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悲痛
崩壞：這個世界有點怪！ 作者：銠鈦聾鍾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眾人隨聲音向源頭看去，正碰上奧斯維森推開擋路的眾人大步向在人群中心的黎彥走去。
“黎彥，你瘋了嗎，放開他，立刻！”
奧斯維森在眾人麵前展現出前所未有的嚴肅，讓原本嘰嘰喳喳的人們迅速安靜下來，隻字難提。黎彥雖稍稍冷靜了情緒，但依然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牢牢地摁在桌子上，緊盯著奧斯維森的眼眸不放。
“喲，大善人迴來了？”
黎彥仍然沒有放手，奧斯維森則是皺緊了眉頭。
“你聽不懂我的話嗎，放開！”
奧斯維森一字一頓地說著，語氣不容拒絕。幾個手臂上戴著“學生部”標誌臂章的學生從人群中插入進來，控製住有些騷亂的人群，確保事態不會進一步擴大！
而那個學生就像撈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瞬間從黎彥手中掙脫，連滾帶爬地躲到了奧斯維森的背後。盡管他的個頭明顯高出奧斯維森一截，卻還是故意縮成一團，裝出一副害怕得瑟瑟發抖的模樣，尋求奧斯維森的庇護！
“奧斯維森大人，這個家夥…這個家夥目無禮法，隨便打人，應該好好被懲罰！”
“你給我閉嘴！奧茲，你別信他，是他們先欺負芽衣在先，黎彥隻是在保護芽衣！”
琪亞娜隨手整了整自己那亂七八糟的校服，邁步走向奧斯維森打算解釋。然而，奧斯維森看上去對這種蒼白無力的話並沒興趣，他隻是簡單地伸出一隻手，示意琪亞娜安靜！
此刻，琪亞娜心裏突然明白了件糟糕的事情——奧斯維森很可能也是衝著芽衣的身份而來，這家夥壓根兒不是什麽好人……
“黎彥，你還想解釋什麽嗎？”
奧斯維森雙手交叉護胸，輕輕揚起頭顱，那眼神冷冷地鎖定著黎彥，毫不掩飾其中的淡漠。
黎彥麵對奧斯維森的威壓沒表現出半點懼怕，同樣直視著他。對於任何事情，他都可以妥協、讓步，但如果涉及到他在乎的人，他絕對不會退讓半步！
二人眼神劇烈摩擦，仿佛能擦出電火花，誰的氣勢都沒有降下，猶如兩隻為地盤而劍拔弩張的猛虎！
“奧斯維森克林頓，我認為你應該好好擦擦那雙陰沉的眼睛看看，現在是誰心如刀絞，又是誰在陰暗處發笑！”
黎彥指了指奧斯維森，又依次指向芽衣和躲在奧斯維森背後的那個人。
“你憑什麽指……”
“我讓你說話了嗎？”
奧斯維森低沉的聲音傳來，打斷了背後那個正要繼續鬧事的家夥！
“芽衣……”
“我不許你碰她！”
“呃……”
奧斯維森投向琪亞娜的目光中滿是無奈。
“別鬧…算了…”
奧斯維森搬過來一個小凳子坐到旁邊，眼神聚焦在正趴在桌子上不停顫抖的雷電芽衣。他沉默了一會兒，陷入了短暫的思考。
“芽衣，你……”
“沒事的奧茲…”
芽衣慢慢地抬起了頭，曾經那份驕傲與明朗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麵對著奧斯維森的是一張因哭泣而輕輕顫抖的臉龐，眼睛周圍紅腫一片。
“奧茲，是我們的錯，別和他們計較了…”
“芽衣，明明是他們先欺負你的！我不管，奧斯維森，如果你不處理這件事那本小姐就親自處理！”
奧斯維森一伸手攔住了琪亞娜，她下意識望了眼黎彥。黎彥卻沒多言，徑直走到了琪亞娜身後，穩穩地抓住了她的肩膀，貼近她的耳邊，低聲細語道：
“等著看好戲吧…”
