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姬雪依舊沒有動,隻是看著手上戴著的一串珍珠手串,呆呆地出神。


    這時,肩上被人大力地拍了一下,接著耳邊就傳來熊一樣的吼叫,雖然聲音的主人並沒有這個意思。


    “姬雪!你在這裏幹啥呢?去領賞了!今天的收獲頗豐!”


    沒錯,就是於霖這個糙漢子。


    姬雪被嚇了一大跳,好不容易穩住了自己的麵部表情。


    臉色黑了一瞬,冷聲說:“你還會說‘頗豐’?挺有文化的呀!之前都沒有看出來,倒是我的不是了。”


    說完,也不管他是個什麽反應,轉身就走。


    留下於霖在原地不解地撓撓頭,然後,跟上去了。


    邊小跑還邊用他那大嗓門叫嚷著,“姬雪,等等我!你剛剛是不是在誇我呀?”


    姬雪:……


    “你這麽一個大男人,不要時不時、動不動就用語氣詞‘呀’、‘嘛’的!怪奇怪的!”


    “你要是覺得我在誇你就是在誇你,隨便你,現在,離我遠一點!吵死了!”


    於霖不讚同地反駁道:“什麽叫做大男人就不能那樣說了?你這是性別刻板印象,我還可以說你是性別歧視!”


    姬雪的反應:“嗬嗬!滾!”


    “我就不!我們在一起這麽久了,你還對我這麽不客氣!真的讓我好傷心!”


    “……滾!”


    姬雪還把手上的火焰放的更大了,對於於霖的木係異能是致命的,於霖一看,果然就安靜了。


    “得嘞!姬女王,我閉嘴,但是就不要滾了。”


    姬雪看著男人耍寶的樣子,忍俊不禁。


    於霖看到平時都是冷著一張臉的女人而且是一個大美人笑了。


    瞬間就愣了,姬雪也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外露了,那笑立馬就收迴了。


    那笑就像是晚上人們期待已久的曇花,聖潔卻極具生命力,不過卻轉瞬即逝。


    於霖呆呆地說,就像是一隻呆頭鵝,“姬雪,你應該多笑笑的,那樣好看的!”


    姬雪冷聲地說:“不用你多管閑事!”


    於霖:……


    兩個人就這樣以一種詭異的氣氛去領賞了。


    畫麵轉到君奕和薛荔這。


    君奕將薛荔抱到家,就馬不停歇地將人放到床上。


    “君奕!身上好髒!”


    “髒什麽?身體重要還是被子幹不幹淨重要,我等下去換!”


    說完就轉身去倒了一杯熱水,“喝水。”


    薛荔看著男人那個緊繃肌肉的樣子,好笑地說:“不要擔心了,我保證,我一點事都沒有。”


    “要不我去和君瀾說不要去實驗室了……”


    “可以的。”


    君奕還低著的頭因為這三個字瞬間抬起,滿臉不可置信,“你答應了?”


    “嗯嗯,我們拿迴了已經培育好的晶核樹,就這一棵足夠了,而且,我可以把培育方法寫下來。”


    薛荔解釋。


    實際上,從剛剛獲得的記憶中薛荔得知,要培育晶核樹,在初期就要用鮮血培育,到了後期,樹苗成長後,可以自行尋找養料或是人類調配特殊的培養液,就不再需要鮮血了。


    這個可以參考人類嬰兒剛出生時要喝母乳但後期就要斷奶的事例。


    原主當初為了培育這一棵晶核樹,不知道流了多少血。


    要知道,剛剛開始的樹苗可不止這一棵。


    所以,也就能解釋為什麽薛荔一看到晶核樹已經它結出來的晶核會有莫名的不適。


    至於薛荔,她是不可能去用自己的獻血去養一批又一批的晶核樹的。


    僅這一棵晶核樹,就足夠基地裏的人用了。


    薛荔想要坐起來,但是被君奕又推迴去了,男人還又把被子壓得更緊了。


    末了,還要皺著眉頭說:“再躺躺,嘴巴還是白的,喝水。要不要加糖?”


    薛荔:……哭笑不得。


    “不用,真的不用。”


    薛荔隻好躺在床上和君奕說了自己的想法。


    說到喂血的那一部分,君奕又是以一種心疼極了的模樣看著薛荔,搞得薛荔害怕極了,還有羞愧極了。


    [該死!真的不是我呀!那是原主,那麽有奉獻精神,換做是我,肯定不敢的!好罪過,竟然搶了原主的功勞!]


    薛荔在心裏瘋狂吐槽,卻在麵上隻能硬著頭皮地承受君奕的關心目光,不敢露出絲毫馬腳。


    誰知道露出了馬腳會有什麽麻煩?


