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車隊與直升機已經追著滿是彈孔的警車進入城區許久,身後的直升機火力已經變得零星,顯然是快要把彈藥打光了;但好景不長,那些刃禦師摩托車手有些竟也掏出手槍朝著巫連所在的駕駛位開火,這讓他不得不把腦袋縮起來開車,如此一來視野就更差了,雨天的道路本就無比濕滑,情況依舊不容樂觀。


    “砰——!”


    忽然間,一聲劇烈的悶響從車頭處傳來,坐在車上的巫連隻覺車身猛地一顫,抬眼望去,隻見前擋風玻璃上布滿了一層血汙,雨刮器劃過,將本就被雨水打得模糊的視線變得更髒了不少。


    巫連怔了怔,他的第一反應是自己恐怕撞到無辜的人了,可很快,紅鴞的聲音便從車頂傳來:


    “是血怪!”


    聽到紅鴞喊聲的巫連同樣注意到,在車引擎蓋上此刻的確掛著一層薄薄的猩紅色爛肉,看起來的確不像是正常人類身上能有的東西。


    可問題在於,他們現在不是已經早就離開血災源地了嗎?


    “主人!搞這麽麻煩幹嘛?那幫家夥連血災都不管就要追咱們,讓我跳下去,把他們全砍了不就是了?”


    紅鴞拔刀的聲音從車頂傳來,巫連眉頭一皺:


    “不行,這裏都快到城中心了,打下去隻會沒完沒了,況且咱們來這兒是有目的的啊!”


    巫連所指的目的正是老鷺,他們來到夜城也正是為了找到他;可運氣不好,剛進夜城沒多久,不知道從哪傳來的消息便暴露了他們的行蹤,這才被那群瘋子一樣的哨政刃禦師一路追到血災源地,落得現在這麽個我逃你追的場麵。


    談話間,前方的街道盡頭忽然間竄出兩輛拉著警笛閃著紅藍交替光芒的警車,不由分說地朝著巫連這邊直直衝來,其中有一輛甚至已經開始猛打方向盤將車身漂過來橫置,顯然是打算暴力攔截了。


    “看前麵!”


    “還用提醒嗎?我又不瞎!!!”


    巫連的麵色僅是蒼白了一瞬,便頓時顯露出狠色,隻見他接連踩下離合掛擋,旋即一腳油門轟出去,本就千瘡百孔的車子發出一聲憤怒的轟鳴,直直朝著正前方一輛已經橫在麵前的警車衝去。


    警車內,駕駛員滿臉驚慌地大喊著:“前輩!他真的要撞過來了啊!”


    “真他娘的是個瘋子!別慌!把他攔住了咱們升職的機會就來了!穩住!”副駕駛的一位看起來年長不少的巡警緊緊地抓住頭頂的把手,麵色緊張地死死盯著疾馳而來的車輛,做好了衝擊準備。


    而就在那輛車行駛到距他們還有不到十米的位置時,眼尖的老巡警忽然看到,那位始終站在車頂的刀娘忽然間朝他們跳了過來。


    雙眼頓時泛上一道血紅的巫連死咬著牙關,大喝:


    “去吧!紅鴞牌皮卡丘!”


    “瞄準中間——斬!”


    “唰——!”


    警車上的兩位巡警隻見一道黑紅色的兇光閃過,清脆的刀刃劈砍聲接踵而至,早就聽聞過血之刀娘威名的他們頓時瘋狂地在自己身上來迴摸索,可卻發現自己連汗毛都沒掉一根。


    而他們所乘坐著的警車,卻忽然間輕微顫了顫。


    “彭!!!”


    下一秒,巫連的車子猛地攔腰撞了過來,而他們橫在前方用於攔截的警車卻是當場被撞成兩截,切麵極其平滑地栽倒在地,而那輛滿是彈孔的警車則暢通無阻地一路踩著水花疾馳而去,不見了蹤影。


    駕駛員怔怔地迴過頭去,看向自己身後被豎著切開了一半的座椅,咽了口唾沫:


    “前......前輩,她好像是把......把車切開了......”