起初黎彥看到奧斯維森氣勢洶洶地闖進來，心裏嘀咕著這家夥是不是也和其他人一樣是個趨炎附勢的混蛋。然而當他們的視線碰撞時，奧斯維森輕輕挑了挑眉，這一微妙動作瞬間讓黎彥心中的大石落了地。看樣子，奧斯維森估計隻是想找一個整治對方的理由，才上演這場戲罷了！
在看到芽衣那樣子之後，奧斯維森的表情變化被黎彥捕捉得清清楚楚。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像烏雲密布，仿佛能擰出水來！
那個家夥剛笑兩聲，便一下子飛了出去，撞倒一片桌子。
“噗…啊…發生什麽了…”
那個家夥剛打算起身，就在這時，奧斯維森走上前，大步流星，一腳把麵前礙事的桌子踹開，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領，用力提起他來，毫不留情地將其摁倒在地板上，接著是一記記重拳！
琪亞娜懵了，芽衣懵了，所有人都懵了。
昔日裏最守規矩的奧斯維森現在殺紅了眼，一心想把這個家夥給打死！
“下跪是吧，道歉是吧！”
奧斯維森揮出僅三拳，那個家夥瞬間就陷入一片混沌，世界仿佛又失去了色彩，變得黑乎乎、白茫茫的看不清萬物。飛揚跋扈的學生耳邊隻剩下尖銳刺耳的嗡鳴聲，鼻血像瀑布一樣灑滿一地，甚至眼眶周圍也流淌著鮮血，慘烈至極！
看著奧斯維森還有要繼續打下去的勢頭，周圍幾個學生會的人趕快過來拉住這名失控的會長。
“大哥…別這樣，咱以後日子還得過……”
“就是啊大哥，嚇到您女朋…女性朋友就不太好了吧？”
經這件事，大家一致認為雷電芽衣和奧斯維森有什麽關係，不過目前可能就隻有琪亞娜他們不這麽想了！
奧斯維森的純潔有目共睹，甚至連黎彥對他開玩笑的挑逗他都會怒斥一句變態，和芽衣之間自然沒有什麽奇奇怪怪的關係…
“黎彥，你快去勸勸他啊！”
芽衣在一旁拽了拽黎彥的衣角，黎彥看了一眼快笑出聲的琪亞娜，長歎口氣。
“奧斯維森啊，差不多行了，一會真給他打死了。”
黎彥慢悠悠地踱步過去，輕輕拍拍奧斯維森的肩頭，與此同時還不忘記狠狠碾著那家夥的膝蓋！
奧斯維森緩緩站起來，起初他還想趁機再給那家夥幾腳，結果還沒等他踹出去，學生會的人就以閃電般速度把那個昏倒的家夥抬走了！
“公然踐踏學校秩序，惡意辱罵同學，試圖挑唆學生間關係，以武力威脅幹部人員，應以停課一學期作為處理，奧斯維森，出於自衛將對方重傷，屬於過度自衛，記住了嗎！”
奧斯維森沒再咆哮怒吼，但他這話裏那種冷淡中暗藏的威脅感，如一把隱藏在黑暗中的利刃，確實讓不少人心頭一緊、倍感害怕。
“消消氣…下次打慢點，我都沒插上手！”
黎彥走上前拍了拍奧斯維森的肩膀。
“黎彥，下次再有人欺負芽衣你就直接動手，別跟他們廢話！”
奧斯維森撂下這句話時的霸氣就連黎彥都為之一歎。他將略微染血的白色外套脫去遞給黎彥，整理一下在裏麵的以銀色條紋點綴的白色西服，幾步走到芽衣麵前。
“對不起一開始的表現，如果讓你們出手的話肯定會遭到他們的報複！我來的話可以省下很多事情…”
奧斯維森坐在芽衣的旁邊，這次琪亞娜沒有阻攔，反而是坐到了芽衣的另一邊。
“嗯…謝謝你…謝謝你奧茲。”
芽衣的眼角又濕潤了，如果她能哭出更多的眼淚她一定會再痛哭一場
“奧茲，你剛才那一下好帥啊，能不能教教我！”
琪亞娜摟著芽衣的腰，一臉期待地盯著奧斯維森
“嗯…？好哇，你先把芽衣哄好，我就教給你。”
“這…好！芽衣，看我！”
芽衣看到琪亞娜用手捂著臉，她不禁有點納悶，輕輕地歪了歪腦袋。琪亞娜變戲法似的把手打開，擺出一個滑稽的鬼臉。
