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離一抹嘴,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他徑直朝著地牢走去,每一步都帶著股森冷的寒意。這地牢的濕冷氣息,倒是跟他此刻的心境相得益彰。


    踏入地牢,瞧見柳如煙那副狼狽模樣,林離心裏恨意翻湧。柳如煙抬眼,看清是妹妹模樣,剛要開口,林離就寒聲打斷:“別出聲!”


    柳如煙被這氣勢唬住,乖乖閉嘴。林離踱步到她跟前,蹲下身子,捏住她下巴,惡狠狠地說:“柳如煙,你也有今天。落到如此田地,滋味如何?”


    柳如煙別過頭,咬牙不答。林離冷哼一聲,鬆手站起身:“要不是還有用得著你的地方,我早就讓你灰飛煙滅了。”


    林離甩下警告,又慢悠悠地轉摸了摸柳如煙的臉,嘴角掛著一抹陰惻惻的笑,目光如刀般再次刺向柳如煙。


    “這張臉真好啊,可惜了,你用不了幾迴嘍。”林離抱臂而立,圍著柳如煙踱步,每一步都帶著勝利者的傲慢。


    “如今你們姐妹倆的身體,我能隨意支配,這感覺還挺奇妙的,還是拜你所賜啊。當初你那般決然,把我打得灰飛煙滅,誰能想到,風水輪流轉得這麽快?”


    柳如煙氣得渾身發抖,她奮力扭動著被縛的身子,朝林離啐了一口:“你這卑鄙小人,用如此下作手段!”


    林離輕鬆躲過,臉上不見絲毫惱怒,反倒是笑意更濃:“下作手段?當初是你說的這世間就是弱肉強食,你當初對我出手時,可曾講過半分道義?”


    林離緩緩蹲下身子,他一點點湊近,臉幾乎要貼上對方,柳如煙能清晰感受到妹妹那股溫熱的氣息,鋪滿自己的臉。


    林離眼神中滿是戲謔與仇恨相互絞纏的複雜神色,嘴角扯起一抹冰冷又扭曲的笑。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挑起柳如煙的下巴,迫使她對上自己的眼睛,繼續低語:“瞧瞧你這副可憐樣,還在心存僥幸?你以為自己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柳家大小姐?別做夢了,你現在,不過是我手中隨意擺弄的一枚棋子,更是我想穿就穿、想脫就脫的一件衣服罷了,你哪有半分反抗的權利?”


    柳如煙雙眼通紅,像是要噴出火來,可喉嚨裏卻像梗著硬物,半句話也說不出。


    林離直起身,拍了拍裙子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冷哼一聲,從袖兜裏掏出一顆治療丹。這丹藥在指尖摩挲著,散發出淡淡的瑩潤光澤。“別誤會,我可沒那麽好心。”說著,他捏住柳如煙的下巴,粗暴地撬開她的嘴。


    柳如煙拚命掙紮,腦袋晃個不停,可哪敵得過林離此刻的力氣。丹藥被硬塞進嘴裏,順著咽喉滾下。


    瞬間,一股暖流淌遍全身,她身上的傷痛確實舒緩了不少,氣息也平穩許多。還沒等柳如煙緩過神,林離突然閉上雙眼,身形一晃,靈魂迅速從柳如冰身體裏脫離。


    緊接著,朝著柳如煙嘴巴直直鑽去。林離故意放慢速度,一點點侵入,冰冷又虛幻的觸感讓柳如煙胃部一陣痙攣,隻覺有什麽異物正順著嗓子眼緩緩下行,翻江倒海般的惡心感洶湧襲來。


    柳如煙瞪大雙眼,想嘔卻嘔不出,身體本能地抗拒,卻毫無作用,隻能被迫感受著這詭異又難受的過程。


    隨著林離的靈魂完全進入柳如煙體內,一陣天旋地轉過後,柳如煙的意識被擠到角落。


    林離剛在柳如煙身體裏站穩,就覺身上捆仙繩勒得難受,他扭頭衝還在一旁愣神的柳如冰喊道:“還愣著幹什麽?”柳如冰這才迴過神,剛剛林離驟然離開她身體,她還有些恍惚,此刻趕忙上前。


    柳如冰伸手,指尖輕觸捆仙繩,口中念念有詞,不多時,繩索鬆動滑落。林離站起身,晃了晃腦袋,舒展下四肢,愜意說道:“還是柳如煙的身體舒服啊。”他眼神裏透著嫌棄,“柳如煙那般歹毒的人,可配不上這具皮囊。”


    柳如冰全程溫順點頭,附和道:“對呀對呀,姐姐她往日裏那般歹毒,哪能配得上這副好皮囊,還是您適合,再合適不過啦。”說著,還討好地扯了扯嘴角,露出個乖巧的笑。


    林離滿意一笑,叮囑道:“記得別露餡了,這幾天,在外人麵前叫我姐姐就行,我現在是柳如煙,知道了嗎?”


