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選在附近的一家法國料理,因為慕傾城心情很好的關係,她很大方的為時禦寒點了一瓶年份久遠的拉菲。


    時禦寒慵懶矜貴的坐在餐椅上,看著慕傾城那副喜不自勝,心情大好的模樣,沒來由的神情都變得柔和許多。


    想到她在卡地亞專櫃受到的委屈,男人眼底有不易覺察的冷厲滑過,緊接著他站起身來:“我去下洗手間。”


    慕傾城根本沒想到時禦寒是去為她出氣,淡淡彎唇一笑:“好,我等你。”


    撥通藍一的電話後,時禦寒單刀直入,凜聲吩咐:“調出今天卡地亞專櫃的監控,凡是涉及欺負她的人,你看著辦。”


    電話那端藍一有些雲裏霧裏的,欺負她的人?誰?慕醫生嗎?


    “先生,您的意思是……”


    藍一欲言又止,時禦寒卻徑自掛了電話。


    臨掛斷之前,他說的是:“這點事都辦不好,要你何用?”


    藍一縱然不明所以,還是不得不速度極快的去調監控,然後處理。


    時禦寒剛剛迴到餐廳落座,他的手機有短信進來,是藍一:先生,那位導購已經開除,安國的大型商場,高端專櫃永不錄用。程安安做小三的事情全麵發酵,她會在自己的圈子裏身敗名裂。


    時禦寒眉梢幾不可見的挑了挑,手指觸動著屏幕:陸沐風和她離婚的事情,盡快處理好。


    藍一:是,先生。


    收起手機,時禦寒睨了一眼慕傾城特意點的拉菲:“慕醫生,喝一杯?”


    她昨天醉酒,不分青紅皂白的罵了他一頓,今天的目的是道歉,照理來說她是不該再沾酒了。


    可……人家剛剛幫她一個大忙,出了口惡氣,她若拒絕的話,實在是說不過去。


    左右為難,真的煎熬。


    慕傾城所思所想,時禦寒心知肚明。他清了清嗓子:“你罵我的事情,一筆勾銷。”


    時禦寒話說到這個份上,慕傾城還拒絕就是真的不知好歹了。


    她眨了眨眼睛,眉眼彎彎,美的不似人間之人:“好。”


    慕傾城不能喝太多,都是輕抿幾口。時禦寒知道她的顧慮,也沒強求,但自己喝得是真的多,特別是在收到藍一發送過來的‘先生,事情已辦妥’的信息後。


    他們終於離婚了。


    從此以後,他和她的相處,不再是違背道德,人倫的存在。


    ……


    飯後結賬的時候,慕傾城掏出自己的高額信用卡遞給收銀員,可對方卻沒接,而是微微一笑:“先生,小姐,你們是今天的幸運客戶,可享受免單。”


    慕傾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全a市唯一的一家在米其林五星法國料理,居然免單?這可是好幾萬啊,說免就免的?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


    慕傾城話未說完,時禦寒不輕不重打斷了她的話:“慕醫生,看來你運氣很好。”


    “……”慕傾城抽了抽嘴角,腹誹:運氣好嗎?她怎麽覺得那麽像是早有預謀……


    藍一親自來接時禦寒,看到慕傾城他畢恭畢敬的打招唿:“慕醫生。”


    慕傾城頷首,算是迴應,同時她看了看不算擁堵的人流,問身側的時禦寒:“時先生,您什麽時候有空……”


    “明天。”她都沒問完,時禦寒已經率先接了話:“具體時間藍一會聯係你。”


    ……


    慕傾城現在就隻有時禦寒一個病人,而他又恰好跟她約了明天,送走時禦寒後她給寧玉穗打了電話說今天不過去醫院了,便是直接買了高鐵票去帝都的醫院看父親慕南山。


    帝都距離a市很近,她抵達帝都人民醫院的時候,不過下午兩點半。


    醫院的護士們大多都認識慕傾城,不僅因為她專業知識強,在男科很有權威,更因為慕南山在帝都人名醫院住院多年,一來二去的都熟了。


    看到慕傾城來,有護士和她親昵的打招唿:“傾城,你來看慕先生啊。”


    “是,好久沒來了。”說著慕傾城話音一頓,片刻後詢問護士:“清揚在不在辦公室?”


    “在的。”邊說,護士邊拿出對講機:“許醫生,傾城來啦。”


    說完,護士一溜煙兒的跑了個沒影。


    許清揚是慕南山的主治醫生,是心腦科的主任,醫術高明且長得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一直以來都是大家yy的對象。


    慕傾城和許清揚走得近,大家便是把他們私底下組成了cp,經常用來打趣。


    這可不,又開始了。


    慕傾城因為這個事情,要多頭疼就多頭疼。


    她就不明白了,她們喜歡yy許清揚就yy吧,扯上她做什麽?真是躺著也中槍的節奏。


    思緒流轉之際,慕傾城已經抵達了許清揚的辦公室。


    看到她推門進來,身著白大褂,麵容清冷傲嬌的許清揚揚了揚眉梢:“你已經大半個月沒來了,工作很忙?”


    忙嗎?


    並不。


    相反的,慕傾城最近都算得上清閑,隻是生活上的事情有些焦頭爛額而已。


    麵對許清揚的詢問,她輕笑道:“忙不忙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挪不開身。”


    “又跟你老公吵架了?”


    慕傾城搖搖頭:“清揚,你問錯了,你應該問我是不是捉尖挪不開身。”


    對於慕傾城和陸沐風的婚姻,許清揚作為朋友隻能持著勸和不勸分的態度。


    慕傾城話音落下後,他幾不可見的抽了抽嘴角,低聲道:“好好跟他聊聊,我認為陸先生也不像是全然不講道理的人。”


    “不重要了,我們早晚都要離婚的。”說著慕傾城一頓,片刻後繼續:“清揚,我爸現在的情況怎麽樣?有沒有可能醒過來?”


    說到慕南山,許清揚神情略微凝重。


    他不說話,慕傾城也知道答案。


    “唉……”輕輕地歎了口氣,慕傾城自嘲一般的呢喃:“每次問你都是這個答案,我都習以為常了,清揚你也別太有壓力。”


    “傾城,對不起,是我能力有限。”


    慕傾城自己就是醫生,深諳這種事情不能怪醫生。許清揚話落,她伸手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已經盡力了,是我爸爸沒有福氣。”


    說完微頓了頓,慕傾城又道:“清揚,我去看看他,你先忙吧。”


    病房裏擺放著慕南山最喜歡的扶桑花,給予死氣沉沉的病房一抹生機。


    慕傾城走進去,盯著常年都會有人特意更換的扶桑花看了一陣,才落座於慕南山身側:“爸爸,我來看你了。”


    “這段時間很忙,所以距離上次來看你的時間隔得有點久。我答應你,以後再忙都會抽空來看你。”


    “爸爸,你已經睡了八年了,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啊?”


    “……”


    和從前一樣,不管慕傾城說什麽,病床上掛著氧氣罩的慕南山始終沒有半點反應。


    慕傾城說了一陣便是止了聲,去打了盆溫水拿了毛巾為慕南山擦拭身體。一直到傍晚時分,她才離開醫院迴去a市。


    迴到自己租的公寓,慕傾城已經疲憊不堪。她出了電梯正打算輸密碼開門,暗處走出來一抹高大的身影,將她整個人籠罩住。


    慕傾城嚇了一跳,幾乎本能的後退了兩步。


    借著走廊的燈光,慕傾城看清楚了來人的臉:是陸沐風。


    額……他是怎麽找到這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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