奧斯維森和黎彥忍不住撲哧一笑，芽衣卻沒有跟著笑起來，這反而喚起了她對往事的迴憶——她想起了那已身陷囹圄的父親，以及他們共度的溫馨童年。那時，父親還沒那麽忙碌，每當她傷心哭泣時，父親總是會用同樣的方式來安慰她……
芽衣又開始抽泣了…
“誒誒誒，芽衣，是我嚇到你了嗎，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琪亞娜手足無措地向芽衣不停鞠躬！
“沒事琪亞娜，我隻是想到一些小事情，現在好多了，謝謝你…”
奧斯維森低頭看了眼手表，伸出食指指著天花板，一副靈感乍現的模樣。
“馬上就要午餐了，要不今天我們出去吃，我請客，怎麽樣？”
“好誒，奧茲請客！芽衣芽衣，我們一起去吧？”
琪亞娜一聽到有人請客立刻就變得興奮起來，不停地搖晃著芽衣的胳膊，像是祈求零食的孩童一樣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
“真…真拿你沒辦法……好吧，我們一起去。”
芽衣看到琪亞娜這副模樣頓時破涕為笑，與琪亞娜互相牽住了對方的手。
而奧斯維森和黎彥這邊還在計劃該吃點什麽！
“烤肉？不行，太油膩了。肯德基？不行，快餐千篇一律。炒菜？那為什麽不親自給她做…黎彥，你有什麽好辦法嗎？”
芽衣和琪亞娜的鼻尖頂在一起，看上去無比親密，兩位少女的麵頰在窗口灑出的陽光下顯出淡淡的粉紅，讓看到這一場景的黎彥原地一愣！
美，太美了，他從未想過會如此近距離觀察曾經與他一同而戰過無數次的女武神，隻不過以前他是“艦長”，而現在他是黎彥…
他隻是黎彥。
黎彥攥緊了拳頭，他並沒有什麽可以為琪亞娜和芽衣提供庇護，變強的心思再一次於心中迴響，愈發堅定！
“笨蛋，愣什麽神呢臭黎彥，快走了快走啦！”
琪亞娜拽著黎彥衝出了教室，芽衣和奧斯維森相視一笑，默默跟在後麵。
大街上，陽光依舊和煦，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四人就這樣走在大街上，三人還穿著校服，隻有奧斯維森一人穿著很是正式的全身白色西裝，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穿成那樣，黎彥莫名感覺隻有這身衣服才是最合適奧斯維森的。
以城市範圍來看認識雷電芽衣的人並不多，就算有，在看到她麵前的兩位人高馬…好吧其實沒有那樣健壯的男生後，再想找事至少會三思而行！
“奧茲，我想吃那個！”
“買！”
“奧茲我想吃這個！”
“買！”
“奧茲奧茲，我還想吃這個！”
“那個是…鯡魚罐頭啊，你確定？其實我比較在意的是他是怎麽想的會把鯡魚罐頭拿到街頭售賣？”
“我想嚐……”
正想撒嬌的琪亞娜聞到了那股酸臭刺鼻的味道後立刻老實了不少，甚至有些害怕地躲到了黎彥身後。
“在這等著，我去去就來。”
奧斯維森打量一遍街邊的幾家零食攤和小吃店，記下了琪亞娜想要的零食。芽衣沒什麽胃口，但在琪亞娜的軟磨硬泡下還是選了個冰淇淋球。
“那我……”
黎彥剛想說話，被奧斯維森一揮手打斷。
“你還欠著我錢呢，還想讓我給你買東西？去你的吧！”
黎彥愣在原地，看著奧斯維森的身影逐漸變小，身旁傳來一陣嗤笑聲！
“還笑，都怪你琪亞娜！你要是以自己名義找他借他說不定都不用還錢，你以我的名義找他他就把賬都記我頭上了！”
“略略略，臭黎彥，就記你頭上！能幫本小姐還賬是你的榮幸，哼，再說了，這筆賬就當我們一起欠的，一起還！”
“不許反悔哦！”
“我…我絕不反悔，我拿我臭老爸的胡子發誓！”
