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冷瘋狂地試圖掙紮著,卻被巫連按得死死不能動彈,他拚命地扯著嗓子呐喊,聲音充斥著恐懼和不甘:


    “你會下地獄的!你他媽一定會下地——”


    “砰——!!!”


    槍聲沉悶地炸響,有什麽東西清脆地裂了開來,紅色的白色的粘稠滑體成塊成塊散落在地。


    巫連抹了一把臉上的血,緩緩從封冷那再不能動彈的身體上站起,目光淡然地吹掉槍口冒出的硝煙:


    “說得真對,那就等到下了地獄......再崩你一次吧。”


    祟薔薇目光駭然地看著封冷、那位她原以為會帶著自己飛黃騰達的哨政隊長的已經不成形狀的腦袋,終於目露絕望地轉過頭,看向被月光照得有些泛藍的夜幕,久久發愣。


    可在聽到巫連的腳步緩緩走過來的聲音時,她的雙眼忽然間再次發亮,猶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拚命抬頭看向他,開口乞求:


    “巫......巫連,我,我......是我沒有聽你的話,求求你,不要殺我,是我看錯你了,是我......”


    “看錯我了?”巫連打斷了她的話,麵帶一絲不懷好意的笑,蹲下看向她:


    “那三天的磨合期,你甚至都沒正眼瞧過我。不僅如此,你還幫著那群哨政追我?剛才偷襲朝著我出刀的時候,良心不會痛嗎?”


    “還是說......”他目光眯成一條縫,眼中滿是玩味:“你完全不知道什麽是良心呢?”


    要知道,祟薔薇算得上是那六把刀裏他最看重的,畢竟是今年的最後一次考核機會,當時的巫連把能變賣的東西全都倒騰了一遍,這才給她買的各種刃藥,甚至和紅鴞初見時救她命所用的那瓶,都是巫連原先準備用給她的。


    雖然現在的他已經完全不在乎,但當時巫連絕對是沒有虧待過她的。


    聞言,祟薔薇頓時轉換了一下表情,滿眼含淚一副痛改前非的姿態:


    “我......我承認,是我太想取悅他了,我想得到更好的培養資源,向他們透露你們之間的關係也是因為我太自私了......


    但是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我可以繼續當你的刀娘!他已經死了,我們現在就契約吧?你要是覺得嫌棄,我也可以現在就去重鑄,換一副樣子再跟著你,怎麽樣,好不好?求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巫連注意到,在她說出那句“當你的刀娘”時,紅鴞身上的殺意極明顯地漲了一層。


    他搖了搖頭,眼神依舊冷淡:


    “不,你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說罷,巫連站起身,轉過頭去撿自己的那把mp40,而身後則傳來祟薔薇氣急敗壞而又驚懼的大喊:


    “不,不要!我真的知道錯了啊!對不起......對不起!再給我一次機——”


    “噗嗤——!”


    麵色陰冷的紅鴞緩緩拔出沾滿了血跡的刀鋒,抬腳將散落一地崩斷成片的碎刀踢開:


    “......真令我感到惡心。”


    隨後,紅鴞的表情很快陰轉晴,滿臉笑意地跑到巫連身邊:


    “親愛的,咱們接下來幹什麽?”


    巫連抬頭看了看月亮,它正安穩地懸在城市天幕的正中央,像極了一顆正在觀賞這一切的深邃眼睛。


    他的目光緩緩下移,看向依舊正在同血怪廝殺的一眾刃禦師和百夫長,他們早已被求生的意誌和血怪的數量衝昏了頭腦,也完全沒有注意到,就在剛剛,他們的隊長已經死在了他們的目標手裏。


    巫連沉默了片刻,隨後勾起嘴角,開口:


    “殺光他們。”


    ......


    “彭——!!!”


    次日清晨,夜城事務所,一位身形魁梧的男人氣急敗壞地雙手一拍桌子,麵色震怒:


    “瘋了!瘋了!瘋了!那個瘋子殺了全夜城一大半的刃禦師!一大半的哨政!全都死在了東南城區!而你們居然還在思考怎麽壓縮我們的生存空間?!”


    在他麵前,幾位身著筆挺西裝的中年男人目光平靜地看著他勃然大怒的神態,為首的一位笑眯眯看向他說道:


    “巡尉大人,稍安勿躁。也是有好消息的,東南城區的血災鎮壓效果比以往都要好,甚至遠超出了這次爆發之前的壓製力度,你們今早派出去的人也看到了吧?那些哨政刃禦師的犧牲沒有白費——至少他們挽救了民眾的生命安全。”


    “他們?”哨政巡尉冷哼一聲,仿佛在為他們的無知感到可悲:


    “直席先生,你覺得這樣一支早就從頭爛到尾的部隊,會有超出以往所有哨政的實力嗎?那是那個瘋子幹的!那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他帶著你們幻想中的實驗對象,把血怪連著我們的人都一起殺了個幹淨!”


    直席依舊淡淡看向他,臉上笑意不減:


    “好的,我們基本了解了,那麽,您這次前來有何貴幹?”


    巡尉的目光變得銳利了不少:“我要你們立刻派獵殺者去抓住他——不,殺了他!”


    直席的目光流露出一絲不解與嘲弄:


    “可是......負責東南城區的哨政隊長封冷,在接到追查血刀任務後,明確向我們提請過,不和那三位已經派出的獵殺者共享有關於他們的任何消息。”


    “哨政隊長封冷,已經死了。”巡尉咬牙切齒地說道。


    事務所的幾位屬席刃禦師頓時有些詫然,互相對視了一番後,為首的那位直席麵色重歸平靜,看向他:


    “既然如此,我們答應您的請求,稍後便會聯係科隆沃城。先前派出剩餘的三位獵殺者將很快就會迴到夜城,為你、也為我們帶迴那把血刀,”


    “至於有關刃禦師洗牌計劃的話題,我們建議您做好分內工作,畢竟......禍從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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