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的大門是敞開的,坐在門口擇菜的姑奶奶看到秦淦西出現,把手中的筲箕往地上一放,朝他走過來,“淦西,要我幫忙嗎?”


    秦淦西連忙下車,“姑奶奶,不用,我推進去就去就行。我弄來兩隻鴨,您想怎麽吃?”


    姑奶奶雖然在旁邊有自己的一棟小院子,但吃飯還是在這邊吃的,絕大多數情況下在她自己的小院子裏睡覺。


    姑奶奶笑嗬嗬地說:“怎麽吃都是好菜,你們喜歡就行。”


    走進大門,爺爺奶奶和曾永紅、秦麗芬坐在葡萄架下的竹椅裏,爺爺在乘涼,奶奶她們三個在縫衣服。


    看到秦淦西進門,奶奶停下手裏的針線活,“淦西,你又弄了什麽迴來?”


    秦淦西笑了一下,“一些米,一些雞蛋、鴨蛋,還有兩隻鴨子。奶奶,淦媛他們呢?”


    “扯豬草去了。他們吃過早餐後讀了一會書,然後扯一會豬草;迴來後又讀了一會書,又扯豬草去了。”


    正說著,外麵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淦媛帶著四個小家夥,每人背著一個背簍走進來,一個個地叫人。


    叫到秦淦西這裏,畫風就變了。


    “大哥,我中午要吃白肉。”


    “大哥,我中午要吃泥鰍。”


    “大哥,我中午要吃紅燒肉。”


    一道聲音壓過其它聲音,“大哥,我要吃鴨子粑。”


    所有小隻都看向香靈,眼裏充滿疑惑。


    香靈笑眯眯地說:“鴨子粑很香,非常好吃。”


    秦麗芬輕聲笑道:“媽,淦西一迴來,家裏就熱鬧了。”


    曾永紅笑著說:“淦媛這麽大了,還和弟弟妹妹們一樣,隻知道吃。”


    奶奶笑著說:“淦西就是很寵他們。小的時候,沒少為淦媛、香靈打架。”


    秦淦西取下一隻鴨子遞給淦媛,“你殺鴨子,我們中午吃鴨子粑……家裏有米粉沒有?”


    香靈馬上迴應,“沒有就磨一些。”


    家裏有一副小石磨,磨點米粉還是很簡單的。


    秦淦西點了點頭,“香靈,你落實米粉,沒有就和香冬磨一些。欣莎、平安,你們幫姑奶奶去擇菜。”


    坐在大門口的姑奶奶連忙說:“不用,我很快弄完了。”


    秦淦西馬上說:“那你們兩個把菜鍋裏燒點水。”


    看到他們各行其是後,問奶奶那頭豬怎麽處理的。


    奶奶笑著說:“能怎麽處理?除了把豬板油炸了,就炒了十來斤放壇子裏。接二連三地殺豬,家裏沒那麽多壇壇罐罐裝。你姑奶奶說,上次那頭豬大部分都烘成了肉幹,幹多了也不行,所以我們準備把這頭醃了。”


    秦淦西馬上說:“我下午去買兩個壇子迴來,還是炒一下吃新鮮的。”


    “這麽大一頭豬,即使把家裏的油全部用來炒,也蓋不住那麽些肉。”


    “下午試試,我盡可能地用肥肉。”


    分工明確後,秦淦西砍下三根豬肋骨,然後將其分割成排骨和帶皮肉,放入鍋裏開始煮。


    盤算了一下原材料,然後將其找齊。


    用鼎罐燒點開水把泥鰍燙一下,要欣莎和平安把除去泥鰍腸子。


    家裏還有一些米粉,被香靈很快找來,秦淦西安排她和香冬去弄黃刺骨,


    淦媛在姑奶奶的幫助下,很快把鴨子處理好,將其送到廚房裏。


    秦淦西將鴨頭、鴨脖、鴨翅膀、鴨爪剁下來,盛起來放到一旁。


    把鴨子一分為二,將一半鴨身切成小塊,再從鍋裏把三根排骨撈出來剁成小截,然後把鴨肉、排骨、薑片放到鼎罐裏加水燉,準備做一個老鴨排骨湯。


    家裏的條件就這樣,沒有多餘的家什,隻能這麽將就。


    拿過另一半鴨身開始剁,剁得稀碎,剁成肉泥。


    聽到廚房裏傳出的“砰砰”聲,奶奶她們全部進來走一圈,都留下一句話。


    “吃個鴨子粑還這麽麻煩,也就是你慣著她們。”


    “剁碎一隻鴨子,吃的那點東西全部白吃了。”


    香靈把處理好的黃刺骨端進來說:“大哥,你指導,我來操作。”


    秦淦西笑著說:“行。先弄黃刺骨。”


    香靈馬上起鍋燒油,接著放入黃刺骨,稍微煎一下後,加入熱水和薑末,然後蓋上鍋蓋開煮。


    不一會,香味撲鼻,香靈問道:“大哥,香味都出來了,可以了嗎?”


    “揭開蓋子看看,湯白了沒有。”


    香靈馬上揭開鍋蓋,白是白了,不過很淡。


    “還要幾分鍾,到很白了才行。”


    過了五分鍾後,香靈再次揭開鍋蓋,這時的湯很白了,“大哥,湯很白了。”


    “魚肉有掉落的跡象嗎?”


    “有。”


    “那就放紫蘇葉,放鹽。滾兩滾後可以出鍋。”


    兩大碗黃刺骨出鍋後,鴨子也被剁成末了,秦淦西指導香靈做鴨子粑。


    起鍋燒油,放入桂皮、薑末炸出香味,迅速把鴨肉末放進去爆炒,待炒出水分後加水、加鹽,煮。


    鴨肉熟透後,邊加米粉邊攪拌。


    “大哥,我好像加水加多了。”


    “沒事。大不了把米粉全部用完。”


    “你說我媽會不會揍我?”


    “我今天弄了一百斤米迴來,沒有就再磨一點。不過你放心,我媽不會在乎這點粉的。”


    “大哥,我才想起來,還沒煮飯呢。菜熟了,沒飯吃,咋整?”


    “不正好嗎,先吃鴨子粑。開個玩笑,排骨應該熟了,馬上可以煮飯。”


    揭開鼎罐蓋子,發現排骨上的肉已經嚴重縮水,便加入鹽、蔥花,攪和攪和後放到一旁,蓋子也不蓋。


    拿來煮飯的鼎罐,清洗一下後,加米、倒水,開始煮飯。


    淦媛端著鴨雜走進來,看到香靈拿著筷子在鍋裏畫著圈,“這就是鴨子粑?”


    香靈笑著問道:“姐,聞到香味了嗎?”


    “香暈了。哥,鴨子呢,別告訴我那麽大一隻鴨子全在鍋裏。”


    “還有一半在鼎罐裏。”


    “那這些鴨雜怎麽辦?咦,鴨頭、鴨脖子、鴨翅膀、鴨掌怎麽在這裏?”


    “你把鴨胗切成五六塊,鴨腸切成段,鴨肝也切成小塊,我等會鹵了它,給你們當零嘴。”


    “好嘞。”


    香靈用筷子攪鴨子粑攪得滿頭是汗,“大哥,我感覺很香了,是不是可以了?”


    秦淦西過去看一眼,“相當可以了。你繼續攪,我減一點火。”


    淦媛問道:“哥,怎麽判斷是可以了?”


    “你看,米粉稍稍變色了,說明裏麵的水全部蒸發不久。現在剛剛好,米香味和鴨肉香味、鮮味都在,再攪兩三分鍾,隻有香味沒鮮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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