黎彥捂住臉，齊格飛有胡子嗎？話說齊格飛是不是沒胡子更帥一點來著？不用想也知道琪亞娜不會提供給他半點幫助。
“來咯！”
奧斯維森拖著長音，大氣不喘的跑了迴來，將手上兩袋沉甸甸的東西交給黎彥，從中又拿出一包薯片塞進琪亞娜懷裏。
“給，你想要的薯片，其它零食都在塑料袋裏。然後我還為黎彥買了份小蛋糕，不用謝我，一共五塊錢，你還我五十就行，我去給芽衣買冰激淩了！”
奧斯維森的語速很快，還不待黎彥反應他就跑過街道，冰淇淋店正在街對麵。黎彥剛迴過神已經找不到對方了！
“什麽玩意…琪亞娜，我剛才是不是莫名其妙就欠了他五十塊錢？”
“嗯…我不知道~”
琪亞娜喂給芽衣一塊薯片，一臉無辜地和芽衣膩在一起，芽衣淡淡歎了口氣。
三人站在原地，琪亞娜靠在芽衣的肩膀上，兩位少女共享著一袋薯片，而黎彥隻能待在一旁，受著琪亞娜的挑釁。
“來吃哇，嘿嘿！”
琪亞娜用拇指和食指夾著薯片在黎彥麵前晃悠，他的雙手正提著袋子不能動彈，琪亞娜就靠這種方式逗黎彥…讓芽衣和自己開心。
這種辦法確實有效果，芽衣看著黎彥那副鹹魚臉居然真的露出一抹笑容，見此黎彥覺得受點委屈也值了，至於琪亞娜…你個白毛團子，等到了聖芙蕾雅，我可是有係統的人啊！我要好好教教你什麽是人心險惡，桀桀桀…
少女的唿喊聲打斷了黎彥的臆想，她們正招著手和穿過馬路的奧斯維森打招唿，他手上拿著兩支冰淇淋，上麵的雪糕球堆的老高，至少有五個！一看那老板就是個有技術的人。
“快……”
琪亞娜的話並沒有說完
命運再次和他們開了個小玩笑，沒有鳴笛聲，沒有急刹聲，金屬撞擊聲刺激著他們的耳膜，芽衣捂住耳朵，她不知道是不是隻有她一個人聽到骨頭碎裂的脆響！
彩色的冰激淩球撒了一地，甜筒被碾的粉碎，灰塵蒙在白色西服上，明明看上去那樣高端的布料也變得破爛不堪，和麻布無異！
黎彥睜大眼睛，那名個子並不高的銀發少年直直地飛了出去，貨車甚至沒有停下，一個加速便衝了出去。這一切都太巧了，巧的仿佛命中注定。那輛貨車闖了紅燈，那輛貨車超了限速，那輛貨車肇事逃逸，但那又有什麽用呢？不過是幾條罪責罷了！
芽衣想衝上去卻被黎彥攔住，他不能讓芽衣看到事故現場，女孩的心靈可以堅強到萬鈞不倒，也可以脆弱到被一滴水瓦解。他不能讓芽衣再受到任何刺激了，至少在他找到能控製雷之律者的辦法前！
“黎彥，走開！他需要幫助！”
芽衣的聲音有些嘶啞，發了瘋地推搡著黎彥，如果黎彥沒有經過身體強化可能真的擋不住她。琪亞娜也拉著芽衣，不讓她前進半步！
眼淚從潔白的麵頰滑過，滴落地麵，隻是一瞬便消失在空氣中！
看熱鬧的人群逐漸包上來了，芽衣無法再透過人群的縫隙看到幾分鍾前還大手大腳花錢的銀發少年。人們的議論聲此起彼伏，司機闖了紅燈？男孩不顧車流？還是什麽上帝的詛咒？
“看啊，那個是…雷電家的大小姐！”
不知誰在人群中喊了這樣的話，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芽衣，像冰淩，像箭雨，刺的芽衣不禁後退一步。
人們的議論聲越來越大。
“那是雷電龍馬的女兒吧，真是個掃把星，聽說她父親剛入獄。”
“是啊是啊，說不定就是因為她才克死的這個孩子……”
救護車的警笛聲響徹在這鋼鐵叢林之間，人們的議論聲逐漸變得模糊起來。芽衣早已被黎彥和琪亞娜一起拽著離開了那片區域，視線卻依然在自己身後那幾名醫生身上，他們抬著奧斯維森的樣子就像…搬屍……
真的是自己的錯嗎，無論父親，朋友…都會因為她而一個個死去？芽衣瞳孔劇震，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她不敢去思考，腳底仿佛踩在碎裂的冰麵，邁出一步便會墜入冷凍深淵！
