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興二十五年十月二十五,聖都洛陽城一片肅殺之氣。


    但驍武莊依舊熱鬧非凡,酒樓的掌櫃原是邊疆的退役老兵。大興建國後,他解甲歸田,在洛陽定居下來,也將塞北獨特的美食風味帶到了此地。如今,那鮮嫩肥美的羊肉和辛辣醇厚的烈酒讓人流連忘返,在洛陽眾多酒肆中獨占鼇頭。


    此時,驍武莊外的隱秘處,方烈率領著一隊人馬,早已悄然完成埋伏。同行的還有另外兩隊,分別由同為武林盟統領的張葉凡、齊蕭炎帶隊。


    隻見方烈端起酒壺,仰頭飲了一大口酒,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流下,讓他不禁暢快地舒了口氣,隨後口中輕吟道:


    “方外青山翠繞,烈誌豪情難老。獨上望江樓,風卷雲舒煙渺。休惱,休惱,心向暖陽春到 。”


    “日落長河霞照,酒醉天涯人俏。莫歎歲時匆,且把歡顏常抱。甚好,甚好,快意此生無懊。”


    “怎麽樣?我二哥在咱們畢業時寫給我的這首《如夢令·贈方烈》,可有幾分韻味?”


    張葉凡抬手捂了捂鼻子,臉上露出一絲無奈,說道:“可以!非常可以!不愧是武成王,這詞寫得真是絕了!不過老方,咱們當下可是在執行公務,你這般大口喝酒,要是被上頭知道了,恐怕不太好吧?”


    方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沒好氣地說道:“你要是再多放一個屁,信不信我迴去就跟我七姐說你的壞話,你自己掂量掂量。”


    張葉凡一聽,頓時慌了神,連忙賠笑道:“嗨,別介啊!是我多嘴了。得了,姐夫不攔你了,哈哈!”


    方烈的七姐自然是賈依姝,提到她,張葉凡眼神中閃過一絲溫柔。在鬆林學院求學之時,他便對賈依姝傾心不已,這麽多年過去,這份心意始終未曾改變 。


    一旁的齊蕭炎看著兩人的互動,無奈地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二位,還是專心些吧,別誤了正事。”方烈和張葉凡這才收起玩笑之色,警惕地注視著四周,等待著行動的信號。


    方烈假裝生氣,眼睛一瞪,猛地伸出手指著齊蕭炎,大聲說道:“嘿!你小子還裝上好人了!怎麽,在這裝得一本正經,好像弄得你不饞我八姐一樣!少在這給我假正經。”


    齊蕭炎一聽這話,原本平靜的臉龐瞬間漲得通紅,他雙手下意識地揮舞著,連連擺手,結結巴巴地說道:“休……休要亂說!我對亦然小姐,隻是……隻是敬重,豈敢有其他非分之想。”


    他眼神閃躲,不敢去看方烈和張葉凡,心裏暗自懊惱,怎麽就被方烈這張嘴給將了一軍。


    張葉凡在一旁瞧著,樂不可支,拍著大腿笑道:“哈哈,老齊,你就別裝了,大夥心裏都明鏡似的。”


    齊蕭炎的臉更紅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過說歸說笑歸笑,張葉凡和齊蕭炎二人,實則壓根不怕方烈在這飲酒作樂、行為放肆。


    畢竟,方烈擁有堪稱逆天的特殊體質“冥河血軀”。


    世間公認,血係功法向來以詭譎難測著稱,這類功法往往需要修煉者以自身精血為引,稍有不慎,便會陷入走火入魔的絕境,輕者武功盡廢、經脈寸斷,重者性命不保、魂飛魄散。


    可方烈卻得天獨厚,憑借“冥河血軀”,即便修煉最為邪異、充滿風險的血係功法,也能安然無恙,所以他可以毫無顧忌地修煉,仿佛天生便是這類功法的最佳適配者。


    不過,世間萬物皆有兩麵性。“冥河血軀”雖強大無匹,卻也並非毫無瑕疵。修煉血係功法時,方烈體內的氣血會時常如同沸騰的岩漿,肆意翻湧,帶來難以忍受的痛苦。此時他的身體、經脈也會因功法的侵蝕,變得脆弱不堪。


    正因如此,方烈會飲用一些特製的藥酒,實則是為了緩解體質帶來的副作用。這些藥酒,皆是由珍貴的藥材和特殊的配方精心熬製而成。在酒液的調和下,能起到穩固氣血、滋養經脈、修複受損身體機能的功效。


    所以,在張葉凡和齊蕭炎看來,方烈在執行任務時喝些藥酒,不僅無妨,反而是維持他最佳狀態的必要之舉 。


    就在方烈三人收斂嬉笑,全神貫注地等待目標出現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打破了四周的靜謐。


    眾人瞬間警覺,握緊手中兵器,待看清來人是己方派出的探子,才稍稍放鬆緊繃的神經。


    那探子跑得氣喘籲籲,胸膛劇烈起伏,臉上滿是因發現重要線索而帶來的緊張與興奮。


    他單膝跪地,向方烈等人快速匯報:“三位統領,小的剛從驍武莊內打探迴來,肖掌櫃說,今日的確有不少人投宿,其中有好幾個行事鬼鬼祟祟。那些人一進客棧,就緊閉房門,隻派了一個小廝出來要了些吃食,期間也沒見他們出來走動,之後也有人不斷進入,但都沒出來,形跡十分可疑。肖掌櫃也向城防營報告過,但沒有收到迴複。”


    方烈聞言,眼中閃過一道銳利光芒,低聲道:“沒錯了,狼族暗探全都在裏麵。”


