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豪酒店頂層。


    何歲寧狠狠地將比她高不少的秦知禮,強勢的推了一把。


    他完全沒有反抗,順勢就倒了下去。


    地上散落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脫掉的西裝。


    床上的秦知禮隻穿著內裏的白色襯衫,胸前的扣子早已經脫落,而挽起來的袖口,露出了青筋清晰可見的健碩胳膊。


    何歲寧也是和秦知禮談戀愛了才發現。


    她喜歡成熟的有些壯壯的男人,摸起來手感好。


    她沒摸過別人。


    隻摸過秦知禮的,但他就很讓她滿意。


    何歲寧已經爬上了床。


    在他上頭,低下頭細細的親吻著他的嘴唇。


    秦知禮並不是個被動的性格,可是如今卻乖順的仰著頭讓她親著。


    好在一年的時間。


    接吻也很是熟練了,纏綿的吻,讓兩個人都熱了起來。


    身體和腦袋,仿佛在這樣溫暖舒適又熱情的氛圍之下,變的空蕩蕩的。


    什麽都沒有。


    隻想親死他。


    巧了,秦知禮也是這麽想的。


    他渾身上下的溫度都仿佛達到了沸點,血液因為她的觸碰、親吻而不斷在體內沸騰,似乎要把他燃燒殆盡。


    即使如此,他也心甘情願。


    “歲歲。”秦知禮翻了個身。


    兩個人調換了個位置。


    他眼神失了焦距,迷離的癲狂的望著她。


    伸出的指腹感受著她嘴唇的溫度,“你確定嗎?”


    何歲寧不耐煩的嘖了一聲。


    用膝蓋頂了頂他,“這話我問你才是,你確定這樣了你還要忍下去。”


    她很狐疑,眯著眼轉動著膝蓋。


    滿意的聽著他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還是說,你不行。”


    聽說,男人最討厭別人說自己不行。


    尤其是在床上。


    沒想到,秦知禮也一樣。


    他不再多問。


    這一年來,他就像是個得體的紳士。明明是自己的女朋友,漂亮純欲,哪哪都吸引自己。


    他除了親吻什麽都不能做。


    如今也是適合該得償所願了。


    秦知禮俯下身吻住了她。


    何歲寧被他吻的唿吸不暢,胸口上下起伏著。她的一頭染了棕紅色的卷發,披散在床上,無形之中纏繞在她的臉蛋和肩膀上。


    讓人看了都心癢難耐。


    他吻著、看著……


    最後何歲寧哭了。


    她不想哭的。


    在此之前,她還專門上網查過資料。覺得痛算什麽,她堂堂戰神,受過身體之痛,也遭到過誅心之痛。


    這點痛肯定不算什麽。


    可是真的到了這一天。


    何歲寧忍不住狠狠罵了他一句,“你個艸蛋玩意……吃什麽長大的。”


    她哭的都與別人不一樣。


    明明哭了,氣勢卻依然強硬的很。


    不過秦知禮該心疼的還是心疼。


    他舔掉了她臉上的淚珠,是鹹鹹的味道,“痛就咬我、抓我,幹什麽都行。但是歲歲,我不可能停下來了。”


    這個時候,讓他停下來,簡直是要他的命。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秦知禮幫她洗了個澡,把她放在另一個臥室幹淨的床上,蓋好被子,準備睡覺。


    誰知道她忽然半睜開雙眼,騰出來一隻手拽住了他,“小蛋糕,我有東西要送給你。”


    他似乎已經逐步接受了“小蛋糕”這個愛稱。


    秦知禮愛憐的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今天是什麽好日子嗎?我還有禮物收。”


    麵對他的調侃,何歲寧不甘示弱的瞪了他一眼,“你的開苞日。”


    “……”


    何歲寧見他滿臉不知所措的無語,頓時笑出了聲,一笑身上哪哪都疼,隻好不笑了,“在我的包裏麵,你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秦知禮點點頭,走了出去。