‘膽小鬼……’
……
“黎彥，你瘋了嗎，放開他，立刻！”
奧斯維森在眾人麵前展現出前所未有的嚴肅，讓原本嘰嘰喳喳的人們迅速安靜下來，隻字難提。黎彥雖稍稍冷靜了情緒，但依然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牢牢地摁在桌子上，緊盯著奧斯維森的眼眸不放。
“喲，大善人迴來了？”
黎彥仍然沒有放手，奧斯維森則是皺緊了眉頭。
“你聽不懂我的話嗎，放開！”
奧斯維森一字一頓地說著，語氣不容拒絕。幾個手臂上戴著“學生部”標誌臂章的學生從人群中插入進來，控製住有些騷亂的人群，確保事態不會進一步擴大！
而那個學生就像撈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瞬間從黎彥手中掙脫，連滾帶爬地躲到了奧斯維森的背後。盡管他的個頭明顯高出奧斯維森一截，卻還是故意縮成一團，裝出一副害怕得瑟瑟發抖的模樣，尋求奧斯維森的庇護！
“奧斯維森大人，這個家夥…這個家夥目無禮法，隨便打人，應該好好被懲罰！”
“你給我閉嘴！奧茲，你別信他，是他們先欺負芽衣在先，黎彥隻是在保護芽衣！”
琪亞娜隨手整了整自己那亂七八糟的校服，邁步走向奧斯維森打算解釋。然而，奧斯維森看上去對這種蒼白無力的話並沒興趣，他隻是簡單地伸出一隻手，示意琪亞娜安靜！
此刻，琪亞娜心裏突然明白了件糟糕的事情——奧斯維森很可能也是衝著芽衣的身份而來，這家夥壓根兒不是什麽好人……
“黎彥，你還想解釋什麽嗎？”
奧斯維森雙手交叉護胸，輕輕揚起頭顱，那眼神冷冷地鎖定著黎彥，毫不掩飾其中的淡漠。
黎彥麵對奧斯維森的威壓沒表現出半點懼怕，同樣直視著他。對於任何事情，他都可以妥協、讓步，但如果涉及到他在乎的人，他絕對不會退讓半步！
二人眼神劇烈摩擦，仿佛能擦出電火花，誰的氣勢都沒有降下，猶如兩隻為地盤而劍拔弩張的猛虎！
“奧斯維森克林頓，我認為你應該好好擦擦那雙陰沉的眼睛看看，現在是誰心如刀絞，又是誰在陰暗處發笑！”
黎彥指了指奧斯維森，又依次指向芽衣和躲在奧斯維森背後的那個人。
“你憑什麽指……”
“我讓你說話了嗎？”
奧斯維森低沉的聲音傳來，打斷了背後那個正要繼續鬧事的家夥！
“芽衣……”
“我不許你碰她！”
“呃……”
奧斯維森投向琪亞娜的目光中滿是無奈。
“別鬧…算了…”
奧斯維森搬過來一個小凳子坐到旁邊，眼神聚焦在正趴在桌子上不停顫抖的雷電芽衣。他沉默了一會兒，陷入了短暫的思考。
“芽衣，你……”
“沒事的奧茲…”
芽衣慢慢地抬起了頭，曾經那份驕傲與明朗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麵對著奧斯維森的是一張因哭泣而輕輕顫抖的臉龐，眼睛周圍紅腫一片。
“奧茲，是我們的錯，別和他們計較了…”
“芽衣，明明是他們先欺負你的！我不管，奧斯維森，如果你不處理這件事那本小姐就親自處理！”
奧斯維森一伸手攔住了琪亞娜，她下意識望了眼黎彥。黎彥卻沒多言，徑直走到了琪亞娜身後，穩穩地抓住了她的肩膀，貼近她的耳邊，低聲細語道：
“等著看好戲吧…”
起初黎彥看到奧斯維森氣勢洶洶地闖進來，心裏嘀咕著這家夥是不是也和其他人一樣是個趨炎附勢的混蛋。然而當他們的視線碰撞時，奧斯維森輕輕挑了挑眉，這一微妙動作瞬間讓黎彥心中的大石落了地。看樣子，奧斯維森估計隻是想找一個整治對方的理由，才上演這場戲罷了！
