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茲依舊是懶洋洋地撐著下巴趴在桌麵上,看著已經被自己徹底觸怒了的露邦哢,挑釁一笑:


    “座使座使,又在拿座使說事了,那麽既然你打算讓我時刻明晰自己的身份,那身為座使的你應該也清楚......”


    她的目光掠過桌麵,滿不在乎地掃視向長桌的另一側:


    “比我還要心急、想看看那小哥流血的人,遠不止我一個吧?”


    那裏正並排坐著四位刀娘,她們的著裝風格較為統一,都是略顯陰暗晦澀的不規則黑色係,發型雖然也各不相同,但發色也都是純黑。


    這四位刀娘原本始終沉默寡言,但在聽到蕾茲的話後,都緩緩抬起頭來,互相對視了一番後,不約而同地抬眼看向露邦哢。


    第一位刀娘眼中的神色偏顯淡漠,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將視線從露邦哢挪到蕾茲身上,腦袋兩側螺旋形狀如鑽頭的雙馬尾晃了晃:


    “我不是很在乎,不過最近那些哨政騷擾的頻率有些太高了,我釋放再多的血災,也是瞞不住那些人的。正如智使所說,那個男人終究也會對這裏感興趣。”


    說話時,她脖頸處如爬山虎般蔓延著的暗色血管隨著唿吸向上攀附,又緩緩落下,如同感染著恐怖的瘟疫一般,但又仿佛這就是她賴以生存的根本。


    蕾茲嘴角的笑意更明顯了:“話說得滴水不漏呢,真是怠惰啊......”


    “那你呢——【戰爭】?”


    第二位黑發刀娘眼中閃過一抹寒意,她伸手掰了掰手腕,發出骨節劈啪的聲響:


    “隻希望他夠強吧,別讓我打得不盡興。”


    “哎呀,那可不巧了,他看起來隻是個紙老虎呢~”蕾茲臉上的笑意更明顯了,抱著後腦勺靠在椅背上說道,同時視線繼續挑釁地看向露邦哢:


    “怎麽樣?我有說過吧?你的擔心不僅多餘,而且也違背我們的想法呢~”


    “那你想怎麽樣?!你以為我隻是擔心那個男人嗎?那柄血刀的特性,你、我,還有在座的各位,有誰能搞清楚?


    人類千百年來的狡猾是我們有目共睹的,隻要那個男人稍有些計謀,帶著那柄血刀殺過來,對我們而言很可能就是滅頂之災!還是說,是和文明世界隔離太久,讓你們忘記了對外麵的人而言我們有多令人垂涎三尺嗎?!”


    “【怠惰】不是去見過一次那小子了嗎,而且完好無損地迴來了,我認為這足以說明他的實力一般。”被稱作“戰爭”的黑發刀娘再次開口。


    “哼,”露邦哢扯出一抹冷笑:“那麽要不要讓她給你解釋解釋,自己是怎麽跑出來的?那種移動方式,是你可以複刻的嗎,茨沃爾?”


    名為茨沃爾的“戰爭”眼中的寒意更甚了,甚至有一縷暗暗竄出的殺意直逼露邦哢:


    “我不需要所謂的複刻或模仿,僅憑實力,我就會讓那個男人和他的殘次品清楚,這片地方本就不配被人類所侵擾。”


    而隨著這股殺意的泄露,原先一片死沉的桌上氛圍頓時有了些許變化,首當其衝的便是從麵色冷峻的露邦哢身上爆發出的洶湧殺機。


    “講話就講話,非要動真格的嗎?還是說......”露邦哢垂在身側的一隻手緩緩張開,道道流光開始緩慢凝聚:


    “你已經忘記了,長久在這個破地方壓抑而無處釋放的人,不隻有你一個嗎?”


    陳舊大廳內的空氣在這一刻都仿佛要被洶湧的殺意所排擠殆盡,身為刀娘的其他人也都無一例外感到自己體內的殺意在受到這種力量的感染,仿佛源自內心的衝動終於得以釋放一般。


    而就在這時,一道聲音不大但足以將眾人懾住的厲喝聲響起:


    “行了,有完沒完,都是小孩子嗎?!”


    全場的殺意在這道厲聲響起後不約而同地一滯,隨後緩緩降下,猶如落了潮的江水。


    隻有露邦哢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動彈,但那股殺意已經不再咄咄逼人。


    她滿眼怒意地扭頭,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一位紅發刀娘,剛剛的那聲厲喝正是出自她口。


    “【七宗】堂而皇之地違抗長桌會議命令,你不管,【四啟】當麵試圖對座使動手,你也依舊不管,現在反倒管了?”


    紅發刀娘緩緩地睜開眼,金黃色的雙眸中閃爍著複雜的色彩:


    “還是把重心放到如何對付那些人身上吧,尤其是那個男人和他的血刀。


    你是座使也好,我是熾使也罷,無論七宗還是四啟,這些都是長桌十四的規矩;


    而在外麵的那些人類看來,我們很可能隻不過是一群實力稍強些的烏合之眾罷了,甚至說是連刃禦師都沒有的遊魂野鬼也不為過。”


    一位發絲雪白、皮膚同樣白皙的刀娘冷冷斜眼看向她:


    “身為長桌十四,卻如此自稱,不顧及臉麵的話,就還是不要帶上我們相提並論了。”


    熾使漠然地看了她一眼:“我理解你的想法,【傲慢】。但眼下的局勢不允許我們太過自大,相比敵人,我們目前還有著身處暗處的短暫優勢,趁著這個時機盡早明確自己的真正實力、再借著這個契機趁早去做些該做的事情,相信我,這能讓你們活得更久。”


    露邦哢已經冷著臉緩緩收迴了才剛要喚出的本體刀刃,坐下來問道:


    “那麽,聽你這麽說,看來你已經有計劃了?”


    熾使點點頭:


    “還並不完善,但第一步已經可以確定——隻要那個男人會對我們這裏感興趣,那麽他最先了解有關於這片土地的信息來源,隻能是那些哨政。


    所以,首先要做的,就是模糊掉那些哨政刃禦師的視線,使他們產生錯判。”


    說著,她將視線放到那個坐在戰爭旁邊的雙馬尾黑發刀娘身上:


    “至於這個,就要麻煩你了,【瘟疫】。”


    ......


    次日一早,巫連敲響了西蒙辦公室隔壁專屬於他房間的門。


    要問他怎麽進到夜城總部、又直達這位直席刃禦師辦公室的?


    開玩笑,整個夜城敢和巫連對著幹的哨政和屬席基本都已經死得差不多了,在那些人的眼裏,巫連簡直就是一尊瘟神,別說為難了,他就是想去總部頂層逛逛,那些首席怕不是都得親自幫著按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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