    老巡警點點頭,坐在隻剩下了前半截的警車裏,劫後餘生般從口袋裏掏出根香煙,手指哆嗦著掏出打火機將其點燃,卻很快又被雨水撲滅:


    “還好......砍,砍,砍的不是咱們啊。”


    而那群本以為巫連會在被攔截住後拚命反抗的哨政刃禦師早就從摩托上跳了下來,和自己的刀娘建立了精神鏈接,卻在看到那變成兩半的警車時當場傻了眼。


    片刻的沉默過後,惱羞成怒與濃濃的挫敗感催生出了陣陣爭吵:


    “喂,你怎麽開的槍啊?!”


    “你還好意思說我?當時你離他們最近,換我早把輪胎打爆了!”


    “還有你,你的刀娘不是彈跳能力很好嗎?為什麽不讓她直接上去把那個刀娘拿下?”


    “站著說話不腰疼啊你,讓你的刀娘去你敢嗎你!”


    “......”


    “隊長來了!都別吵了!”


    隨著有人提醒,這些哨政刃禦師頓時停止了無謂的爭吵,同時不約而同地帶著自己的刀娘原地立正,緊張地迴頭看去。


    一道緩緩走來的身影從雨幕中顯出,他的身後跟著一位渾身衣服被泥濘地麵弄得髒兮兮的黑發蘿莉刀娘,而她正推著輛爆了胎的摩托車走在後麵。


    這人的表情十分陰沉,原因看起來是很顯而易見的——


    他褲子上屁股的部位被磨出了一個很大很大的口子,裏麵穿著的紅色內褲異常顯眼。


    沒錯,這位就是方才被巫連一槍打爆輪胎摔倒在地的那個刃禦師。


    緩緩走過來的一人一刀雖然看起來狼狽不堪,那人露出來的紅褲衩更是令人忍俊不禁,但這些刃禦師卻沒有一個敢笑的,隻因為他就是統管著夜城東南城區的哨政隊長,人稱夜城獵殺之下第一人的“封喉斬”,封冷。


    關於這位隊長,這些哨政卻很少對他有太多了解,隻知道他是個非常嚴厲且好強的刃禦師。


    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雖然的確有人完全不把刀娘當做正兒八經的人來看,但依舊有很多刃禦師是非常喜歡自己的刀娘的,產生一些人盡皆知的情愫倒也正常,


    可這位封冷,不僅手底下契約的刀娘多得要命,卻完全不把她們當人,隻當成純粹的兵器來用。看上了哪把刀娘就下心思用刃藥培養,可一旦覺得哪把刀娘不中用了,說重鑄就重鑄,說丟就丟,完全不會猶豫。


    而和他那冷漠到近乎於沒有了的感情相媲美的,則是他行事的果斷程度與訓練哨政刃禦師的嚴格,這在整個夜城都是出了名的。


    麵對這樣的一個隊長,這些哨政刃禦師自然絲毫不敢嬉皮笑臉。


    模樣有些滑稽的封冷一步步走到眾人麵前,看著他們有些人滿身泥濘、被雨水打濕,狼狽程度絲毫不亞於自己的模樣,冷冷發問:


    “那個叫巫連的,人呢?”


    “隊......隊長,我們......讓他跑了。”


    迴答的人顯得支支吾吾,低著頭走上前,等待著這位隊長的發落。


    封冷順著他躲閃的目光向那斷成兩截的警車看去,目光複雜地望著那頭已經空無一物的街道凝視許久,方才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加大巡查力度,你們這些人,迴去稍作休整之後繼續出勤,這兩天就少睡點覺吧。”


    “好......好的隊長!”


    那位刃禦師顯然沒想到隊長居然讓他們稍作休息,可他還沒來得及暗自高興,封冷接下來的話就如同一盆涼水潑了下來:


    “三天之內,如果抓不到他,你們全都給我滾到血災源地去承擔清除任務;要麽死在那個銀發刀娘手裏,要麽變成血怪的晚餐,哪個看起來存活率更高些,自己斟酌。”


    丟下這句話後,封冷便拎著那條已經快要掉下來的褲子有些別扭地離開了,隻留下呆愣在原地的那些哨政刃禦師們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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