在看到芽衣那樣子之後，奧斯維森的表情變化被黎彥捕捉得清清楚楚。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像烏雲密布，仿佛能擰出水來！
那個家夥剛笑兩聲，便一下子飛了出去，撞倒一片桌子。
“噗…啊…發生什麽了…”
那個家夥剛打算起身，就在這時，奧斯維森走上前，大步流星，一腳把麵前礙事的桌子踹開，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領，用力提起他來，毫不留情地將其摁倒在地板上，接著是一記記重拳！
琪亞娜懵了，芽衣懵了，所有人都懵了。
昔日裏最守規矩的奧斯維森現在殺紅了眼，一心想把這個家夥給打死！
“下跪是吧，道歉是吧！”
奧斯維森揮出僅三拳，那個家夥瞬間就陷入一片混沌，世界仿佛又失去了色彩，變得黑乎乎、白茫茫的看不清萬物。飛揚跋扈的學生耳邊隻剩下尖銳刺耳的嗡鳴聲，鼻血像瀑布一樣灑滿一地，甚至眼眶周圍也流淌著鮮血，慘烈至極！
看著奧斯維森還有要繼續打下去的勢頭，周圍幾個學生會的人趕快過來拉住這名失控的會長。
“大哥…別這樣，咱以後日子還得過……”
“就是啊大哥，嚇到您女朋…女性朋友就不太好了吧？”
經這件事，大家一致認為雷電芽衣和奧斯維森有什麽關係，不過目前可能就隻有琪亞娜他們不這麽想了！
奧斯維森的純潔有目共睹，甚至連黎彥對他開玩笑的挑逗他都會怒斥一句變態，和芽衣之間自然沒有什麽奇奇怪怪的關係…
“黎彥，你快去勸勸他啊！”
芽衣在一旁拽了拽黎彥的衣角，黎彥看了一眼快笑出聲的琪亞娜，長歎口氣。
“奧斯維森啊，差不多行了，一會真給他打死了。”
黎彥慢悠悠地踱步過去，輕輕拍拍奧斯維森的肩頭，與此同時還不忘記狠狠碾著那家夥的膝蓋！
奧斯維森緩緩站起來，起初他還想趁機再給那家夥幾腳，結果還沒等他踹出去，學生會的人就以閃電般速度把那個昏倒的家夥抬走了！
“公然踐踏學校秩序，惡意辱罵同學，試圖挑唆學生間關係，以武力威脅幹部人員，應以停課一學期作為處理，奧斯維森，出於自衛將對方重傷，屬於過度自衛，記住了嗎！”
奧斯維森沒再咆哮怒吼，但他這話裏那種冷淡中暗藏的威脅感，如一把隱藏在黑暗中的利刃，確實讓不少人心頭一緊、倍感害怕。
“消消氣…下次打慢點，我都沒插上手！”
黎彥走上前拍了拍奧斯維森的肩膀。
“黎彥，下次再有人欺負芽衣你就直接動手，別跟他們廢話！”
奧斯維森撂下這句話時的霸氣就連黎彥都為之一歎。他將略微染血的白色外套脫去遞給黎彥，整理一下在裏麵的以銀色條紋點綴的白色西服，幾步走到芽衣麵前。
“對不起一開始的表現，如果讓你們出手的話肯定會遭到他們的報複！我來的話可以省下很多事情…”
奧斯維森坐在芽衣的旁邊，這次琪亞娜沒有阻攔，反而是坐到了芽衣的另一邊。
“嗯…謝謝你…謝謝你奧茲。”
芽衣的眼角又濕潤了，如果她能哭出更多的眼淚她一定會再痛哭一場
“奧茲，你剛才那一下好帥啊，能不能教教我！”
琪亞娜摟著芽衣的腰，一臉期待地盯著奧斯維森
“嗯…？好哇，你先把芽衣哄好，我就教給你。”
“這…好！芽衣，看我！”
芽衣看到琪亞娜用手捂著臉，她不禁有點納悶，輕輕地歪了歪腦袋。琪亞娜變戲法似的把手打開，擺出一個滑稽的鬼臉。
奧斯維森和黎彥忍不住撲哧一笑，芽衣卻沒有跟著笑起來，這反而喚起了她對往事的迴憶——她想起了那已身陷囹圄的父親，以及他們共度的溫馨童年。那時，父親還沒那麽忙碌，每當她傷心哭泣時，父親總是會用同樣的方式來安慰她……
芽衣又開始抽泣了…
