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妖女還真是越來越磨人了。


    眼見快要治不住她了。


    蘇信板起臉來。


    當即問道。


    “你的小無相功練得怎麽樣了?”


    江玉燕小臉一愣。


    像極了上課時,突然被老師抽中迴答問題的倒黴蛋!


    小臉一垮。


    乖乖的從懷裏掏出小無相功,努力學習去了。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搖搖晃晃。


    不一會兒。


    便來到了城東頭的布莊。


    紀家是漢陽黑白兩道的龍頭,家財萬貫。


    二小姐紀曉曉平日裏出手極為闊綽


    紀府的馬車才剛駛至布莊外。


    布莊的掌櫃便高聲吆喝起來。


    “紀府的大人來了!”


    “快備上好的布匹!上個月從蜀中流出來的蜀錦,都拿出來,給紀家的貴人看看!”


    店裏的小二忙成一團。


    而掌櫃的自己,比迎接自己親娘還要著親的去迎紀府的馬車了。


    待到馬車停穩了。


    他甚至還接過了馬夫的活。


    紀曉曉端著大小姐的架子,昂首闊步的下了馬車。


    掌櫃的見是她來了,帶著幾個小二站在成一排齊聲問好。


    “見過紀二小姐”


    紀曉曉掃了他們一眼。


    淡淡道:“賞。”


    身後跟著的丫鬟,便掏出一把銀子扔給了他們。


    走在最後麵的蘇信目測,最少也有一二十兩。


    他嘖了幾聲。


    這便是江湖上的豪族嗎?


    僅僅是在原劇情裏曇花一現的紀府,就闊成了這樣。


    挽著蘇信胳膊的江玉燕滿臉羨慕,“紀二小姐,可真是富貴。”


    蘇信暗笑,你說不定以後還能當上皇帝,比她還要富貴。


    得了賞錢。


    布莊的掌櫃更是殷勤了,不用紀曉曉動腿。


    已將最好的料子送了過來。


    供她挑選。


    紀家幾口人穿衣服用布很是固定。


    大都是川蜀錦繡。


    韌性很好的明霞棉。


    還有女子做裙子的軟煙羅。


    這樣名貴的綢子,一尺都價值萬金。


    然紀曉曉隻是粗粗打量了幾眼,便隨意地挑選了幾款上好的料子。


    甚至還幫江玉燕挑一匹了。


    最後看也不看的隨手抄去了一匹黑底金紋的鄴棉。


    吩咐布店掌櫃,包好送進馬車裏。


    看了這些布匹的價格。


    江玉燕稍微算了算,紀家做一次衣服,最少也要花費四五千兩銀子!


    農家出身的她見都沒見過那麽多錢。


    驚的狐媚子臉都呆了,忍不住的道:“把我賣了,也值不了這些銀子!”


    “誰說的。”蘇信揉著她腦袋調笑道:“花娘可是說過,你能值白銀十萬兩。”


    一聽原來自己值那麽多錢。


    江玉燕嘿嘿笑了起來。


    不過沒笑兩聲,她就琢磨出味來。


    不滿道:“蘇哥哥!你取笑我!”


    蘇信哈哈一笑。


    紀曉曉很豪橫的把所有人的布料都給買下來了。


    蘇信在一旁看的分明。


    紀曉曉挑的那幾匹料子裏,有兩段是專供給男子做衣服的料子。


    那麽長的料子。


    紀老爺子一個人根本用不完。


    而且她最後選的那件黑底的鄴棉,明顯更適合給年輕的男子做衣服。


    莫不是給自己挑的?


    這小丫頭在跟自己示好?


    蘇信樂了。


    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紀曉曉又是一眼狠狠的瞪了過去。


    奇怪的小丫頭片子。


    買完了布。


    紀曉芙還準備帶楊不悔在城裏逛逛。


    蘇信難得帶江玉燕出來一趟。


    就也沒有著急迴去練功。


    便隨同紀曉芙一同轉轉。


    馬車跟在幾人後麵頗有不便,紀曉曉讓兩個駕馬車的馬夫,還有隨行的丫鬟們先迴了。


    五人沿著漢陽城東的大道。


    一路西行。


    漢陽與福州很不一樣。


    這裏已經屬於大元朝的領土。


    路上除了漢人之外。


    還有許多留著辮子的蒙古人。


    個個神情驕橫。


    縱馬在街上狂奔。


    街邊的漢人們敢怒不敢言。


    望著那些蒙古人。


    紀曉曉咬牙切齒的恨恨道:“該死的韃子!早晚把他們都給殺了。”


    “賣糖人嘍!”


    “麥芽熬成的糖人嘍!”