    她隨身攜帶的小香包正乖巧的躺在沙發上,他拿起來打開,果然在裏麵看見了一個小盒子。


    上麵還貼著一個便利貼,“生日快樂,秦知禮。來自五年前,遲來的生日禮物。”


    他愣住了,傻乎乎的站在原地許久許久。


    盯著那個做工精美的盒子,半天都迴不過神來。


    客廳很安靜,隻有牆壁上的鍾表發出的滴答、滴答,慢悠悠的聲音。


    他不可置信的抬起手,顫抖著扯開了上麵的緞帶。


    小心翼翼打開了盒子。


    裏麵放著的有兩樣東西,一張卡片,和一串珠寶手鏈。


    他先打開了那張香香的卡片。


    上麵是何歲寧的字跡,“咳咳(笑臉),不知道怎麽開頭,好煩。算了,總之祝秦知禮19歲生日快樂。手鏈是我自己做的,含義是希望你不要把自己困在原地,別鑽牛角尖,你會戴上皇冠勇往直前的,加油,秦知禮。”


    下麵還有個日期,是五年前的。


    五年前的卡片。


    五年前的祝福。


    “原來五年前,你給我準備了生日禮物。”秦知禮眼圈紅了,他把卡片放在口袋裏麵,又拿起那串手鏈。


    手鏈整體是純白的夾雜著幾顆鮮紅如血的寶石,複古的風格,每一顆珠寶都被打磨成了皇冠、星星,還有幾顆圓形的模樣,組合在一起。上麵鑲嵌著小小的鑽石,如夢如幻,在燈光下都閃閃發亮。


    下麵還吊著一塊沉甸甸的銀牌,牌子的一側是秦知禮的小樣,雕刻的栩栩如生。


    他伸手摸上去,左邊的眼睛的眼淚忍不住掉落下來,最後墜在了銀牌上麵,“我們當時什麽關係啊,何歲寧。你居然這麽用心,這東西肯定很難雕吧。”


    他都不敢想象。


    若是當時,他就接到了這份禮物,恐怕到死都不會放開何歲寧的手。


    但是在那個時候是好是壞就說不定了。


    秦知禮把銀牌再翻轉過來,另一側刻著幾行字,似乎是何歲寧的祝福或者願望。


    上麵寫著:博古通今、善氣迎人。


    這讓秦知禮想起了奶奶說的話,“知禮啊,你千萬別恨你爸爸媽媽。我看他們肯定不是故意把你扔掉的,你看你來孤兒院的時候,你身上有一張紙,上麵寫著你名字的含義,就是博古通今、善氣迎人。


    這一看就知道你爸媽有文化,而且還希望你好。”


    秦知禮的眼眶完全紅了,心中無數的暖流在胸膛湧動。房間裏開著的空調下降的溫度都無法降低他熾熱的感覺,似乎一切都是美好的,所有的感覺都變了。


    他站在原地,沒有聽到身後何歲寧腳步踩在地上的聲音。


    她看他一直沒迴來,下了床後扶著牆壁撐著腰來到客廳。


    何歲寧看到他高大的背影,他就安靜的站在那裏,但肩膀的劇烈顫動卻透露著他在幹什麽。


    唉。


    她可不是為了逗他哭的,比起哭,雖然她總是惡趣味,但她更多的時候想看他笑。


    何歲寧走了上去,從背後抱住了他,“我看不見哦,我什麽都不知道,秦知禮,你可以繼續。”


    秦知禮低著頭緊緊握住她環抱著自己腰間的手,淚珠大顆大顆的從眼睛裏麵掉下來。


    深邃的眼眸裏不光有感動的淚水,還有無法磨滅的深沉愛意,如海水一般寧靜,但是寧靜的深海之下又是波濤洶湧。


    他們一直相依偎著。


    這時,破爛悄悄的彈出了提示框:[秦知禮幸福值+10、宿主積分+10,秦知禮目前幸福值100。


    目前宿主累積積分150。]