“誒誒誒，芽衣，是我嚇到你了嗎，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琪亞娜手足無措地向芽衣不停鞠躬！
“沒事琪亞娜，我隻是想到一些小事情，現在好多了，謝謝你…”
奧斯維森低頭看了眼手表，伸出食指指著天花板，一副靈感乍現的模樣。
“馬上就要午餐了，要不今天我們出去吃，我請客，怎麽樣？”
“好誒，奧茲請客！芽衣芽衣，我們一起去吧？”
琪亞娜一聽到有人請客立刻就變得興奮起來，不停地搖晃著芽衣的胳膊，像是祈求零食的孩童一樣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
“真…真拿你沒辦法……好吧，我們一起去。”
芽衣看到琪亞娜這副模樣頓時破涕為笑，與琪亞娜互相牽住了對方的手。
而奧斯維森和黎彥這邊還在計劃該吃點什麽！
“烤肉？不行，太油膩了。肯德基？不行，快餐千篇一律。炒菜？那為什麽不親自給她做…黎彥，你有什麽好辦法嗎？”
芽衣和琪亞娜的鼻尖頂在一起，看上去無比親密，兩位少女的麵頰在窗口灑出的陽光下顯出淡淡的粉紅，讓看到這一場景的黎彥原地一愣！
美，太美了，他從未想過會如此近距離觀察曾經與他一同而戰過無數次的女武神，隻不過以前他是“艦長”，而現在他是黎彥…
他隻是黎彥。
黎彥攥緊了拳頭，他並沒有什麽可以為琪亞娜和芽衣提供庇護，變強的心思再一次於心中迴響，愈發堅定！
“笨蛋，愣什麽神呢臭黎彥，快走了快走啦！”
琪亞娜拽著黎彥衝出了教室，芽衣和奧斯維森相視一笑，默默跟在後麵。
大街上，陽光依舊和煦，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四人就這樣走在大街上，三人還穿著校服，隻有奧斯維森一人穿著很是正式的全身白色西裝，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穿成那樣，黎彥莫名感覺隻有這身衣服才是最合適奧斯維森的。
以城市範圍來看認識雷電芽衣的人並不多，就算有，在看到她麵前的兩位人高馬…好吧其實沒有那樣健壯的男生後，再想找事至少會三思而行！
“奧茲，我想吃那個！”
“買！”
“奧茲我想吃這個！”
“買！”
“奧茲奧茲，我還想吃這個！”
“那個是…鯡魚罐頭啊，你確定？其實我比較在意的是他是怎麽想的會把鯡魚罐頭拿到街頭售賣？”
“我想嚐……”
正想撒嬌的琪亞娜聞到了那股酸臭刺鼻的味道後立刻老實了不少，甚至有些害怕地躲到了黎彥身後。
“在這等著，我去去就來。”
奧斯維森打量一遍街邊的幾家零食攤和小吃店，記下了琪亞娜想要的零食。芽衣沒什麽胃口，但在琪亞娜的軟磨硬泡下還是選了個冰淇淋球。
“那我……”
黎彥剛想說話，被奧斯維森一揮手打斷。
“你還欠著我錢呢，還想讓我給你買東西？去你的吧！”
黎彥愣在原地，看著奧斯維森的身影逐漸變小，身旁傳來一陣嗤笑聲！
“還笑，都怪你琪亞娜！你要是以自己名義找他借他說不定都不用還錢，你以我的名義找他他就把賬都記我頭上了！”
“略略略，臭黎彥，就記你頭上！能幫本小姐還賬是你的榮幸，哼，再說了，這筆賬就當我們一起欠的，一起還！”
“不許反悔哦！”
“我…我絕不反悔，我拿我臭老爸的胡子發誓！”
黎彥捂住臉，齊格飛有胡子嗎？話說齊格飛是不是沒胡子更帥一點來著？不用想也知道琪亞娜不會提供給他半點幫助。
“來咯！”
奧斯維森拖著長音，大氣不喘的跑了迴來，將手上兩袋沉甸甸的東西交給黎彥，從中又拿出一包薯片塞進琪亞娜懷裏。