    說罷,他轉頭看向張葉凡和齊蕭炎,三人眼神交匯,多年並肩作戰的默契在此刻展露無遺。


    張葉凡微微點頭,輕聲說道:“老方,咱們是不是該提前部署一下,一旦確認目標,立刻動手,免得夜長夢多。”


    齊蕭炎也在一旁附和:“沒錯,聽這描述,對方怕是有所防備,咱們務必小心行事。”


    方烈沉思片刻,果斷做出安排:“葉凡,你帶領一隊人馬守住驍武莊後門,同時安排幾個耳力好的兄弟,隱匿在附近,一旦聽到喊殺聲,不管裏麵情況如何,即刻強攻後門,絕不能讓目標從後方逃脫。”


    “蕭炎,你率人在莊外四周布下天羅地網,重點留意那些試圖翻牆而出或者從隱蔽角落逃竄的人,全力圍堵攔截。”


    “我帶剩下的人從正門突進,我會想辦法引出目標。一旦確認,咱們裏應外合,來個甕中捉鱉。行動一定要快、準、狠,爭取在最短時間內解決戰鬥!”


    二人領命,迅速帶著各自隊伍悄然行動起來。


    方烈率人剛踏入驍武莊,店內熱鬧喧囂的氛圍瞬間為之一滯。


    掌櫃肖驍武目光掃見方烈等人,心中當即了然,臉上雖不動聲色,卻立刻揚聲說道:“各位客官,實在對不住!小店今日有事,提前閉店,還請大夥多多擔待,改日再來!”


    酒客們雖有些不滿,但見掌櫃態度堅決,又瞧著方烈等人氣勢不凡,也都紛紛嘟囔著起身離開。


    眨眼間,大堂內便隻剩下方烈一行人。方烈見狀,心中暗讚肖掌櫃識趣,隨後深吸一口氣,運足內力,猛地一聲高喝:“逐鹿中原!”這四字如洪鍾鳴響,震得店內桌椅都微微顫動。


    刹那間,樓上幾間房內傳出一陣騷動。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傳來器物碰撞的聲響,顯然屋內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暗號驚得措手不及。


    方烈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兄弟們,動手!”方烈一聲令下,身後眾人如猛虎撲食般衝向樓上可疑房間。


    與此同時,一陣喊殺聲從莊外傳來,張葉凡和齊蕭炎也按計劃展開了行動。


    方烈率先來到一扇緊閉的房門前,飛起一腳,“砰”的一聲,木門被踹得粉碎。屋內,幾個人正慌亂地收拾行囊,左肩上繡著“管”“臧”等字樣,見方烈闖入,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但很快便被兇狠所取代。


    “你們是什麽人?敢來壞我們的好事!”其中一人惡狠狠地吼道。


    “哼,狼族暗探,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方烈毫不畏懼,手中雙鉤一揮,寒光閃爍。


    雙方瞬間陷入混戰,刀光劍影交錯,喊殺聲、兵器碰撞聲不絕於耳。


    另一邊,張葉凡率領的人馬強攻後門,遇到了些許抵抗,但憑借著勇猛的攻勢和默契的配合,很快便突破了防線,衝進了驍武莊。


    齊蕭炎在外圍也沒閑著,成功攔截了幾個企圖翻牆逃跑的狼族暗探。


    在這場激烈的戰鬥中,方烈憑借著十分龍門境下階的深厚功力,在敵群中如入無人之境。


    他左手鐵鉤名為“勾魂”,右手鐵鉤名為“拘命”,雙鉤舞動得密不透風,每一鉤揮出,都帶著唿嘯的風聲,猶如兩條靈動的蛟龍,所到之處,血光飛濺。


    那些狼族暗探在他麵前,根本難以抵擋,紛紛被他淩厲的攻勢逼得節節敗退。


    張葉凡和齊蕭炎也不甘示弱,二人作為九分飛瀑境圓滿高手,配合得天衣無縫。


    張葉凡身旁一座小鼎閃爍著寒光,在他的加持下猶如疾風驟雨,橫衝直撞,直逼敵人要害。


    齊蕭炎則手持一柄巨尺,似刀非刀,每一次砍下,都帶著千鈞之力,仿佛要將敵人連人帶兵器一同劈成兩半。


    反觀那些狼族暗探,實力大多不過七分,在方烈三人強大的攻勢下,被殺得人仰馬翻。他們的抵抗顯得如此無力,慘叫聲此起彼伏。


    此時異變突生,最靠裏的房間,一人破門而出,此人渾身散發著一股凜冽的氣息,手刀一揮,輕易就解決了靠近他的幾人。


    其後跟著的幾人也氣度不凡,眼神中透著狠厲與狡黠。


    方烈見狀,心中暗叫不好,深知遇到了硬茬子,他大喝一聲:“其餘人撤退!” 己方眾人聽聞,立刻且戰且退,迅速與方烈拉開距離,在驍武莊外重新集結,以防不測。


    方烈則與張葉凡、齊蕭炎三人站定,呈三角之勢,將那幾個突然出現的強敵圍在中間。


    方烈緊緊握著手中的“勾魂”與“拘命”雙鉤,目光如炬,死死盯著對麵的敵人,大聲說道:“看來今日遇到了大魚,都小心點!”


    張葉凡微微點頭,身旁的小鼎光芒更盛,鼎身上的符文閃爍不定,似乎在積蓄著強大的力量。他沉聲道:“老方放心,今日就算拚了這條命,也不能讓他們跑了!”


    齊蕭炎雙手緊握巨尺,尺身微微顫抖,發出嗡嗡的聲響,仿佛在迴應主人的戰意。他麵色凝重地說道:“這幾人實力不凡,咱們不可輕敵,務必全力以赴!”


    對麵為首之人,臉上帶著一絲不屑的冷笑,緩緩開口道:“就憑你們三個,也想攔住我們?今日你們都得死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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