    *


    何歲寧已經被他抱入房間,昏睡過去,秦知禮睡不著覺。


    就一直盯著她看。


    看她身上斑駁的屬於自己的痕跡,他滿意的伸出手,從她的臉蛋摸到她的腰,“歲歲,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謝謝你來到我身邊,你也終於屬於我了。”


    他總是覺得她不屬於這個世界。


    下一秒就要消失。


    這種無厘頭的想法,他肯定不可能去和她說,徒添她的煩惱。


    但是今天的事情。


    讓秦知禮多了些許安全感。


    次日九點。


    秦知禮洗漱完畢,經理過來送早餐。


    他才走到床邊,輕聲喚著何歲寧,“歲歲……”


    何歲寧好累,她打蟲族打了三天三夜,都感覺沒這麽累,真是奇了怪了。


    仿佛身體被掏空。


    耳邊有個性感的聲音,不斷唿喚著她的名字。雖然聲音很好聽,也讓她煩躁。


    姿勢艱難的變了一下,皺著眉不願意醒來。


    秦知禮溫柔一笑,捏了捏她的臉蛋,“歲歲,快起來了,要吃點飯再睡覺,不然身體不好。”


    終於。


    在他不厭其煩的騷擾下,何歲寧醒了。


    秦知禮將她抱起來走進了浴室。過了一會兒,她洗漱完畢又被他抱出來,走出去放在椅子上。


    椅子上鋪了一層軟墊。


    桌子上全是好吃的。


    何歲寧拿起筷子大快朵頤,一邊吃一邊評價,“沒你做的好吃……這個肉太老了……”


    順便掃了一眼他手腕上戴著的珠寶手鏈。


    笑的更開心了,“這手鏈的名字叫做純白。”


    意義嘛,其實當時她覺得,不管別人怎麽看待秦知禮,他是不是大反派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在相處過程中,覺得秦知禮這個人純白無瑕。


    秦知禮彎著嘴唇笑了一下,他表達的很明確。


    抬起手腕,低頭在手鏈上親了一口,眼神卻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她一下不自在了。


    他越看她越可愛。


    深邃的黑眸彎了彎,湊過去親吻她的嘴唇。


    被她嫌棄的用手推開,“走開,讓我認真吃飯。”


    幹飯人,誰也不可以打擾。


    半個小時後。


    她打了個飽嗝吃完了,渾身舒適的癱軟在椅背上,摸了摸隆起的小肚子。


    唉。


    罪孽啊罪孽。


    以前在蔚藍星的時候,永遠都在憂愁蟲族,不是在打戰就是在打戰的路上。好不容易放鬆,還得幫女王應付勾心鬥角的權力鬥爭。


    吃的還都是營養液。


    現在這麽舒服,她都有一種不適應的罪惡感。


    這是不對的。


    她是自由的,她已經不屬於女王了。


    她就是她自己。


    嗯……


    何歲寧意義不明的掃了一眼旁邊端茶遞水過來的秦知禮,笑著接過暖暖的茶水喝了兩口。


    心裏想著:頂多也是秦知禮的。


    “姐姐。”


    她剛這麽想著,就聽到秦知禮的叫法,一下子敏感的眯起了眼睛。


    不太妙。


    “跟我結婚好不好?”


    秦知禮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沒有一丁點強勢,反而頗為弱勢,“跟我結婚,我天天這麽伺候姐姐,保準把姐姐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姐姐想幹什麽都可以,好不好。”


    “……”


    結婚啊。


    何歲寧臉上有些恍惚。


    當初答應和秦知禮談戀愛,她都沒想到會談一年。


    其實,一年對情侶來說已經很短了。


    但她是高質量戀愛,和秦知禮在一起的每一天,她隻有快樂。


    網上說的痛苦她是一丁點沒感受到。


    可是,結婚對她來說,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秦知禮見她不說話,笑了笑,沒有逼她,“沒關係姐姐,等你什麽時候想了再說。”


    說是這麽說。


    他說著低垂著眼眸,“反正我是姐姐的人,不需要姐姐負責也要纏著姐姐就是了。”


    何歲寧剛剛升起的一丁點同情沒有了。


    輕輕一巴掌,玩鬧性質的拍在他臉上,“別以為我不上網,你這碗茶烹的挺香的。”


    被拆穿了。


    秦知禮不生氣不尷尬,反而摸著她的手,在手背上親了親,“隻對姐姐茶,姐姐喜不喜歡?”


