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靈香思慮老夫人身體不便見客,才.....”


    “老身的事,何時輪到你們插手了?”沈老太太嚴厲的眼神掃向她,金姨娘當即噤了聲。


    沈老夫人向來以自己利益當先,就算是備受寵愛的沈靈香犯錯,也絲毫不給麵子。


    金姨娘被反駁的無話可說,此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大姑娘竟真是神醫弟子?”


    周圍聲音四起,眾人皆驚訝其身份特殊。


    沈老夫人雖半信半疑,可清逸道人說話定做不得假,也是不情不願地伸出幹枯如木的手,遞到沈今宛麵前。


    “你既是神醫弟子,那還不趕快幫老身瞧瞧。”


    沈今宛占了上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真擔個不忠不孝的罪名,乖覺的搭上她的脈搏。


    脈象孱弱而快速跳動,她方才就觀察到老太太口鼻發青。


    是中毒的跡象。


    隻是毒性極輕,若是尋常大夫,是會錯診為風寒。


    “祖母近日可有服用過什麽丹藥?”沈今宛撤了脈,語氣平和道。


    沈老夫人黑著臉,似乎並不相信她能看出什麽端倪,答道:“未曾。”


    “那祖母夜裏是否會冷汗頻生,還常嗅到股芳香氣息?”她漫不經心地詢問,根本不在意沈老夫人語氣裏的質疑。


    老夫人剛喝口茶順氣,就聽見沈今宛說的話,差點沒打翻茶杯:“你如何知道的?”


    沈今宛目光銳利,注意到沈老夫人微微發黑的眼圈,勾了勾嘴角道:“祖母近期可服用了安神丸?”


    “前幾日失眠,是服了幾顆。”老夫人如實道。


    “這就是了,祖母房中夜夜燃燒的香裏,應含有大量朱砂,同祖母服下的安神丸一起,導致朱砂過量而中毒。”沈今宛推測道,語氣篤定,讓人不敢質疑。


    “不可能!安神丸內怎會有朱砂!”


    “若祖母不信,大可將香灰取來一驗。”她緩緩走迴椅子旁,屈身坐下:“依宛宛愚見,何不如將那朱砂安神丸一同取來,想必安神丸內就藏了過量的朱砂。”


    “小竹,”她飲了一口茶,“正巧我屋子裏也有幾顆安神丸,一並取來做個對比。”


    沈老夫人捂著頭,皺眉派人去院裏取。


    金姨娘站在一旁,顯得站立難安。


    不過一會兒,丫鬟就捧著香灰與藥丸,遞到沈今宛麵前。


    她從頭上取下一隻釵,將她屋裏取出的安神丸碾碎,棕黑色的藥丸上不見任何雜色。又將沈老夫人的手從中間剖開,大片大片的朱紅色從藥丸裏散落下來,是個人都能瞧出其中端倪。


    再看那香灰,朱砂常用於製香,隻是殘餘香灰中,再重的香料氣息也蓋不住朱砂過量的淡淡幽香,二者一味內服,一味外用,就算是個身強體壯的少年,都很難抵擋中毒產生的眩暈症狀。


    別說是年過古稀的沈老夫人了。


    沈老夫人搭身往前一瞧,被剖開的藥丸上明晃晃的一片紅,指向金姨娘怒斥道:“好你個小賤蹄子!竟敢謀害婆母!”


    清逸道人哪見過這樣的情形,忙後撤一步躲到沈今宛身後。


    高門貴院的老夫人如同菜市街上的潑婦般破口大罵,傳出去定叫整個盛京城笑掉大牙。


    金姨娘做慣了弱柳扶風的姿態,歪歪扭扭的往地下一跪,眼角滑下一滴淚:“老夫人明鑒!妾不過是擔憂老夫人身體,廢了好大功夫尋來這幾粒安神丸。誰知!誰知那醫戶竟欺負妾不通醫理,將妾誆騙了去!請老夫人明鑒啊!”


    隨著那一滴淚的落下,金姨娘低下頭做認錯狀,眼神卻在看清地板上粘黏的落葉後變得犀利。


    想起前幾日她得意揚揚地籌備計謀,準備來個一石二鳥,好讓沈老夫人與沈今宛徹底離心。誰曾想本來萬無一失的證物竟憑空消失了?


    原本該落到沈今宛頭上的非議,竟成了她空口栽贓!


    到頭來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還被這個小丫頭片子擺了一道!


    她惡狠狠的抬頭,沈今宛也正好托著腦袋,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也瞧著她。


    看著就令人生厭!


    她雖心裏罵著,麵上的功夫卻做得極好,抱著沈老夫人的大腿就開始哭訴:“妾當真不知這藥有假啊!妾隻想著老夫人夜裏睡不好,才尋了這藥!妾當真不知啊.......”


    沈老夫人就算再愚鈍也看得出其中蹊蹺,金姨娘是她一手提拔,卻沒想到心思都打到她這裏了,隻是如果直接發落,未免顯得不近人情......


    沈今宛看出沈老夫人的顧慮,輕笑道“多說無益,金姨娘與其在此哭訴,不如即日起去祠堂為祖母祈福來的誠心。”


    老夫人本就不知該怎麽發作,沈今宛話剛落地,她就順著這把刀揮了下去:“那邊依宛宛的,你從現在起,就去祠堂跪著吧,我幾時病好,你便幾時起來。”


    末了再沒瞧金姨娘一眼。


    罰得說輕不輕,說重也不重。


    謀害長輩,是重罪,沈今宛就是料到老夫人不舍得重罰,才指了這條路。


    既然一時扳不倒她,把她送進祠堂也能安靜幾日。


    金姨娘也是個聰明的,知道老夫人並未真的要罰她。順著台階就往下爬,歪歪地行了個禮就往祠堂去了。


    “祖母按照這方子,喝上一日就會緩解,五日便能痊愈。”沈今宛遞過藥方。


    “嗯,”沈老夫人態度終於緩解,扶著嬤嬤的手站起,“這麽看來,倒沒白送你上山學習。”


    “祖母走好。”沈今宛福了福身子。


    直到沈老夫人的背影遠去,她才命人收拾院子,將原本被挖出的匣子再埋迴去。井井有條的指揮,把站在一旁的清逸道人當成了空氣。


    “喂!”清逸道人在她麵前揮了揮手:“喂!小師侄!傻了啊?”


    “作甚!”沈今宛冷哼一聲,沒好氣道。


    “你把老朽從酒桌上叫過來,就是為了當空氣看你收拾屋子嗎!”道人氣鼓鼓地背起手,轉身佯裝要走。


    “分明是你暴露我身份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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