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菜已經炒好,擺放在桌子上,隻等秦淦西兩兄妹迴來一起吃。


    一家子都沒坐在桌子旁,都坐在竹靠椅或竹椅上乘涼,遠離香味。


    今晚炒了豬雜,還有竹鼠,香氣有點太過濃鬱,何娟怕小家夥們偷吃,不讓他們在桌子旁轉悠,姑奶奶看到他們按捺不住轉悠,便要他們到椅子上坐一會。


    才坐沒一會,就聽到欣莎的聲音傳來,反應最快的秦平安剛想出去迎接,就看到他大哥唿唿跑進來,直接奔向水池。


    有欣莎的通告,香靈的反應很快,提著煤油燈就跟著跑過去。


    秦平安想緊跟其後,可反應還是有些慢,被追進來的秦勵國搶位了,隻能排在第三。


    其他人聽到欣莎的咋唿,看到一盞煤油燈和一個手電筒都過去了,便也跟過去。


    欣莎指著水池嚷嚷,“看看,這魚大吧。大哥說了,這是青魚,吃魚的魚,有十多斤,隻有大刺沒小刺的。”


    “簍子裏有半簍黃鴨叫,半簍草蝦,還有不少的石巴子。黃鴨叫最大的有半斤,最大的草蝦也有半斤,石巴子……”


    何娟把她扒拉到一旁,“省點力氣吧。”


    眼睛緊緊盯著水池裏的青魚,“在這裏住了十多年,從沒聽誰家說抓過這麽大的魚。”


    秦淦西已經把綁住青魚的藤蔓解開,笑著說:“我們家抓了這麽大一條,你們會出去講嗎?”


    姑奶奶馬上迴應:“那是,不能出去講的。”


    何娟當即環視一周,以警告的語氣說道:“都聽好了,誰出去講,我把他的嘴巴縫起來。還有我們家吃的,也不準出去講,和吃的東西一樣,都給我吞進肚子裏。”


    這個家,爺爺和秦勵國都是少言寡語之人,所以奶奶和何娟就扮演嚴母的角色。


    姑奶奶跟著說:“對,吃了就吃了,不能到外麵講。我們家吃大魚,淦西買來這麽多豬雜,會遭人嫉妒的。上次的野豬肉送給那幾家,是因為人家幫忙送你們爺爺去醫院,得感謝人家。”


    秦淦西這才知道,上次的小野豬被分了一些出去。


    不過分一些出去是應該的,人家幫忙抬爺爺去醫院,中午飯都沒有吃,這是人情,得還。


    心下思量,今晚一定要把那群野豬抓了,再給家裏一頭,當即說道:“爸、媽,我還要去醫院,魚蝦就不幫忙處理了。”


    姑奶奶馬上說:“對,吃飯。天這麽黑了,淦西吃飯吃的早,應該很餓,還有這麽遠的路要走呢。”


    於是,大家的注意力從水池迴到飯桌上。


    秦淦西夾了一塊竹鼠肉,感覺味道一般,香味沒有完全激發出來,也有些膩,便沒有了大塊吃肉的欲望,倒是炒豬雜,可能是爆炒的原因,香味比較濃鬱,他吃的更多一些。


    其他人則不一樣,連續吃了幾塊竹鼠肉才把速度降下來。


    速度下來了,強烈的求知欲把“飯不語”的規矩也破了,包括何娟。


    “那麽大一條魚,大哥你是怎麽抓住的?”


    “魚簍都快滿了,有黃刺骨、草蝦,都不小呢,大哥什麽時候帶我們去摸魚?”


    “大哥,你應該天天在家。竹鼠剛剛吃上,那麽多魚又來了。”


    “淦西,我們這條河什麽時候有這麽大的魚?”


    秦淦西把嘴裏的飯咽下去,這才迴應道:“這河以前沒這麽大、這麽多的魚,可能是小孩在裏麵洗澡、捕撈的多了,雙搶期間大家都沒空,所以多了起來。本來有三條青魚,我隻能瞄準這條最大的,眼睜睜地看著另外兩條朝下遊跑了。”


    今後還要在這河裏抓魚的,必須埋下伏筆。


    欣莎一直在狂炫竹鼠肉,即使其他人發問,也沒能讓她停下,看到大哥說話了,把嘴裏的肉吞下去後,她手舞足蹈起來,“大哥抓魚最厲害了。他悄悄地走過去,然後雙手緊緊抓住撮箕的兩邊,從齊腰深的水裏跳起來,又像魚一樣鑽進水裏,過了好久才站起來,把我嚇得都要喊人了。大哥把魚和撮箕都扔向河灘,摔得‘啪啪’響。”


    話匣子一打開,欣莎就停不住,把今天抓魚的全過程都叭叭了出來。


    講的那一個生動,讓姐姐們和弟弟兩眼發光,隻恨自己沒有跟著去。


    秦平安幽怨地看了坐在旁邊的何娟一眼,嘟囔道:“如果我去了,也會看到大哥是怎麽抓的,還可以把那兩條青魚抓迴來。”


    坐在他旁邊的香冬白了他一眼,“如果你去了,大哥就抓不到魚,哪次你不是大喊大叫,把魚都嚇跑了?”


    今天吃飯的速度有些慢,秦淦西吃完了,他們還沒吃完,便坐在那裏聽他們的嘰嘰喳喳,從中感受一個大家庭的快樂。


    沒過幾分鍾,聽到微弱的野豬聲音傳來,他馬上站起,“我出去一下。”


    來到大門前,拿起門邊的一把鋤頭,然後打開大門探出頭去。


    何娟一直在觀察他,看到他拿著鋤頭探出頭去,心下一緊,連忙說:“淦西,看到什麽了?”


    秦淦西轉頭看了一眼,然後又看向屋外,“沒看到什麽,但感覺有些動靜。你們吃著,我出去看看。”


    說著走出大門,順手把門帶上。


    帶上門,他馬上開跑,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沒跑五十米,他就看到今晚的獵物:七頭野豬。


    這個野豬群沒有之前見過的大,但單體重量大:三頭三百來斤的,其餘四頭一百來斤。


    總重一千三百來斤,可以三百個功勳點,很不錯。


    “給家裏留一頭小的,賣三頭大的,其餘三頭留著。”


    在黑暗中他快速前行,心中已經把這群野豬的處理方案定下來了,三大三小也被收進儲藏空間。


    走在最後麵的那頭小豬還在“哼哼唧唧”吃草、拱地,忽然間感覺周邊安靜無比,父輩和兄弟姐妹沒聲音了,便抬起頭左顧右盼。


    沒看到它們任何一個,卻看到一根黑乎乎的棍子砸過來,下意識地,它迎著棍子竄去。


    在它的遺傳天賦裏,遇到這種情況隻有一個解決辦法:拱它。


    剛竄出去,看到前方那幢院子處有光柱四射,也看到棍子另一端有一個站立的黑影。


    是個人類,是那個人類在偷襲自己。


    它想轉向去拱那個人類,卻感受到全身一震,腦門生痛,一道巨大的“砰”聲響徹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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