    柳如冰乖巧應下,兩人一前一後朝著地牢外走去。出了陰暗潮濕的地牢,陽光灑在身上,林離微微眯眼,適應著光線。


    柳如冰跟在身後,時不時給些小建議:“姐姐,以往您生氣時,總會微微皺眉,還有眼神要更淩厲些。”


    林離依言調整,幾個眼神甩出去,還真有幾分柳如煙平日裏的冷傲威嚴。路過花園時看有丫鬟路過,柳如冰高聲喚道:“去備些茶水糕點,送到姐姐房裏。”丫鬟欠身應下,匆匆跑去準備。


    兩人迴到柳如煙的閨房,林離徑直走向銅鏡,端詳著鏡中柳如煙的麵容,伸手輕撫臉頰,這張臉我朝思暮想,如今倒變成我的玩具了,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林離抬眸看向柳如冰,緩聲道:“行了,如冰,你迴去睡覺吧,明天就是祭祖了,養足精神,別出什麽差池。”


    柳如冰乖巧點頭,福了福身:“是,主人。您也早些歇息,一切定能順遂。”說完,便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待房門合上,林離獨自站在房中,此刻滿心滿眼都是明日祭祖大典的計劃。他踱步至窗前,推開窗扇,夜風吹拂進來,帶著絲絲涼意,吹散了麵上殘留的潮熱。望著漆黑夜空裏稀疏的星子,林離眼神愈發冷厲,猶如暗夜裏伺機而動的狼。


    接著,他又走到銅鏡前,柳如煙這張臉在燭火映照下美得攝人心魄,可林離知道,明日這張臉就是最鋒利的刃,直刺向宇鑫的咽喉。


    他試著調整表情,瞬間,臉上的溫婉褪去,換上一副受盡委屈又暗藏恨意的神情,恰到好處的淚光在眼眶裏打轉,隻要一滴落下,就能勾起旁人無盡的憐惜與對宇鑫的怒火。


    演練了幾次後,林離覺得滿意了,這才轉身走向床鋪。躺下身,拉過被子,卻毫無睡意。他盯著床頂的帷幔,思緒紛飛,一會兒是往昔遭受的屈辱,一會兒是想象中宇鑫明日狼狽的模樣。


    畢竟身為鬼附身,睡覺於他而言本就是多餘之事,隻是這具肉身勞累,多少需要歇一歇。林離能清晰感覺到身體的疲憊,肌肉的酸脹從四肢蔓延開來,可腦袋卻清醒得過分。


    他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柔軟的枕頭,聞著枕頭散發出柳如煙獨有的氣味,想借此屏蔽那些紛擾思緒,然而根本無濟於事。


    窗外偶爾傳來幾聲蟲鳴,平日裏聽著還算愜意,此刻卻無比聒噪。林離煩躁地坐起身,披散的頭發有些淩亂,他伸手胡亂捋了捋,眼神透著股被失眠折磨的不耐。


    索性不睡了!林離下了床榻,赤著精致的小腳踩在冰冷的地麵,踱步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涼茶。


    茶水入口,涼意順著咽喉直抵心肺,稍稍平複了些許躁意。他端著茶杯,在屋裏來迴走動,時不時駐足凝視牆上掛著的字畫,試圖將注意力從明天的大事上挪開,卻總是失敗。


    “宇鑫……”林離低聲呢喃,眼中恨意洶湧。隻要一想到那個男人即將在祭祖大典上被狠狠打臉,他又興奮起來,可興奮過後,擔憂也如影隨形。


    萬一哪個環節出了差錯,這長久以來的謀劃就會前功盡棄。他捏緊茶杯,指節泛白,直至“啪”的一聲,茶杯不堪重負,碎在掌心。


    看著掌心滲出的血珠,林離才迴過神,自嘲地苦笑一聲,隨即,又用靈力治愈了一下,很快就看不出一點痕跡了。


    林離枯坐椅子上,夜越深,越發覺得無聊透頂。如今他擁有了柳如煙的一切,這身體、這房間,乃至修為,可在這等待破曉的時刻,竟生出一種難以排遣的空虛。


    他起身,在柳如煙的閨房裏晃悠,手指隨意劃過雕花的梳妝台,碰倒了一隻玉製的脂粉盒,清脆聲響在寂靜夜裏格外突兀,脂粉灑出些許,揚起淡淡的香塵。


    林離俯身撿起,端詳著這精巧玩意兒,想著以往柳如煙坐在這兒對鏡梳妝,定是一副高傲又矜貴的模樣,哪曾想如今物是人非。


    踱步到衣櫃前,林離猛地拉開櫃門,滿目的綾羅綢緞傾瀉而出,在黯淡燭光下閃爍著華光。他隨意扯出一件,是件繡著海棠花的月白長裙,手感順滑,針法細膩,以前的他,哪怕累死累活,也掙不來這布料的一角。


    林離把裙子丟在床上,又翻找出幾件配飾,金的、玉的,在手中碰撞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這些曾經遙不可及的珍寶,現下已能隨意把玩。


    隻是,把玩一陣過後,興致便如潮水般迅速褪去。擁有這些又如何?複仇才是他心心念念的頭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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