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淦西這麽一問,中年男子馬上笑著迴應:“確實需要。我家裏也有病人,想給他補一補,聽說你家裏也有,所以不好意思開口。”


    秦淦西之所以問,是從他的眼神裏看到渴望,沒有貪婪等不良情緒,聽他這麽一說,稍微沉吟一下後說:“如果很需要,倒是可以把這兩隻給你。”


    就憑他的眼神,還有之前邊跑邊大喊“不要想不開”的行為,更因為儲藏空間還有一百多隻,都值得換給他兩隻。


    通過消化原主的記憶,他初步認定曆史的發展軌跡會和前世相同,“大yue進”已經提出,消滅蒼蠅、蚊子、老鼠、麻雀等“除四害”運動進行了半年多。


    如果真的相同,那麽“大煉鋼鐵”、“人民公社化”、“大鍋飯”等會在下個月拉開序幕,到時的物資會越來越緊張,接下來三年會有餓殍湧現。


    所以他現在必須開始做準備,為今年、為接下來三年甚至更遠一段時間做準備。


    有係統空間,今後的糧食不會有問題,但現在有;有儲藏空間,肉食也可能不會有問題,但可以零元購的方式這麽積累。


    而且他和別人不一樣,前世是總監,這一世擁有係統,不能用常人的尺度來衡量,物質生活水平要保證,主食要有,輔食也要有。


    而要保證物質生活水平,那就意味著需要各種票據,作為大學生的他享受學生糧,每月有32斤糧食,可買其它東西基本沒門,因為沒有票,他這個“包分配,吃皇糧”的都沒有,一家農民也相當少,所以穿的都是補疤衣服。


    要想得到這些票據,那就隻有換,並且有的票據要盡快換。


    同時他也知道,家裏的大米基本上被帶來了醫院,他們正在吃著純純的幹紅薯米飯,所以糧食也迫切需要換。


    聽他說願意換,那個中年連忙說:“我叫周益農,是這個大隊的大隊長。我老母親病一段時間了,身體很虛弱,很需要補一補,我看你抓的兩個甲魚都有三四斤,我換個小的,不知道你想怎麽換。”


    “大隊長安排隊員幹活,是不是越俎代庖,一竿子插到底?”


    腦中閃過這個念頭,隨即拋開,管他的管理模式怎樣,我隻想換點東西。


    “周大隊長,估計你也沒有票證,那就換點糧食吧。我爺爺在住院,我和奶奶在陪護,你知道的,需要從家裏帶糧食來,很不方便。”


    周益農沉思片刻後開口:“可以,你看25斤大米怎麽樣?”


    秦淦西有些奇怪,“我看你們的早稻剛剛收割,馬上就有新米了?還是去年還有存米?”


    問出這個問題後,他馬上感覺自己唐突了,這是別人家的隱私,不能問。


    沒想到周益民迴答得一點都沒有遲疑,“我們這裏的水田比較多,肥料比較足,還有我兄弟會經常幫襯一些……當然,我家過年過節也會給他們送一些肉食。”


    原來如此。


    過去幾年,城鎮居民的口糧不是很稀缺,基本能讓人吃飽,但肉食就不一樣,一個工人每月隻有八兩肉,未成年的更少,而農村不一樣,有自留地,可以養一頭豬,喂幾隻家禽,所以相對城鎮居民,肉食還要豐富一些。


    當然,這隻是今年八月以前,其後就不一樣了。


    秦淦西也不知道一隻三斤多的團魚換25斤大米是否會虧,但他認為是不虧的……不對,人家隻換一隻,那必須可以。


    奶奶帶來的大米最多隻夠做兩頓稀飯,家裏除非借新糧,不然大米會斷頓,故而迫切需要有大米續上。


    如果換了25斤大米,他就可以晚上送一些迴去,不讓家裏斷頓,甚至還能吃得好一些,所以當即迴應:“我不知道該換多少,隻要你不覺得吃虧就行。”


    周益農擺擺手,“不虧,說起來還是我略占便宜。”


    秦淦西點了點頭,“那就好。”


    周益民問道:“去我家取,還是我送來?”


