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言舟再次攥緊了手指,胸口悶痛,唿吸困難。


    原來遷遷真的……喜歡秦奕。


    白書輕歎,卻也替王爺感到欣慰,他看向提著藥箱立在亭外的韋達,問,“通知王爺了嗎?”


    韋達點頭,“王爺應該快到了。”


    白書又看向謝言舟,想要勸他先走,但想想又算了。


    估計是叫不走的。


    “銀針遞給我。”白書朝韋達伸手。


    韋達熟練的打開藥箱,準確找到包裹銀針的鹿皮遞給白書。


    白書取出銀針靠近南遷月,還沒出聲她就往後縮了。


    “誰……走開!”她此刻鼻子很靈,陌生的氣息令她惶恐不安。


    白書見她如此模樣,於心不忍,隻能好聲好氣的哄道,“阿月,讓我幫你封住幾個穴位,不然你的視力會受到損害。”


    南遷月不斷往後縮,紅潤迷蒙的眼睛裏裝滿了恐懼,“走開……別靠近我……”


    白書的話,將謝言舟從沉痛中拉了迴來,他抬起指腹抹掉眼角的淚,振作起來,“我按住她,你施針。”


    白書卻是神色凝重的看向夜空,王爺怎麽還不來?


    “隻有這樣了,你別太用力,不然會嚇著她。”白書提醒。


    謝言舟緊緊抿著唇,眸底沉積著太多情緒,“嗯。”


    他靠近南遷月,快速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南遷月仿佛受到了天大的驚嚇,她用盡全力反抗,“放開我……你放開我!”


    她明明全身乏力,卻不甘心被人輕薄,哪怕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她也不會屈服。


    白書急忙拉住她的手腕,另一手捏著銀針準備施針。


    但是南遷月的求生欲太強了,她不停掙紮,口裏乞求,“求求你…放開我……啊!放開!”


    “遷遷,是我——”


    “你們在幹什麽?放開她!”


    威厲的聲音破空傳來,一柄匕首裹挾著銳風朝謝言舟脖子飛來。


    謝言舟本能閃開,鬆開了南遷月。


    “王爺!您終於來了!”韋達神情激動。


    秦奕飛下院牆,大步朝亭子走去,他抓著白書的後領將他提開。


    視線觸及到那縮成一團無助哭吼的女子時,心口猛地抽疼。


    “南遷月。”他蹲下身,沒敢碰她。


    白書將領口擺正,“和王爺兩年前一樣,您快安撫好她,讓我施幾針護住她的眼睛。”


    “走開……”南遷月抱著耳朵,陷入絕望的邊緣。


    秦奕慢慢抬起手,卻僵在半空。


    白書急道,“王爺愣著幹什麽,她不像您,沒有內力支撐,您放心,她剛剛還在叫您的名字呢!”


    秦奕渾身一震,快速瞪了白書一眼,“不早說。”


    他還在擔心嚇著她呢,以她的性格,越是這種時候越逼迫不得。


    “月兒,是我,秦奕。”他登時改了口,慢慢靠近她。


    秦奕……


    南遷月腦中一陣恍惚,捂在耳朵上的手放下了一點,她哭紅的眼睛沒有焦距,顫著唇瓣喚道,“秦奕……你是秦奕?”


    秦奕無法形容心情,濃烈的心疼裏又摻雜著欣喜,他一點點握住南遷月的手,“是我,秦奕。”


    南遷月立馬失聲痛哭起來,“秦奕…你…你怎麽才來哇……”


    秦奕趕忙將她抱進懷裏,大掌附在她後腦勺上輕輕揉著,“是我的錯,沒有保護好你。”


    白書一把按住額頭,險些將銀針拍進腦殼裏,“王爺,哄好了我就要施針了。”


    秦奕拍了拍懷中人的後腦,盡快安撫她的情緒,“別怕,有我在這兒誰也欺負不了你。”


    他一麵哄著,一麵握著她的手腕遞給白書。


    白書與時間賽跑,紮著馬步快速施針。


    手腕上的刺痛喚醒了南遷月壓抑的渴望,她不由加重了喘息,埋在秦奕胸口的頭不規矩的蹭著,甚至另一隻空著的手,也變得不規矩起來。


    秦奕趕緊按住她,嗓音喑啞的哄著,“乖,再等會兒。”


    施針的白書紅了耳根,立在亭外的韋達抬頭望天,無聲的朝著黑暗挪步。


    而謝言舟,他筆直的站在廊柱旁,垂在兩側的手僵硬似鐵,俊美的眉眼下,灌滿了傷痛。


    還有一絲細微的欣慰,是替她開心,她能找到自己喜歡的人……挺好。


    “好了。”


    白書抬手抹去額上的汗,然後指著某處快速道,“左邊第二間,沒人住過,剛換的被子,床大,去吧!”


    秦奕蔑了他一眼,抱著南遷月快步走向那間屋。


    他踹開房門,後腳又將其關上。


    懷裏的人似乎意識到可以放肆了,抵在他脖頸間的嘴,開始肆無忌憚的啃咬。


    秦奕繃緊了身體,他在心裏默念,不要衝動,不要衝動,一定要讓她釋放夠,不然毒排不出來。


    寬敞的床榻上,秦奕自己躺好,任由南遷月“欺負”他。


    她脫不掉的幫她脫,爬不上來借她力,甚至貼心的拖住她的後頸和細腰,總之做好一切輔助工作。


    .


    相府,南相一家在千祥堂急的團團轉。


    派出去的人遲遲沒有迴信。


    南可芝自責流淚,“我就該陪著大姊的。”


    丞相夫人拉住她的手,“別哭了,此事與你無關,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真是可惡,這明顯是宋歲歡想要害大姊,結果害了自己,活該!”南亦初怒從心來。


    “相爺!夫人!安政王府來人了!”管家領著一位白衣男子趕來。


    南相認得他,是安政王的門客,白書。


    ……東街末安靜的宅院,昏黃的屋內。


    折騰了一個時辰的南遷月倒在了秦奕懷裏,喘息曖昧。


    此刻的她,渾身是汗,毒素排出來了。


    秦奕確認床簾封閉,朝外吩咐,“準備浴湯。”


    “是。”


    仆人們應的及時,且行動迅速,手腳輕巧。


    “王爺,浴湯已備好,可要奴婢等伺候?”仆人從始至終埋著頭,知道什麽該看什麽不該看。


    “不用,都退下。”屏風後傳來男人略有幾分躁意的聲音。


    “是。”仆人們識趣退出去,並關死了門。


    秦奕抱著南遷月踏入浴桶,仔細為她清洗身體。


    他附在她耳邊低聲問,“月兒,你還行嗎?”


    好歹也讓他小小釋放一下,憋著怪難受的。


    南遷月整個人癱軟在他懷裏,隻要他眼睛不瞎,就知道她還行不行。


    “……”她沒吭聲。


    秦奕滾了滾喉結,繼續為她擦洗。


    浴湯裏加了藥水,泡了會兒後,南遷月恢複了幾分清醒,但視線還是模糊的。


    “秦奕……”她無力的喚道,仿佛是在確認。


    “是我。”他嘴角止不住的上揚,大概是被認可的歡喜吧。


    ……天色漸明。


    絲絲縷縷的光似細密金紗,帶著破曉的溫柔,透過床簾灑落在女子的臉龐,為她的麵容勾勒出淡淡的光暈。


    纖長卷翹的睫羽輕顫,她緩慢睜開了眼睛。


    模糊的視線內,環境陌生,這讓她心中漫起恐慌。


    她掀開被子下床,卻因身上無力而滾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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