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歲寧覺得他的眼神裏麵不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欲望。


    反而隻是一種打量判斷獵物價值幾許的眼神。


    “幾歲。”


    雞公頭抓了抓腦袋,“老大,她是啞巴。”


    “啞巴?”


    男人眯了眯眼睛懷疑的看著她,毫無防備的抽出了口袋裏的槍,就連雞公頭都嚇了一跳,嘴裏發出倉促的尖叫聲,跪倒在地。


    何歲寧也學著他的模樣被嚇壞了,可是她張的嘴裏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男人滿意的看著她,又若無其事的收迴了槍。


    “你比劃一下,幾歲。”


    我都幾百歲了,說出來不得嚇死你。


    何歲寧心裏這麽想著,手中比劃著22的數字。


    男人肉眼可見的更滿意了,臉上浮現出溫柔的笑容。


    他是長的好看的,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帥哥。眼尾有了些許的眼紋,但是卻給他平添了成熟男人才有的魅力。


    “很好,跟我來。”


    “對了,我叫馮瑞然,他們都叫我馮先生。”馮先生和她並肩走著,故意放慢了腳步等著她跟上來。


    一路上和她聊著天。


    如果何歲寧隻是一個普通人,恐怕會被他現在的假象給迷惑住。


    他就像是一個溫和的長輩,盡管剛才你們剛才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但現在他卻笑著把你當朋友當晚輩,溫柔的和你閑聊。


    並告訴你,在這裏不用擔心,你的生命會得到保護,想吃什麽想喝什麽,甚至這有電,你在這裏會過得很好。


    但何歲寧知道,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


    她慶幸自己裝的是個啞巴,不用迴答馮先生的話。


    看著電梯一路往下,來到了負7層。


    電梯的門一打開。


    一股冷空氣就撲麵而來,凍的人發抖。


    馮先生也哆嗦了兩聲,習以為常的拉著西裝,然後帶著她出去。


    走了沒多遠。


    何歲寧發現了一個……額。


    怎麽說了,一個玻璃材質的小房子。雖然說是小房子,可是裏麵什麽都有。


    甚至比樓上的房間隻怕都要舒適幾分。


    除了沒有自由。


    裏麵有個和何歲寧看起來差不多大的女孩,坐在床上低著頭。她的雙手雙腳都被銬上了鏈子,不允許她脫離這個範圍。


    這個馮先生不會是個玩弄年輕女孩的死變態吧。


    何歲寧眯了眯眼睛。


    要是是的話,等她找到電池,非得把女孩的高跟鞋塞在他的屁眼裏。


    這麽胡思亂想的時候。


    馮先生已經走到了玻璃麵前,他把手放在冰冷的玻璃上,麵色要比剛剛還要溫柔很多很多,“這是我的女兒。”


    啊?


    何歲寧想過很多種可能,就是沒想到是這種身份。


    就在這時。


    年輕女孩感應到了有人的存在,抬起頭來。她的眼睛綠色帶著點渾濁的黃色,很像是得了病的老人家的眼睛。


    看到真的有人,她興奮的衝著玻璃衝了過來。


    但是快要一頭撞在玻璃上的時候,女孩的行動被鎖鏈給限製住了。


    她張著嘴,嘴裏都是尖銳的牙齒,發出嗷嗷嗷的嘶吼聲。


    這。


    何歲寧瞳孔地震。


    這是喪屍!


    “末日來臨之前。”馮先生緩緩的開口,像是坐在床頭講童話故事,“我在外地開會,沒來得及趕迴去。等我迴去的時候,妻子和女兒已經變成了喪屍。”


    何歲寧轉頭看過去。


    他看起來很痛苦,“我親手開槍爆頭了我的妻子,可是麵對我的女兒,我怎麽也下不去手。”


    “所以我把她帶著,她餓了我就給她喂肉。”他繼續笑著,皺紋因為他的笑容,越發深了起來,“可她吃不了肉,我沒辦法,隻好喂人肉。到處都是死人,幸好不缺食物。”


    他的聲音逐漸鬼魅了起來,“可是,她挑食。吃著吃著就不吃了,我就隻好圈養了一大批的人類。”


    何歲寧表現出被嚇壞了的狀態。


    她假裝轉身跑了幾步,不出意外的被抓了迴來。也不知道這群守衛藏在哪裏的,她一跑就出來兩個,拽著她的手臂把她給拖了迴來。


    “你別擔心。”


    馮先生笑的更加和善了,看著她的臉蛋就跟看著自家女兒一樣慈愛,“我隻是想讓你成為我女兒的玩伴。你看出來了吧,她很無聊,我給她找的新朋友都被她給撕碎了,女孩越來越少。”


    “你就出現了,你真是我的天使。”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要是你能讓我女兒開心,你就能活著出來。”


    玻璃那邊的門被打開。


    馮先生擺了擺手。


    何歲寧就被抓著推了進去。


    這個房間裏麵充斥著香味,很濃烈。估計是馮先生為了掩蓋掉她女兒身上的那股獨屬於喪屍的味道,他希望女兒永遠都是女孩,香香的。


    那些被送進來的女孩,馮先生或許一次又一次的抱著希望。


    希望女兒能滿意,可是她是喪屍啊。


    她又不像是何歲寧這樣有理智,喪屍遇到人類,隻會想吃。


    就跟人類看到燒烤,難道會想和燒烤做朋友?


    不過這一次。


    馮先生算是誤打誤撞碰對了。


    何歲寧真不算是一個人類,她是一個喪屍形態的人類。所以進去的時候,女孩隻是歪著腦袋看了看她。


    她在這個不認識的生物身上聞到了同類的味道。


    好奇。


    女孩或許沒有智慧,但她會被喪屍的基因驅使,做出一些行為。


    她湊過來。


    小動物一樣在何歲寧身上聞了聞,真的聞到了同類的味道。


    她就這麽被關在這裏。


    何歲寧不清楚她和外麵的喪屍有沒有本質上的區別,但看女孩這樣,的確沒碰到過同類,她就跟找到一個新奇的玩具一樣。


    一直跟著她。


    馮先生已經做好了何歲寧被撕碎的準備,盡管他心存希望。可作為理智的人類,他還是清楚的知道,喪屍怎麽會和人類友好相處。


    可是,他卻女兒乖巧的跟在她的身後。


    他不可置信的往前邁了一步。


    就在這時。


    雞公頭闖了進來,“馮先生,我們又抓到了一個人。這次是個男的,長的怪俊的,受傷了。”


    何歲寧聽到了玻璃外的對話,瞬間意識到,這可能是秦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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