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爺爺所在病房時,時間接近十一點五十,還和以往一樣,他推開門,屋裏的人馬上坐起看向他,不過今天多了一個。


    和奶奶一同坐起的,還有一個中年婦女——秦麗芬,她緊緊地盯著他。


    奶奶笑著說:“大孫,你迴來了。這是你大姑。”


    秦淦西露出八顆牙,笑著走到她們的床邊,“大姑。”


    接著問道:“大姑怎麽不去賓館住?這裏很熱的。”


    秦麗芬下了床,過來抓著他的手說:“我刻意在這裏等你,果然和勵國很像。如果在外麵遇到淦西和香靈,我一定會停下來問你們的情況,太像了。”


    秦淦西的鼻子、臉、下巴很像小時候的秦勵國,這是隊裏的人一直這麽說的,他可以說是從小聽到現在。


    秦淦西笑著說:“我們短時間內去上滬的機會基本沒有。”


    奶奶則說:“臉就這麽多,像的人不少。記得那年快到湖湘的時候,我們就看到一個很像你的,馬上圍過去問,把人家嚇得話都講不順溜了。”


    秦麗芬笑了一下,“可能會有這樣的情況,但問還是得問的。淦西,困不困?”


    “不困。”


    “麗芬,有什麽話明天說,淦西一天也就睡了兩個半時辰。”


    “奶奶,我真的不困。”


    “媽,我今天太激動了,睡不著,想和淦西聊聊。您睡吧,香靈也睡。”


    秦麗芬抓著秦淦西的手走出房間,秦淦西順手把門帶上。


    “大姑,您什麽時候到的?”


    “下午五點多。你爸媽明天會來嗎?”


    “我爸明天辦入職手續,我媽第一天上班,所以我爸上午會過來,我媽隻有中午才能來。”


    “淦西,你很會抓魚嗎?”


    “???……還可以吧,偶然發現自己還有這種天賦。大姑問這個幹什麽?”


    “現在這種形勢,這樣的事情還是別做為好。”


    “我這也是沒辦法,但也是很湊巧,不過問題不會很大,醫院有獨立采購權的,我賣的都是自己抓的,沒有從別人那裏收購。賣魚不是主動的,本來是想抓些解決我們在這裏的吃飯問題,被醫院後勤科找上門來的。我和他們說好了,一旦學校開學,就不會再賣魚。”


    “對,讀書是主要的,魚能不賣就不要賣。以前我們不知道,所以重擔都落在你肩上,讓小小年紀的你承擔了太多。現在我們知道了,這副擔子我和你大伯就要擔起來。”


    “身為家裏的一員,這都是應該做的,不過有大姑您和大伯擔著,我就不努力了,老老實實做一個孫子、兒子。”


    “哈哈……畢業後有什麽打算?”


    “由學校分配吧。國家需要我去哪裏,我就去哪裏。大姑怎麽來的這麽快,火車不應該是後天早上才到嗎?”


    “我沒坐火車,坐汽車來的。你學的機械製造?”


    “對,抱著為國家改善生產力的理想而報的。”


    “這個專業很好,國家很需要,也很重視。我想把你爺爺奶奶接去上滬住,你什麽意見?”


    “我讚同爺爺奶奶的任何決定。他們說去,我會同意;留在星沙,我就多迴去看他們。”


    話是這麽說,其實內心還是有些隱憂的。


    前世的爺爺住在農村,對未來十多年的風雲詭譎沒有直接的印象,隻是被動的參與,對城市、對官場可以說一無所知,而自己前世對這一段曆史也沒進行過深入了解,所以不知道像大姑、大伯這樣的人,在已經起風的情況下,會遭遇什麽。


    頂級巨頭都保不住自己,他們的職位應該不高,在東南西北風亂刮的情況下,難免會卷入,進而牽連爺爺奶奶。


    “大姑,您現在在哪裏上班?”


    “上滬市衛生局。”


    “我大伯呢?”


    “京都的部隊裏。”


    聽說在部隊裏,還是京都的部隊裏,秦淦西就覺得大伯今後不一定好過。


    走過兩萬多裏的,他的職位一定不會很低,雖然後世說部隊沒亂,但其實最早亂的就是這裏,並且已經開始了。


    南風壓北風,結果北風最終把南風打得稀碎。


    秦麗芬一直看著秦淦西,看到他不再接話,便問道:“淦西,你想去京都的話,你大伯還是可以幫一些忙的。”


    秦淦西馬上從思索中驚醒,連忙搖頭:“大姑,我不是想去京都,而是忽然想起‘反教條主義’,不知道大伯現在怎樣。”


    作為後世過來人,他對這樣的運動是很不理解的。


    天天道路通羅馬,不管你出生在羅馬,或者走西亞去羅馬,或者走美洲去,還是走北冰洋去,都是可行的方案,至於最終采取何種方案,決策者適當引導就行,甚至獨斷都行,為何要禁止別人有不同想法呢,可以用消耗、成本、成果等核算一下,擇優而取嘛。


    秦麗芬看著他說道:“這些事情,不是你一個大學生能參與的,希望你今後也要以工作為重。”


    秦淦西點了點頭,“大姑,我在學校基本上是四點一線的,除了教室、圖書館就是食堂、宿舍。”


    聽到秦淦西的迴應,秦麗芬心裏很高興,但還是很嚴肅地說:“淦西,我們現在不說別的,就說安全。你上山抓野豬,下水抓魚,這都是很危險的。你爺爺為什麽不讓你爸打獵,就是知道打獵很危險,所以不讓他去。你倒好,自己一個人上山抓野豬,還用鋤頭和百多斤的野豬對打,這樣的事情今後可不能再幹。”


    秦淦西心中嘟囔,這樣的事情也和她講,幾個小時就沒別的東西可講嗎,嘴上卻是迴應:“大姑放心,我已經答應了他們,今後不再做這些危險的事情。”


    秦麗芬點了點頭,“這才對嘛。以前我們部隊看到野豬,都是用槍的,你鳥銃都沒一杆,危險性更大。”


    奶奶把門拉開,伸出頭來看向兩人,“麗芬、淦西,都睡吧,有什麽話明天再說。淦西天天這麽累,睡的又很少,會熬壞身體的。”


    秦麗芬看了一下時間,笑著說:“零點半,是很晚了。睡覺去。”


    說著走進門,抱著奶奶的胳膊就往裏走。


    秦淦西搖搖頭,感覺和大姑什麽都聊了,又好像什麽都沒聊。


    看來她也察覺到一些什麽,隻是搞不清風向,所以不能明確地說出來。


    跟著她們進屋,躺到一張空床上,然後開始催幹木材,在不知不覺中深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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