    其實君奕並沒有在心疼原主,他早就發現了薛荔和“薛荔”的不同。


    他隻是一想到如果薛荔去培養晶核樹,那麽她也要放血,男人的心就疼得厲害,就像彈棉花時的彈子重重的打在蓬鬆的棉花上一樣。


    “我等下就去和君瀾他們說,不去了。”


    “荔荔,我去送這棵樹吧。你在家裏好好休息,等著我迴來。”


    薛荔:“那麽著急?”


    “對,就是很著急!要不是今天去了,我還不知道你可能會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流血。”


    “我現在就去和他們說。”


    說著,男人就要從床上起來。


    薛荔看準時機,一下子就撲到了男人懷裏,雙手緊緊地摟住男人勁瘦的腰。


    “好了好了,不要著急,我餓了,先去做飯吧?”


    男人一聽薛荔喊餓,眉眼就溫軟了,“那我去炒一個青菜,金針菇炒肉,再加一個燉豬腳?”


    君奕做飯好吃,這是薛荔在吃到君奕做的飯之後的第一印象。


    所以現在她一聽君奕報的菜單,就口齒生津,饞蟲已經被勾出來了。


    “好哦~”


    “快去吧!快去吧!”


    君奕點了點笑得甜蜜的女人的小巧鼻尖,笑著說一句,“我做的飯就這麽得你喜歡?怎麽不見你對我也這個樣子?”


    說完,就在女人額頭輕輕吻了一下,溫柔說:“等著!”


    這個時候的薛荔腦子已經宕機了,不知道做什麽反應好,君奕已經出去了,女人還在怔愣。


    然後機械地摸了摸君奕吻上自己額頭的地方,好像溫熱還在。


    忍不住就笑出了聲。


    [我到底是走了什麽狗屎運?上輩子拯救了多少人?才遇到這樣一個人?]


    [說實在的,這個男人實在太勾人了!會做飯,會撒嬌,還會霸道總裁愛上我。多棒!]


    [隻能說,我現在吃的太好。]


    薛荔在心裏美滋滋地想。


    高興的還在床上抱著鬆軟的被子滾了幾圈。


    在本就寬敞的雙人床上,就像是一隻粉嫩嫩的貓咪。


    君奕的動作很快,電器加上異能,菜很快就熟了,被一一端上了餐桌,還把飯裝好了好了,擺好了筷子。


    然後,擦幹淨手上的水珠,脫下身上的圍衣,才去房間裏叫薛荔。


    此時薛荔正坐在一旁的桌子上看書,屁股旁邊就是君奕年少時獲得的獎項、榮譽證書、獎章獎牌。


    男人沒有在意自己的榮譽證書怎麽樣,隻是看著薛荔坐在桌子上的樣子想到了什麽,眼神驟然一深,然後逐漸灼熱,最後就是點點花火明明滅滅。


    喉結清晰地滾了滾,莫名地透出幾分性感和誘惑。


    再次出聲,聲音變成了沙啞,酥酥麻麻地就像絲綢滑動。


    薛荔聽著,整個人一震,莫名的想要撓耳朵。


    就想要跳下桌子。


    而男人則是跨著自己的大長腿就瞬間到了薛荔麵前,在她要落地的前一秒,接住了薛荔。


    手上用勁,肌肉鼓起,就把薛荔掂起,讓她坐到了自己的左手手臂上。


    “我來叫你吃飯。”


    薛荔坐在君奕的手臂上,覺得自己軟軟的屁股蛋碰上了烙鐵一樣硬的東西,就想要跳下來。


    不過又被男人快速的換了一個抱著的方式,換成了抱小孩似的那種。


    薛荔被結結實實地鎖在了男人懷裏。


    不過這個姿勢確實是比一開始的那種舒服一點,薛荔也就乖乖的不動了。


    在樓梯轉角處就嗅到了飯菜的香味,薛荔已經受不住了,肚子就是最誠實的家夥。


    “咕嚕——”


    還叫了好幾聲,速度快的薛荔都來不及捂住肚子以減少聲音。


    薛荔:……


    臉紅了,尷尬的。


    君奕倒是沒有嘲笑什麽,隻是把手放在薛荔軟軟的肚子上,輕輕地摸了摸,打趣了一句,“肚子平了,看來荔荔是真的餓了!我得走快一點了。”