    街邊賣糖人的吆喝聲突然傳來。


    還是孩子的楊不悔,頓時就有些走不動道了。


    有點嬰兒肥的嘴角,差點流出口水。


    “娘,我想要那個兔子的!”,她拉著紀曉芙的裙擺道。


    紀曉芙道:“不行,不悔現在正在換牙,要是吃了糖人的話,牙齒會長蟎蟲子。”


    楊不悔雖然很想要糖人,但跟著紀曉芙東奔西跑了那麽多年,早已懂事。


    她癟著小嘴哦了一聲。


    隻失落的拉著紀曉芙的手。


    蘇信五人從這賣糖人的老太太麵前走過。


    老太太眨眼的功夫。


    突然就見自己擺在攤子上的五隻糖人都不見了!


    麵前還多了一粒碎銀!


    大白天的。


    這是遇到鬼了!


    老太太嚇得,眼角的皺紋都在顫抖!


    也不敢繼續出攤了!


    抓起銀子就往家裏跑!


    拿著五隻糖人的蘇信,跟在楊不悔的身後,偷偷把那隻兔子的塞到她的手裏。


    楊不悔驚喜的看向蘇信。


    蘇信笑著跟她眨眨眼。


    指了指旁邊的紀曉芙,在嘴唇前做了個噓動作。


    可愛的楊不悔心領神會,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但可惜她的動作太大,一下被紀曉芙跟紀曉曉發現了。


    看到楊不悔手裏的糖人。


    紀曉芙嗔怪道:“蘇小弟,你這樣會把不悔慣壞掉的。”


    蘇信笑道:“女孩子嘛,嬌慣一點兒也好,紀姐姐也給你一個。”


    說著把一個糖人塞到了紀曉芙手裏。


    江玉燕自然也少不了。


    看著手裏的糖人紀曉芙哭笑不得。


    她都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怎麽能吃這種小孩子吃的東西。


    糖人吃到歡快的楊不悔,卻是抱著她的腰道:“娘你也吃嘛,很甜的。”


    紀曉芙拗不過她,淺淺的嚐了一口。


    別說確實很甜。


    從小就在峨嵋拜師學藝,她都快忘記糖人的味道了。


    紀曉芙有些羞澀的看向蘇信,“謝謝了,蘇小弟。”


    “謝謝蘇哥哥!蘇哥哥最好了!”楊不悔給了蘇信一個大大的笑臉。


    楊不悔一個。


    紀曉芙一個。


    江玉燕一個。


    見蘇信的手裏還有兩隻糖人,紀曉曉有點緊張。


    忍不住的想。


    那登徒子,定會跟我獻殷勤。


    區區糖人本小姐才不要。


    不過。


    這般拒絕他。


    落了他的麵子也不好看。


    畢竟是家裏的客人,還是姐姐的恩人。


    如果他硬給我的話……


    紀曉曉抱著肩膀,昂著雪白的下巴,做足了大小姐的姿態,等著蘇信朝貢。


    蘇信跟她對上了目光。


    禮貌的笑了笑。


    然後就把第四隻糖人也給了江玉燕。


    其他人隻有一根。


    而江玉燕有兩根。


    一手一隻!!


    感受到蘇信對自己的偏愛,江玉燕的小心髒都快開心炸了。


    眼睛都快要冒出來粉紅色的小心心。


    隻恨此時在大街上。


    要不然江玉燕拚死,也要把自己獻給蘇信!


    老天都擋不住!


    而紀曉曉那邊。


    也快炸了!


    不過是快氣炸了!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生氣!


    不就是隻糖人!


    平日看都懶的看的東西!


    但她就是氣的肝疼!


    要不是蘇信紀曉芙的恩人,她恨不得把這人咬死!!


    虧自己剛剛還買了布,還準備給他做衣服!!!


    瞎了眼!!!


    情緒快要失控。


    紀曉曉半點不想看見蘇信了,扭頭就走。


    心細如發的紀曉芙注意到了,自己妹妹跟自己幹弟弟之間的不對付。


    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把楊不悔留在蘇信身邊。


    趕緊去追。


    而手握兩根糖人的江玉燕,左舔一口,右舔一口,都快把楊不悔羨慕壞了。


    她奇怪道:“蘇哥哥,你為什麽不給紀二小姐。”


    蘇信也沒瞞著,一口咬碎最後一根糖人道:“本來想給她的,但看她那副驕傲的模樣,就不想給了。”


    江玉燕表麵上哦了一聲。


    心裏卻喜滋滋的想。


    還好沒給,要是給了我就隻有一隻糖人了。


    紀曉芙追著紀曉曉沒跑出多遠。


    唿聽前麵一個巷口。


    傳來了男子的哀求聲。


    還有女子的哭聲。


    “大人,求求你了,放過我們吧,我們真的沒有銀子了!”


    “哈哈哈,放了你們行啊!小爺心善,隻要把你老婆給我,我就放過你!”


    “別啊,大人!求求你了,求求你高抬貴手,放了我們一家吧!”


    “嘿,你這賤骨頭!欠殺的漢奴!”


    “要錢,你沒有?要你老婆,你也不給,誠信是讓小爺難做是吧?那就別做了!”


    砰的一聲!


    一年輕男子口鼻流血的,從那巷子裏飛了出來。


    身軀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掙紮了兩下。


    腿腳一伸,便斷了氣息。


    “相公!!”