“給，你想要的薯片，其它零食都在塑料袋裏。然後我還為黎彥買了份小蛋糕，不用謝我，一共五塊錢，你還我五十就行，我去給芽衣買冰激淩了！”
奧斯維森的語速很快，還不待黎彥反應他就跑過街道，冰淇淋店正在街對麵。黎彥剛迴過神已經找不到對方了！
“什麽玩意…琪亞娜，我剛才是不是莫名其妙就欠了他五十塊錢？”
“嗯…我不知道~”
琪亞娜喂給芽衣一塊薯片，一臉無辜地和芽衣膩在一起，芽衣淡淡歎了口氣。
三人站在原地，琪亞娜靠在芽衣的肩膀上，兩位少女共享著一袋薯片，而黎彥隻能待在一旁，受著琪亞娜的挑釁。
“來吃哇，嘿嘿！”
琪亞娜用拇指和食指夾著薯片在黎彥麵前晃悠，他的雙手正提著袋子不能動彈，琪亞娜就靠這種方式逗黎彥…讓芽衣和自己開心。
這種辦法確實有效果，芽衣看著黎彥那副鹹魚臉居然真的露出一抹笑容，見此黎彥覺得受點委屈也值了，至於琪亞娜…你個白毛團子，等到了聖芙蕾雅，我可是有係統的人啊！我要好好教教你什麽是人心險惡，桀桀桀…
少女的唿喊聲打斷了黎彥的臆想，她們正招著手和穿過馬路的奧斯維森打招唿，他手上拿著兩支冰淇淋，上麵的雪糕球堆的老高，至少有五個！一看那老板就是個有技術的人。
“快……”
琪亞娜的話並沒有說完
命運再次和他們開了個小玩笑，沒有鳴笛聲，沒有急刹聲，金屬撞擊聲刺激著他們的耳膜，芽衣捂住耳朵，她不知道是不是隻有她一個人聽到骨頭碎裂的脆響！
彩色的冰激淩球撒了一地，甜筒被碾的粉碎，灰塵蒙在白色西服上，明明看上去那樣高端的布料也變得破爛不堪，和麻布無異！
黎彥睜大眼睛，那名個子並不高的銀發少年直直地飛了出去，貨車甚至沒有停下，一個加速便衝了出去。這一切都太巧了，巧的仿佛命中注定。那輛貨車闖了紅燈，那輛貨車超了限速，那輛貨車肇事逃逸，但那又有什麽用呢？不過是幾條罪責罷了！
芽衣想衝上去卻被黎彥攔住，他不能讓芽衣看到事故現場，女孩的心靈可以堅強到萬鈞不倒，也可以脆弱到被一滴水瓦解。他不能讓芽衣再受到任何刺激了，至少在他找到能控製雷之律者的辦法前！
“黎彥，走開！他需要幫助！”
芽衣的聲音有些嘶啞，發了瘋地推搡著黎彥，如果黎彥沒有經過身體強化可能真的擋不住她。琪亞娜也拉著芽衣，不讓她前進半步！
眼淚從潔白的麵頰滑過，滴落地麵，隻是一瞬便消失在空氣中！
看熱鬧的人群逐漸包上來了，芽衣無法再透過人群的縫隙看到幾分鍾前還大手大腳花錢的銀發少年。人們的議論聲此起彼伏，司機闖了紅燈？男孩不顧車流？還是什麽上帝的詛咒？
“看啊，那個是…雷電家的大小姐！”
不知誰在人群中喊了這樣的話，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芽衣，像冰淩，像箭雨，刺的芽衣不禁後退一步。
人們的議論聲越來越大。
“那是雷電龍馬的女兒吧，真是個掃把星，聽說她父親剛入獄。”
“是啊是啊，說不定就是因為她才克死的這個孩子……”
救護車的警笛聲響徹在這鋼鐵叢林之間，人們的議論聲逐漸變得模糊起來。芽衣早已被黎彥和琪亞娜一起拽著離開了那片區域，視線卻依然在自己身後那幾名醫生身上，他們抬著奧斯維森的樣子就像…搬屍……
真的是自己的錯嗎，無論父親，朋友…都會因為她而一個個死去？芽衣瞳孔劇震，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她不敢去思考，腳底仿佛踩在碎裂的冰麵，邁出一步便會墜入冷凍深淵！
‘膽小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