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淦西還是一覺睡到自然醒。


    當然,這自然醒嚴格意義上不是自然醒,原主先前的習慣養成得好,每天五點半左右就起床了,他隻不過沒賴床而已。


    洗臉漱口後,他去小食堂送菜,這次送兩條烏梢蛇九斤二兩、六隻甲魚計二十斤,草魚九十二斤,鯰魚二十七斤。


    拿一條四斤左右的鯰魚自己吃,兩條半斤左右的黑魚給爺爺熬湯,然後拿著老劉特意炸的十根油條迴到病房。


    稀飯還沒熬好,雞蛋沒有煮好,秦淦西就著開水吃了四根油條。


    和爺爺說幾句話,得知他不去廁所後,他去找奶奶。


    “我去看淦媛了,早餐有油條。中午飯已經說好,會迴來吃飯。”


    “哎呀,雞蛋還沒熟呀,你空手去?”


    “不會。淦媛這幾天在魏老師家裏吃飯,吃得比較好。我昨天留了一些魚,送到魏老師家就行。”


    “哎呀,當哥哥的這麽記掛,淦媛有福了。迴去後,我會要她記住你的好。”


    “奶奶,都是一家人,不要說這樣的話。”


    秦淦西離開醫院,又小跑起來。


    沒人認識自己,被人當作神經病也無所謂,反正聽不到。


    來到古宜機辦公室外,發現他的門已經打開,人卻不在,便也沒去尋找,而是來到庫房拿出篷布,然後找了一輛三輪車騎出去。


    騎到東門,他隻和門衛說一聲後勤出去拉菜,那個門衛就放他出去了,這讓他不禁有點為紡織廠的物資擔心。


    這兩個門衛都沒見過,就這麽讓自己騎著三輪車出去,萬一一去不返呢?


    都是扛槍的,前門和後門的差距為什麽這麽大呢?


    這不是說風涼話,而是企業管理應該完善的一環。


    不過他不會去給紡織廠提什麽建議,讓他們完善物資進出廠、或者加強門衛管理,那才是給自己找麻煩呢。


    今天和昨天一樣,不止那口水塘人多,就是那片樹林裏的路上,人也沒給他作弊的機會。


    最後他又向前騎行兩裏多,來到一條小溪邊才走出困境。


    讓他高興的是,小溪兩邊是大量農田,可以看到青蛙、泥蛙在跳,還看到沒有歸巢的泥鰍和黃鱔,不過為了爭取時間,他並沒去收取。


    溪邊有棵桐樹,他摘了十幾片桐葉,邊從小溪轉來水、邊用桐葉封住車廂底部縫隙。


    分析基本堵好後,他把篷布蓋在車廂上,然後騎著車往紡織廠走。


    快到東門,他才把魚移入車裏。


    再次來到古宜機辦公室,還是不在,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拉著車來到食堂後門,想問他在不在,結果沒誰開門。


    再迴到他辦公室前,看到他從裏麵出來,一副急匆匆的樣子,看到是他,驚訝地問:“這麽早嗎?我馬上要開會,找個人給你稱一下。”


    說著,又把他帶到食堂後門。


    他可不像秦淦西那麽溫柔地敲門,而是提起腳,“哐哐哐”連來三腳,終於有一個中年婦女出來了。


    “小秦同誌,你可不能這麽叫門。如果人不在,要從食堂前門進去。”


    秦淦西自然不會這麽傻,但還是點頭,“好的。不過您不在,我沒機會和他們打交道。”


    古宜機搖頭,“為了防止今天的事情再次發生,今後我不在,你就直接聯係他們,讓他們先稱好重量,你再拿收貨單據找我拿錢。”


    裏麵的人從門縫裏看到是古宜機,便把門打開。


    門開後,古宜機還沒進去,就對那婦女說:“趙同誌,把老孫和老吳、老劉喊出來。”


    那婦女麵露諂媚的笑容,“古科長有事?”


    古宜機沒好氣地說:“當然有事了,抓緊的,我還要去開會。”


    看到古宜機語氣有些衝,趙姓婦女這才轉身走向食堂。


    秦淦西和古宜機到達小門,裏麵沒有人出來,一兩分鍾後,他看了一下表,然後跑進小門,很快帶著三個人出來,臉色鐵青。


    秦淦西一看,就知道他受氣了,要人家去喊人,結果這麽近的路程,讓他在外等了一兩分鍾,,這麽大一個科長被人無視,這科長當的也夠憋屈的。


    還沒出門,他就指著秦淦西說:“老孫和老吳、老劉,這位是秦淦西同誌,為了幫助我廠改善生活,讓我們廠廣大幹部職工能充滿熱情的幹工作,他客服重重困難,起早貪黑勞作,努力為滿足我廠的要求貢獻自己的力量。今後如果我不在,你們按規定收取送來的東西。好了,我要去開會了,你們驗收。你等我開完會再走,估計要半個小時。”


    說完,他小跑離開。


    秦淦西給他們各自遞去一支華子,露出八顆牙說:“辛苦各位了。”


    他認識其中的老孫和老吳,昨天就給他稱過魚,隻是不知道他們分別姓什麽……現在也不知道。


    其中一個矮胖的男子仿佛知道他所想,介紹道:“這位姓劉,這位姓吳,我姓孫,今後喊我們老孫、老吳、老劉就行。”


    秦淦西還想遞一支煙,發現煙盒裏隻剩下一支,隻能說:“今後要麻煩三位了。”


    老吳擺擺手,“談不上麻煩,都是為人民服務,今後多送魚來就行。”


    很快,他們帶著三個青年,抬著秤、提著籮筐出來。


    魚秤的也快,隻是分揀的時間多一些,最後重量:鱉三十六斤,草魚二十四斤,鰱魚一百一十六斤,鯉魚三十六斤。


    他們稱完魚,他清洗完車廂和篷布,才八點四十。


    來到古宜機辦公室外,這迴是鎖門的,想著已經過了二十多分鍾,半個小時隻差幾分鍾了,不如繼續等他來結賬。


    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十分鍾、二十分鍾,看到九點了,他決定不再等,明天再來結賬。


    剛走拐到廠區主路,卻看到他匆匆走來,“小秦同誌,不好意思,今天的會有些長,讓你久等了。你這是準備走了?”


    秦淦西笑著說:“我還有點事,想趕過去。”


    古宜機擺擺手,“不急,隻要幾分鍾就好。”


    然後拉著他的手快速走向辦公室,弄得他心裏很不得勁。


    被一個男人這麽拉著手,這還是第一次。


    “今天的會議很重要。我們廠之前的指標沒有完成,上級要求不但要完成任務,而且全年要超產百分之二十,這下我們後勤的任務就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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