    果真,男人的腳步更快了。


    沒幾分鍾,就到了餐桌旁。


    把薛荔放到一張椅子上,把餐具準備好遞給薛荔,然後自己才開始吃飯。


    兩個人都是習慣食不言的。


    薛荔是喜歡專心致誌地享受食物帶來的快樂,而君奕是覺得沒有什麽好說的。


    不過那是之前了。


    現在君奕不想說話的原因是被薛荔可愛模樣可愛暈了。


    薛荔吃飯習慣把嘴巴塞滿,塞得鼓鼓囊囊的,再也塞不下去了才肯作罷。


    而且喜歡邊塞邊嚼。


    這樣就造成了一個這樣的場景。


    就是邊嚼邊塞,手不停,嘴不停,兩者就像是在比賽一樣,飛快地動作。


    但是又不會給人一種很粗魯的感覺,隻會是讓人覺得可愛。


    本就紅嫩嫩的唇在沾了點點菜油之後,更加惹人注目,亮閃閃的。


    君奕一直盯著薛荔動著的嘴,似乎那比桌上的飯菜要更加美味。


    眼神晦暗一瞬,又快速清明。


    [我算是明白了為什麽那些談戀愛的人總喜歡和自己的伴侶分享同一個東西,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原來,樂趣在這裏!]


    薛荔做起一件事情的時候,是絕對高度專注的,所以,她沒有發現君奕沒有動一口的菜和飯。


    半個小時之後,兩個人吃好飯,洗好碗,就揣著迷你版的晶核樹去了君瀾家。


    此時外麵已經完全黑了,時不時有陣陣涼風吹來,可是明明今天白天還是熱的不行。


    月亮隱隱透出紅色,但是隻有一點點的紅斑像一顆顆紅痣在黃色的月亮上。


    圓月缺了一個小口子。


    薛荔:“天氣喜怒無常,自然現象也是不可捉摸。這個世界真的是讓人心驚肉跳。”


    薛荔歎了一口氣,擔憂的心情不言而喻。


    君奕握緊了女人的手,“以後這些都會結束的。”


    無聲。


    隻有風吹來拂過發絲的聲音,在耳旁誘惑。


    兩個人腳程快,一下子就到了君瀾家。


    君瀾在家,但是孟盈盈不在。


    眼底青黑,滿臉疲憊的男人把背著月光站在門口的兩個人迎進來,臉上露出來了輕鬆的笑意。


    “小子,荔荔來了。”


    “進來坐。”


    說著還想要倒茶。


    薛荔忙著叫住,“君大哥,我們是來送晶核樹的。不要麻煩了!”


    君瀾一聽,也就坐下了。


    三個人麵對麵,好像在開什麽嚴肅重要的會議一樣。


    “是這樣的,君大哥,我們把晶核樹帶迴來了,然後我打算把怎樣培育晶核樹的方法告訴基地裏研究人員,要不要再培育幾棵是看基地自己決定。”


    “不過我的建議是不要,一棵足矣保障基地裏的人使用需要。”


    “如果太多,數量不加以控製的話,就會導致新一輪的混亂。”


    “就像我們曆史上的割據混戰。”


    君瀾想了想,點點頭,但還是沒有開口。


    君奕這時想要說話,薛荔確輕輕地捏了捏君奕的手臂。


    薛荔繼續說:“嗯……君大哥,我很抱歉,我還有一件事想說,就是我不在實驗室裏工作了,我會把腦子裏的知識全部整合成書,然後印出來,包括各種方麵的實驗。”


    君瀾一聽,顯得格外不讚同。


    當即說:“荔荔呀!你這樣的科研人才,最好的歸宿就是實驗室,我覺得……”


    “你覺得什麽?君瀾!你當我不存在?荔荔說不想去了就不去!再說了,她已經培育出了一棵晶核樹,剩下的自然就是別人的事情了。”


    “君瀾,你可不要告訴我,你養著的那些科研人員全部都是廢物,就指著荔荔去手把手教他們怎麽研究!”


    君瀾被君奕說得無話可說,他知道,如果薛荔不是君奕心尖尖上的人,隻是一個才能出眾的科研人員而已,那自己絕對會為了基地或者幸存者憑借自己的權利去強壓著她繼續研究。


    犧牲小我,成就大家,這是君瀾時刻謹記的話。


    說到底,薛荔怎麽樣不重要,重要的是君奕施加的壓力。


    救世主這個稱號,給君奕倒不如給君瀾。


    薛荔拉了拉君奕的衣角,示意他冷靜一點。


    然後自己繼續說:“前半生太累了,現在想休息,不在研究室裏待著了。不過,要是有別的科研人員有什麽疑問,歡迎他們來找我。”


    君瀾清楚這是薛荔退的最大步子了。


    而薛荔卻是在心裏思考,[我專業就是出書,搞科研是原主的拿手好戲。就算我有她的記憶,肌肉記憶也在,但是怎麽說呢,就是怪異的很。]


    [我還是退居二線吧,寫書,把原主的記憶編成一本書,讓其他人學習好了。]


    君瀾最後答應了。


    君奕就想拉著薛荔走。


    惹得君瀾痛心疾首的樣子出現,“君奕,你也不問問你嫂子!”


    “走了!”


    迴答他的是君奕毫不留情的轉身和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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