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東西還在她手裏,不是在破屋子裏,就是在沈府,還有曾經她住過的宮殿裏。


    可她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她怎麽知道她曾經住在哪裏?又怎麽會知道東西藏在哪裏呢?


    可她想不明白,為什麽要抹去她的記憶呢?它們想要搶東西,難道不應該讓她想起來嗎?


    很有可能東西已經被搶走了,那些人想要她背鍋,所以抹去了她的記憶,讓那東西徹底無影無蹤、下落不明了。


    究竟是什麽東西呢?是不是一旦有人知道東西不在她手裏了,就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


    隻要那東西下落不明,她就能平安,可她該怎麽保證那東西不出現呢?


    落笙仔細想了想,還是決定去藏書閣,找找玉箋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隻有找到曾經居住的地方,才能找到那東西的下落,將東西握在自己的手裏,才能夠有活命的機會。


    落笙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很多事情都連到了一起。


    還有那個躲在暗處的人,那個一直暗中觀察她的動向的人,也讓她提心吊膽、擔驚受怕。


    她好像一共去過三次暗室,可那個人卻一次也沒有殺她,是因為她身邊有人,還是那個人不是來殺她的?


    那天是她太害怕了,覺得是壁畫自己在殺人,其實仔細想來,應該是壁畫後麵有人。


    用那種偷偷摸摸的方式,又不光明正大,究竟是想做什麽呢?既然是要搶東西,東西下落不明,為什麽會對她起了殺心呢?


    還是說東西已經在它們手裏了,如今出來隻是為了斬草除根,可若是斬草除根,為什麽要偷偷摸摸呢?


    直接光明正大,不是一了百了嗎?是它們在忌憚她身邊的什麽東西嗎?還是忌憚她身邊的人?


    落笙仔細想了想,身邊的人好像也就那麽幾個,除了孩子們,除了葙兒,除了尹悠吟,就隻剩下小將軍,隻剩下霍時錦了。


    孩子們還太小,不會懂那樣的心思,何況她與孩子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


    葙兒跟在她身邊快十年了,以兩人之間的交情,應該也不會是她。


    以她對尹悠吟的了解,她是個光明正大的人,不會幹這些偷偷摸摸的事。


    至於霍時錦,她心裏不確定,因為他離開她身邊實在是太長了,她也不知道他這些年的經曆,甚至不知道他為什麽要登帝,所以排除不了嫌疑。


    更何況連她都變了,他還是那個他嗎?


    落笙不自覺看向霍時錦的眼睛,裏麵藏著太多太多的東西,讓落笙越來越看不明白他了。


    有一瞬間落笙的心裏不自覺咯噔了一下,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那種感覺讓她不敢相信霍時錦。


    如果最後發現,連霍時錦都背叛了她,那她活著未免也太可笑了!


    落笙緩緩收起眸光,看向了小將軍的方向,剛好與他的視線相對。


    四目相對間,小將軍眼裏還未來得及掩藏的情愫,被落笙的眸光一覽無餘。


    落笙不可置信極了,小將軍的主動靠近,她並非一點都察覺不到。


    可她也隻是以為碰巧而已,她從來都不相信一見鍾情,她也不相信這世上有一見鍾情。


    說好聽些是一見鍾情,其實不過是見色起意,苦心謀劃的一場局,一場以色相為誘餌的局,以感情為結果的局。


    至少她從未遇見過一見鍾情,與霍時錦是日久生情,與席杬禮是利益至上,與小將軍是惺惺相惜。


    真正的愛是不能忘的,所以她無比知道自己愛誰,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情是什麽樣子的。


    如今仔細的想來,小將軍確實沒有那麽簡單,不是唯利是圖,就是有所圖謀。


    落笙不喜歡這種被動的感覺,也不喜歡別人帶著目的的接近,任何沒有安全感的事情,她都不會做。


    所以她不會繼續沉默下去了,有些事必須要說清楚,不然以她如今的處境,會讓他丟了性命。


    就像那日在安寧宮一樣,那樣的事她不想再發生第二次,也不願意看他為她失去性命,無論如何他曾經幫過她。


    她從來都是知恩圖報的人,除了對小傻子的恩情她還不起了,對於其他人她都不想欠,包括霍時錦的。


    在她心裏,他們始終是兩個人,兩份感情也不一樣。


    她能為他們付出生命,卻不奢求他們為她付出生命,這就是落笙心裏唯一的一絲幹淨。


    落笙緩緩收起了複雜的眸子,專心致誌的看著台下的表演,既然來都來了,也不能什麽都不看吧!


    剛才的一點小插曲,也沒影響到落笙什麽,就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她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表演之中,沒注意到身後投來的複雜的眸光。


    表演確實很不錯,也是沾了太後的光吧,平日裏怎麽會有這麽好的表演看。


    這舉辦表演的人,肯定是花了一些心思的,將一切都考慮到了,很是細心、周到。


    宮裏會騎射的人不少,即便是一批一批的上,也花費了不少的時間。


    怕耽誤太後休息,也就沒有全都上場了,隻是挑了一些騎射極好的人表演,而那女子卻是最後壓軸出場的。


    所以她不上場太後是不會走的,既然太後都不走也就沒人敢走了,全都正襟危坐、頷首低眉。


    唯獨落笙坐的散漫、隨意極了,基本上都是怎麽舒服怎麽來,也很少會為了什麽而委屈自己。


    而霍時錦看落笙情況好轉了,也就抬腳離開了,自始至終兩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落笙自顧自的看著表演,而霍時錦不動聲色的看著落笙,這一點兩人倒是心照不宣、不謀而合,明麵上各看各的,反正誰也不打擾誰。


    晚風一吹,便不自覺有些冷了,落笙裹緊了身上的外衣,倒也覺得還好。


    她其實不怎麽怕冷,怕熱倒是真的,稍微熱一點就渾身不自在。


    落笙輕淺端起茶杯,細細抿了一小口,又緩緩的放下了,舉手投足之間,盡顯氣度不凡、雍容華貴。


    既不敢多吃,也不敢多喝,端著一副空架子。


    時不時的往人群中看一眼,複又緩緩的收迴了目光,靜靜的看著台下,最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光坐著都覺得累,可能是身體一直沒有養好,落下了病根吧!


    表演是很精彩,但看久了也會覺得無聊、苦乏,畢竟宮裏像這樣大大小小的表演,也不少呢!


    幾乎宴席上都會有,也必不可少,剛開始還覺得有趣,久而久之,便也沒什麽趣味了。


    此時太後那邊,即便是累極了,也要強撐著看下去。


    好在也等不了多久了,再有幾個人就到那女子了,那女子的表演最後壓軸,待那女子的表演落幕,戲也是時候該散場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伊願白首不相離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星漫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星漫落並收藏伊願白首不相離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