    “……”


    別說,真挺喜歡的。


    “姐姐?”


    “閉嘴吧你。”


    “姐姐,你什麽時候能答應我結婚。”


    “我再想想。”


    “好的,那我明天再問。”


    “……”


    *


    後來,何歲寧還是和秦知禮結婚了。


    她已經算結婚晚了的。


    阮甜和周宴白都結婚了,孩子都一歲了。


    她都巍然不動。


    隻要她不想,誰也別想逼著她。


    幸虧秦知禮雖然嘴上總是茶言茶語,但是隻是他們兩個小情趣,不是真的要逼迫。


    何歲寧知道。


    就算永遠沒有那張結婚證,秦知禮也不會離開自己,她有這個自信。


    不過。


    三十歲的時候。


    何歲寧還是給了秦知禮一個名分。


    他收到那張紅本本的時候,秦知禮高興的都哭了,抱著她就像是抱著全世界,在民政局門口轉圈圈。


    周雲祁在她結婚的時候,出去旅遊了。


    他迷戀上了獨自旅遊的感覺,想要周遊全世界。


    每次都會給何歲寧發照片和郵寄信件過來。


    然後秦知禮就會吃醋。


    一直到老。


    周雲祁一直在外麵,永遠陽光爽朗的在照片上,齜著大牙開心。


    可是,他身邊一直沒有人。


    何歲寧隱約知道什麽,可她不能問。


    就這樣。


    在一個暖洋洋的下午天,滿頭花白的何歲寧躺在秦知禮的身邊,兩個人坐著躺椅曬太陽。


    她舒服的閉上眼睛,卻再也沒有睜開過了。


    死亡是一種奇妙的感覺,對何歲寧來說,卻不再是痛苦的。


    但她依然品嚐到了一種苦澀的味道。


    那是不舍。


    盡管這麽多年,何歲寧永遠在嘴硬。


    可秦知禮是她三百多年來第一個喜歡的男人……


    何歲寧自己的靈魂飄散在周圍,破爛開啟了時空門等待她迴歸管理區,作為新人完成了新手小世界,她得迴去報告。


    就跟上班似的,不過她目前隻是個實習生。


    她不舍的站在躺椅旁邊。


    看著秦知禮顫巍巍的伸出手,若有所感的搖晃著她,然後探了探她的鼻息。


    之後,他哭了。


    他已經很久沒哭過了。


    “歲歲……”


    “姐姐,別丟下我,你慢點走好不好,我馬上就來找你了。還記得我們之前出去度蜜月,算命師傅說我們有緣,我們下輩子肯定還能在一起的,對不對……”


    她從來不相信算命先生的話。


    這一刻。


    何歲寧竟然希望那是個有本事的算命先生。


    [宿主。]破爛小心翼翼的聲音傳來,[時空門有時間限製的。]


    她深吸一口氣。


    再不迴頭,轉身走入了時空門。在秦知禮看不見的地方,時空門連帶著她的身影,一同消失了。


    坐車一般的眩暈感再度襲來。


    她腳下不穩,差點摔倒。


    迷糊的睜開眼睛,不遠處有好幾個人,有男有女湊在一起正在說話。


    [宿主,這裏就是時空管理局的其中一個飛船,我們在s-3025飛船上,這裏以後就是你的分局了,我們的工作都是在這裏進行交接的。]


    破爛怕她不理解,耐心解釋,[就和人類去公司上班是一樣的,隻不過我們是在飛船上,漫遊在宇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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