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自行車騎,秦淦西就沒有走小路,而是一路的馬路,來到十二中的時候還隻有九點半。


    看到他又是鹵菜又是青魚的,魏老師抱怨道:“天天拿這麽多來,都把我們的嘴吃滑了。”


    秦淦西笑著說:“老師,我暑假天天抓魚,天天給您送魚來。”


    魏老師連連擺手,“別,到時候你上學去了,我們家不知道該怎麽辦。我知道你是想給淦媛補補,讓她有個好的身體狀態投入高考,但這也太多了,根本吃不完。我和你說,看到你每天送來的不重樣,小琪也坐不住了,天天呆在河裏摸魚捉蝦的。魚蝦沒弄迴多少,心卻玩野了。”


    秦淦西嘿嘿笑道:“小孩子就是要野一點。野一點學習能力強,接受新鮮事物的能力也要強。”


    魏老師白了他一眼,“你這是強詞奪理,歪理邪說。我和你說,淦媛考完後,你可不要送菜來了。高考完後,我要迴老家一段時間,別到時候空跑一趟,讓魚蝦壞了。”


    轉而看著他,“你以前話不多的,怎麽一下子話多起來了?”


    秦淦西心中“噗通”一下,這是被看出不同了?


    原主和他爺爺、爸爸一樣,都是沉默寡言的,隻比他們兩個稍好一些,自己入住後,習慣性地話多了起來。


    幹銷售的,主打的就是和人打交道,話怎能不多一點?


    再過二三十年,如果不會說話,那就隻能當老黃牛,估計現階段也是如此。


    嘿嘿笑道:“十個室友來自六個省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經曆,每個室友都有自己家鄉的傳說,再說明年就要畢業,不學會和人交流不行。”


    魏老師點了點頭,“確實。無論在學校,還是參加工作,都要學會和人打交道。”


    聊著聊著,他們的話題從他轉到淦媛。


    “其實你不用擔心,淦媛的性格很好,聰明活潑,處事落落大方,學習成績也一直名列前茅,雖然可能比不上你,但考個大學本科還是沒問題的。”


    “老師,我也不是擔心她,隻是這段時間有空,發現自己有抓魚的天分,所以才過來看看。”


    “可能你是這麽想的,但會給她造成思想壓力。你想想,人家沒誰來看,就她的哥哥來,還讓她的生活發生巨大改變,她會怎麽想?”


    聽到這話,秦淦西沉默了。


    確實,爸爸媽媽疼滿崽,爺爺奶奶疼頭孫,欣莎稍好點,淦媛和香靈、香冬一樣,在家裏都是小透明。


    她就要高考了,自己忽然這麽熱情,真有可能會給她造成心理負擔。


    下課鈴響後,秦淦西找到淦媛,“明天就要開考了,感覺怎樣?”


    她握握拳頭,嘿嘿笑道:“哥,沒問題。這幾天吃得這麽好,有問題都對不起你。”


    秦淦西伸手揉揉她的頭,“對不起我就算了,隻要對得起自己十幾年的學習就行。你運氣不錯,雙搶搞完了,而我發現自己有抓魚摸蝦的天賦。要是沒抓到魚蝦,你還是隻能吃帶來的蘿卜條。”


    “哥,同學們都說我臉色比以前好看多了,就是這幾天吃的。我一定會好好考,爭取和你同一年校。”


    “還沒考,不要想這些,會給自己壓力的。你的成績很好,老師說你隻要正常發揮就能考上大學。那就不要緊張,先保證正常發揮,然後才爭取超常發揮。”


    “哥,姑奶奶經常說我沒心沒肺,相信我,不會有你說的緊張情況出現的。”


    “哈哈,這才是我家淦媛的真實性格……怕給你壓力,我今天中午不陪你吃飯了,明天來不來再說。來與不來,你都不要緊張,就當是一次平時小考。心情是別人幫不了忙的,隻能靠自己調整。”


    “哥,我覺得你的話多了很多哎。我要上廁所,不陪你聊了。放心,我一定會和你同一年校的。”


    說著雙手推著他離開。


    秦淦西看到她真是沒心沒肺、一點也不緊張的樣子,便朝她揮揮手,“走了。”


    出了校門走上大路,騎著自行車直奔市區而去。


    想起淦媛那樣子,不由得笑了。


    還是把自己的經驗帶過來了啊。


    他兒子高考的那一段時間,小區裏禁止鳴笛,禁止跳廣場舞,老師反複提醒他們不要緊張,作為家長做的更多,生怕他吃不好、睡不好,考試的時候還穿著旗袍送他去,仿佛穿著旗袍在太陽底下曬就能讓他考一個高分。


    這年代完全沒有這些。


    原主高考前兩個星期,從家裏背了一點大米和幹紅薯米,以及一壇幹蘿卜條炒豬肉丁,直到高考完才迴家;淦媛11日晚上迴的家,12日清早背著一罐幹蘿卜條炒肉丁和米、幹紅薯米去學校,也準備高考完後才迴家。


    就這麽簡單。


    沒有叮嚀,更沒有旗袍。


    時代進步,社會變遷,也不是所有的東西都會變好的,有些本應簡單的問題複雜化了。


    由於他一路疾行,進入城區還不到十點四十,他決定去棉花廠看看。


    此時的城區很小,不到三十三平方公裏,他很快就找了棉花廠。


    棉花廠也很小,在一個小的類四合院內,工作場地就是院子。


    他進去時看到兩男兩女在做被子,一男搭配一女為一組,兩組各自做各自的被子。


    棉花鋪在曬墊上,男人扛著一個大木弓,用木槌敲打木弓上的弦,將擺在曬墊上的棉花彈成纖維,女的則跪在曬墊上,雙手拿著一個木製的圓餅、旋轉著壓彈好的棉花。


    看到他進來,一個男子問道,“你是誰,來幹什麽?”


    秦淦西支起自行車,拿出華子走向他,“我來參觀一下怎麽打被子。”


    那男子接過煙夾在耳朵後麵,“這裏不能抽煙。要抽去屋裏抽。”


    安全意識還是有一些的,但不多。


    既然不能抽煙,那就禁止帶煙帶火啊,還能去屋裏抽,這是什麽路數?


    秦淦西一路散煙過去,女的也沒落下。


    發一輪煙後,他們也都休息了,全都走進那間可以抽煙的屋子。


    男男女女都點火,抽煙。


    秦淦西沒有進去,蹲在一支大木弓旁觀看。


    大木弓其實很簡單,木弓和弓箭的弓類似,隻是大了很多。


    不同的是,在弓的一段插了一截烤彎的小竹子,小竹子的另一端捆了一根棕繩,棕繩的另一端捆在木弓的正中間。


    打被子的時候,彈棉花的人把小竹子放在肩上,這樣可以把木弓挑起來,一手抓著弓背,一手拿木槌捶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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