


    嶽靈珊哼了一聲。


    向她的大師兄以及二師兄瞪了一眼過去。


    令狐衝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直性子的他,當即向蘇信道歉


    勞德諾眼觀,鼻鼻觀口,不再說話。


    陳七爛命一條,死了就死了。


    史教頭錯開了這個話題,第二次向蘇信請教,“蘇小兄弟,人也殺,你的惡氣也出了,現在可以說出死的人是何身份,以及我們福威鏢局為何會大禍臨頭。”


    大仇得報。


    蘇信也不再賣關子,直截了當的道:“死在你們少東家手裏的,是青城派弟子,而且還是青城派掌門餘滄海之子!”


    此話一出。


    令狐衝,嶽靈山皆是心裏一驚!


    青城派乃是不亞於他們華山派的大派,餘滄海的兒子死在這裏,這件事非同小可!


    勞德諾雙眼微暗:“青城派密謀滅福威鏢局,沒有幾個人知道,這半大的少年如何知曉這人身份?!”


    華山三位弟子的目光,都看向蘇信上下打量。


    蘇信則是看向了林平之。


    “你今天算是救了我一命,我這個人有恩必償,有仇必報!”


    “我也告知你一句,剛剛那倆漢子是青城派先過來探路的,餘滄海就在後麵。”


    “他們所來的目,不是別的,就是為了你們林家的辟邪劍譜 ”


    “現在趕緊迴家,帶上你的父母,趕緊跑,若是運氣好說不定還能保住三五個人的小命。”


    “跑晚了,你福威鏢局上下近百口人,沒有一個能活著走出這福州城。”


    這番話太過於驚世駭俗。


    好像是一柄大錘一般,砸進了林平之的腦袋裏,接受不了這些信息的他,懵在原地。


    令狐衝與嶽靈珊,麵色凝重。


    他們都是江湖中人。


    也都聽說過辟邪劍譜的威名,自然也清楚辟邪劍譜的吸引力有多大!


    八十年前林遠圖橫空出世。


    力壓一眾強敵,以七十二路辟邪劍法,打遍黑道無敵手,白道不少名家慕名挑戰也敗在他的手下!


    三峽以西劍法第一的長青子也就是餘滄海的師父,就曾挑戰過林遠圖,結果慘敗收場。


    辟邪劍譜雖然威震天下。


    可青城派是名門正派,會因此滅了一個家族,近百口人命,實在有些駭人聽聞。


    一時間令狐衝嶽靈珊兩人也看不出蘇信這番話的真假。


    站在兩人身後的勞德諾,眼睛裏閃過一絲陰沉,忽然站出來道:“小兄弟未免有些太危言聳聽了吧?”


    “那青城派的餘觀主,乃是名門正派,做事怎會與那橫行霸道的血刀門一般。”


    血刀門。


    青海魔教,教主血刀老祖是連城訣裏的大反派之一。


    奸淫擄掠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蘇信不鹹不淡的了一句:“名門正派?你剛才不是才看到青城派的弟子強搶民女嗎?”


    勞德諾額頭一汗,但還是嘴硬道:“青城派也許有弟子行為不端,但你要說他對屠人滿門的話,也未免太危言聳聽了!”


    到了現在,蘇信也是想明白了,羅德諾為什麽處處跟自己作對。


    想要辟邪劍譜的不隻是青城派的餘滄海。


    嵩山派掌門左冷禪也是虎視眈眈。


    就連華山派掌門君子劍嶽不群也是想要分一杯羹,才讓嶽靈珊三人在這福州城外當個暗哨。


    而這勞德諾表麵上是華山派的二弟子,實際上,其真實身份乃是左冷禪三弟子!


    唯恐天下不亂,想著讓嵩山坐收漁利的主!


    他當然不願意看到,林家在青城派手中逃過一劫。


    蘇信懶得理他。


    福威鏢局的眾人若有所思。


    最先開口的是鄭鏢頭。


    陳七是他的手下,現在死在了蘇信的手裏,他對蘇信沒有半分好感。


    有這偏見在。


    鄭鏢頭對於蘇信的話自然也是嗤之以鼻,將癱坐在地上的林平之扶了起來,粗著嗓子道:“少東家,別聽這小子胡扯!”


    “青城派的餘觀主,乃是遠近聞名的江湖正道,咱們的大東家跟他也是有著幾分交情!”


    “上個月,才剛給他送去了一份大禮,據說迴禮已經在路上了!”


    “這樣的白道大人物,怎麽會隨意的殺人?”


    “這兩個川漢子,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怎麽會是那餘觀主的兒子?”


    嚇傻了的林平之連連點頭,“是了,那滿口胡言的川漢子,定然不會是餘觀主的兒子!”


    見他們不信,蘇信也不多說。


    好言難勸,該死鬼。


    而且剛剛那兩句話,已經足夠償還林平之的恩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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