    然後指指前方一棟房屋,“不遠,那棟五扇的屋子就是。”


    所謂五扇,就是正屋有五根立柱,這在當時是比較大的房屋。


    不過他不羨慕,因為他家是八間房的類四合院,蓋房的時候爺爺還是很敞亮的,當時有家人八個,刻意預留了兩間,所以即使後來生下四妹和小弟,現在的小輩都沒有超過兩人住一間的。


    秦淦西點點頭,“那我去取吧,從那裏上大路也近。”


    “那是。從我家到大路不到一裏,沿著大路一直走可以到碼頭,一個岔路口都沒有。”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邊走邊聊,秦淦西不時掀掀衣服,拉拉褲子,讓其快點幹燥。


    不到十分鍾,他們來到周益農家的前麵,秦淦西看到堂屋裏一個老太太躺在竹靠椅上假寐,於是站在屋簷下不準備進屋,把小一點的團魚遞出去,“周叔,我就不進去了,這個你提進去。”


    周益民眼裏閃過驚訝的目光,接著伸手接過遞來的團魚,“進來喝口水吧。”


    秦淦西搖搖頭,“不能坐了。我爺爺剛剛動完手術,隻有我奶奶一個人照顧。”


    周益民再也沒客氣,提著團魚走進廚房,然後從堂屋出來,右手提了一個脹鼓鼓的小布袋,左手提著一杆秤。


    他把布袋放到地上,將口子打開,然後伸手往下插,在收迴手,手掌裏有一把潔白的米,“你檢查一下。這是我家自己碾的,沒有白石子。”


    秦淦西伸頭往裏一看,然後搖頭,“我相信周叔,一個這麽大的大隊長,不會使用什麽手段的。直接稱吧。不過有一點,我沒有袋子裝,如果袋子貴,可以少給我一些大米。”


    周益農哈哈一笑:“其實我沒虧。當時以為那甲魚隻有三斤,沒想到一稱,好家夥,差一兩就四斤了,希望你不要反悔才好。”


    秦淦西露出標準的八顆牙,“已經說好了的事,想反悔也不好意思出口。”


    周益農用秤勾鉤住布袋的口子,抓著提繩往上提,把秤砣繩推到二十五斤處,秤尾巴高高翹起,撥拉到二十五斤半才隻有微微翹,“我不知道布袋有多重,就算半斤。”


    秦淦西點頭,“這樣的布袋沒有半斤,可以拿出二三兩。”


    周益農嗬嗬笑道:“那隻甲魚三斤九兩,要不我把腦袋、四隻腳和尾巴砍下來給你?”


    秦淦西嘿嘿笑道:“那就這樣了,誰也沒吃虧,雙贏。”


    心裏卻對這個大隊長高看一眼。


    很正直,很真誠,很豁達,很符合這個時期的人性。


    隻是可悲,過段時間開始,這樣的表現將越來越少,後來長輩都會教導“不要與陌生人說話”。


    剛提起布袋背上肩,他又把袋子放下,“周叔,我看你們屋坪前有薑和紫蘇,能給我一點嗎?”


    這些薑和紫蘇很快要麽被拔,要麽歸公,還不如向他要一點做種。


    周益農放下手中的秤,大步走到小菜地裏,伸手抓住兩棵薑的莖往上拔,兩簇薑破土而出,“給!紫蘇葉子你自己弄,我們用不了多少。”


    秦淦西感覺自己失策了。


    紫蘇籽還沒長出,而炒菜用的是紫蘇葉,弄這個是想種在種植空間,不好意思連根拔,葉子也就無所謂了。


    於是他說道:“紫蘇葉子不好拿,就不摘了。謝謝周叔,我去搭車了。”


    周益農點了點頭,“去吧,順著這條路走,過那個小山包就到大路了。”


    秦淦西右肩背布袋,左手提著一棵薑和團魚,走出屋坪,走到小路上。


    沒走幾步,看到路邊有一棵棕樹,又放下手中東西,折下一片棕葉,把團魚包裹起來,然後繼續前行。


    走到小山包前時,看到上麵種著花生,很想拔一簇出來移栽到種植空間裏,但秉承“小時偷針,大時偷金”的忌諱,還是生生摁住了那種想法。


    沒想到他有主角光環,走不到幾步,就看到路邊草叢裏有一簇花生,葉子有些蔫,且花生禾莖葉頂部消失,應該是被牛叼出來的,把嫩的吃掉了,老的留下,留下的還有花生。


    查看視野內沒人,抱著試試看的心理,他把這簇花生收進種植空間,然後把薑也收進去。


    走上大路的時候,衣服褲子除了腋下和襠下,其餘地方都已經幹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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