    女子緊跟著慘叫一聲撲了出來,抱住男子的屍體,哭的撕心裂肺。


    “嚎什麽嚎!”


    “不就是死了一個男人,一會小爺補償你一群男人!”


    “你們兩個把這女人給小爺帶迴去!”


    一肥頭大耳的花袍蒙古男子,拎著鳥籠,慢悠悠的從那巷口中走出。


    跟在其身旁的,除了幾個兇神惡煞的奴仆外,還有一位抱著寶劍的漢子,腰背板直,太陽穴微微內凹,隻看氣度都頗為不凡!


    得了那蒙古漢子的命令。


    兩個惡奴摩拳擦掌的抓住了那女子的雙肩,把她從屍體上拽了下來。


    女子無法反抗,垂淚磕頭哀求。


    “大人!”


    “奴跟你走!奴願意跟你走!”


    “奴求你了,奴將丈夫的屍體安葬好便跟你走!”


    那蒙古漢子哈哈笑道:“早那麽痛快不就好了,你男人也用不著死了,我幫你辦了!”


    說著讓另外幾個惡奴,把那女子丈夫的屍體扔到亂葬崗去。


    亂葬崗是什麽地方?


    丟在那裏的屍體,最後都成了野狼惡狗的腹中之餐!


    女子悲痛欲絕。


    在那兩個惡仆的手下瘋狂掙紮,“求大人行行好,讓奴安葬夫君吧!”


    蒙古漢子煩了。


    暴躁的給了那女子一巴掌!


    啪的一聲,打的極重!


    那女子當場翻倒在地上,眼前天旋地轉,耳朵裏麵嗡嗡作響。


    “賤人!”


    “再敢多說一個字,小爺便把你扔到那不要錢的勾欄裏,讓整個漢陽的人一起玩你!”


    女子淒慘的趴在地上,隻覺得天地黯淡無光。


    蒙古漢子哈哈大笑。


    這般光天化日之下,發生了如此惡劣的殺人奪妻之事。


    漢陽街上的百姓,竟然無一人圍觀。


    都低著頭加快腳步,裝作什麽都沒看見的樣子。


    原因無他。


    隻因為那蒙古漢子的惡名太盛。


    他名叫巴爾虎。


    其父親乃是漢陽達魯花赤。


    也就是知州。


    隻要巴爾虎看上的女子,不管是嫁為人妻,還是待嫁處子,若是直接許了他還好,不然便會淪落到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氣急敗壞的紀曉曉。


    一路急走到這裏。


    看到那巴爾虎後。


    粉嫩的小臉上頓時一片戾色!!!


    恨不能用眼神把這人殺了!!


    紀曉芙年少時就拜入峨眉。


    深得滅絕師太器重,也是對於這種惡賊深惡痛絕。


    姐妹兩人當即就要挺身而出。


    快步趕來的蘇信,一眼就看出蒙古漢子身邊的抱劍男子,實力非凡!


    貿然救人,怕是要吃虧!


    蘇信趕忙攔住了她們,“紀姐姐不可衝動!”


    紀曉曉摸出腰間纏著的軟鞭冷聲道:“你要是怕死,就在一旁看著!”


    這小丫頭片子!


    狗咬呂洞賓,不知好人心!


    蘇信忍著火,跟她們倆講明利害時。


    人群中。


    卻已有一少年挺身而出!


    仗劍攔住了巴爾虎的去路!


    “你這惡賊,快放開這位大姐!!”


    隻見這少年長臉黝黑。


    粗手大腳,不像是江湖人,反倒像是個莊稼漢!


    這麽一個愣頭青,居然拿著劍敢擋自己的去路。


    巴爾虎哈哈大笑,對身後的幾個惡奴招招手。


    “這漢子是個有趣兒的,別傷了性命,隻折了四肢,挖了眼珠子,丟在這裏,看看他能活多久。”


    巴爾虎歹毒的言語,令街邊眾人心裏一寒!


    黝黑少年大怒。


    拔劍而出!


    揮舞著長劍,就向那幾個衝他打來的惡奴刺去!


    這少年雖是一副農家打扮。


    劍法使的倒是有鼻子有眼。


    橫劈、直刺、上挑、下撩。


    僅僅交手數個迴合,幾個惡奴還真在他的劍下見了血!


    這群惡奴沒有什麽本事。


    平日裏也就能欺負欺負手無寸鐵的平頭百姓。


    這會剛傷了皮肉。


    就都哭爹喊娘的跑迴了巴爾虎的身後。


    “呦,還是個練家子,倒是讓小爺走眼了,先生幫我看好鳥兒。我去跟他這小子玩玩。”


    巴爾虎一腳踹飛離他最近的惡奴,奪下他手裏的鋼刀。


    笑嗬嗬的向那農家少年走去。


    “小子,你叫什麽名字?”


    那少年雖麵相粗陋,但卻有一身正氣。


    他大聲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我叫狄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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